“二先生，你和以前一样，总是喜欢逼我做选择！”纸娘娘再次叹息一声。
“你不也是如此吗？两个只能活一个！”搬舵先生若有深意的一笑。
“哎！”
纸娘娘摇摇头，再次叹息。
叹息的声音还没结束，方正屁股下面的椅子，突然生变。
椅子上突然弹出手铐状的东西，扣住方正的双手，双脚。
那两个回到纸娘娘身后的纸人，也在同时出手，一人分别按住方正一边的肩膀，将方正固定在椅子上。
而动静这么大，方正竟然一无所觉，连挣扎都没挣扎。
这多少有些不对劲。
“方先生欠你们一条命，我帮他还给你们！”
纸娘娘继续说道。
话音落，那两个纸人同时动手，撕扯方正肩膀上的皮。
撕喇！
两人撕扯的同时，一道裂帛声响起，方正身上的皮，直接被撕起，发出一道刺耳的声音。
声音响起的一刹那，两个纸人再次发力，向外一扯一拽，方正身上的这张皮，被撕了下来，露出一个血肉模糊的身体。
这张皮被撕下来的瞬间，方正原本木然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表情，他在笑，无声的笑。
“一张皮，一条命，现在方先生把命还给你们了，你们之间的恩怨，可以了了！”纸娘娘淡淡的说道。
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那两个纸人一扬手，将扒下来的皮扔了过来，正好扔在搬舵先生的脚下。
“呵！”
我被逗笑了，一张皮一条命，这话本来没错，可那条命，不是方正的。
“老叔，你这位故人，是不是太把自己当成一个人物了？”
柳灵童子直接开怼。
搬舵先生没搭理柳灵童子，而是看向纸人娘娘，说道：“娘娘，你不要忘了，当年那人破山伐庙，你的神像被毁，灵体趋于溃散，是我给的你这具身躯！”
“破山伐庙？”
我眼睛一亮，搬舵先生这是揭了这个纸娘娘的老底，就是不知道，这位纸娘娘，会有什么反应。
“你还敢提当年的事？”
纸娘娘陡的站起来，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
听到这，我算是明白了，这两位原来有仇！
“娘娘，当年在那种情况下，纸身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
面对满脸阴冷之色的纸娘娘，搬舵先生略显真诚的说道。
“最好的选择？”
纸娘娘冷笑一声，说道：“如果不是你在纸身上做了手脚，我会被困在这具纸身里面一百年？”
“娘娘，你被困在纸人里面，不是因为我，你要知道，这具纸人，是那个人的！”
搬舵先生慢条斯理的说道。
说完，又好似想起什么一样，拍了一下脑袋，说道：“当年我问过你，要不要进入这个纸人里面的，是你亲口说要的！”
“再说了，当年要不是娘娘你摆了我一道，我也不至于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所以，咱们之间，就不要相互埋怨了，娘娘！”
搬舵先生说到最后，深深看了纸娘娘一眼。
“二先生，你的意思是，我们之前的恩怨了了？”纸娘娘脸上的怒意缓缓褪去，轻飘飘的问了一句。
“了了！”
搬舵先生淡淡的点头。
“那便好！”
织娘娘重新坐下，慵懒的靠在椅背上，说道：“二先生，你也不要怪我记仇，有些东西，还是说开的好，否则的话，心存芥蒂，怎么合作？”
“合作？你就怎么和我合作？”
搬舵先生指了指血肉模糊的方正。
“他？”
纸娘娘轻笑一声，说道：“既然你担心他，我把他变成自己人不就得了！”
“了”字刚落，纸娘娘那两个纸人同时动手，将一个纸做的衣服，从上往下，套在方正的身上。
“你们？”
纸衣服套下的一瞬间，本来还算淡定的方正厉喝一声，想要挣扎，可两个纸人，将一个纸贴，贴在方正的嘴上，将他的话，憋了回去。
衣服套上，两个纸人没停，又拿出一张纸面具，套在方正的脸上，然后是耳朵，头发……
原本血糊糊的方正，就在两个纸人的操作下，在我们的眼前，有了另外一张脸。
前后不到五分钟，一个脸色苍白，带着瓜皮小帽，涂着腮红的纸人，就这么出现在我们的眼前。
“草！”
我看看方正了无生气的眼睛，再看看他身体两侧的纸人，一股寒意从心底冒出，毫无疑问，方正被坑了。
至于是主动被坑，还是被动被坑，已经不重要了。
我看向搬舵先生，发现他对于眼前的一切，没有表露出任何惊诧的表情，好似早就料到，会发生什么！
“卧槽，这位比老叔还要狠啊！”
柳灵童子最直接，直接嘀咕出了声，声音不大不小，正好可以让所有人都听到。
他是故意的。
我缓缓吐出一口气，根本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冒出来一个纸娘娘，更没想到，搬舵先生和这个纸娘娘有旧。
而从两人短暂的交流中，我得到了很多信息。
百年前，也就是民国初年那阵，这两位就认识，不但认识，还共过事。
只不过结果不太好，还结下了梁子，这两位可谓之狗咬狗一嘴毛。
最为关键的是，伤到他们的人，很可能是黄枫的师门中人。
“好俊俏的小童子！”
柳灵童子不说话还好，这一开口，让纸娘娘注意到他了。
纸娘娘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柳灵童子，越看眼睛越亮。
柳灵童子则是一步一步后退，直接退到队伍的最后面，把自己藏了起来，他这种怂逼的表现，还是头一遭。
我看的偷偷一乐，这货也有这个时候。
不过纸娘娘说他是一个俊俏的童子，倒有些出乎我的预料。
柳灵童子现在披着的，是一张成人的皮。
纸娘娘这么说，等于是看穿了柳灵童子的本质。
“二先生，我座下还缺一个童子，不知可否割爱？”
一阵打量后，纸娘娘看向搬舵先生，试探的问道。
“娘娘，这你可就问错人了，他可不是我的人！”搬舵先生脸上罕见的出现一丝笑意，“想不想做您的童子，娘娘您得问他自己！”
纸娘娘眼睛更亮了，直接看向柳灵童子说道：“小郎君，做我座下童子可好？”
“不好！”
柳灵童子一口回绝。
“做我童子，我可授你成神法！”
纸娘娘诱惑道。
“不好！”
柳灵童子再次回绝，比上一次更为干脆。
我若有所思的看着纸娘娘，这一位的身份，之前搬舵先生已经说的很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