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你看河面!”
就在这时,褚思雨拉了我一下,伸手指向河面。
我侧头望去,河面上正向上冒着成百上千的细密气泡。
随着气泡的冒出,河底传来一阵窸窣的声音。
米粒大小的气泡密密麻麻的向上蹿,并且向着四周蔓延。
“都别动!”
看到河面的情况,司徒卿厉喝一声。
她发话之后,我们全部安静下来,聚拢在一起,一动不动。
司徒卿缓了一口气,指甲在手腕上一划而过,血流了出来。
她绕着我们走了一圈,用血将我们圈了起来,然后退入圈中,看着河面上的异象。
气泡这时越来越多,视线所及之处,河就像开锅了一样。
我看的头皮发麻,这代表着什么,我很清楚。
“草草草!”
不只是我,柳灵童子也开始骂了起来。
渐渐的,气泡渐小,河面又恢复了平静,可我宁愿气泡继续存在,这个时候,视线所及之处,河面上铺满了密密麻麻的尸蟞。
数以千计的尸蟞浮在河面上,迅速的划动两个鳌爪,冲向河岸。
前后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我们前后左右便堆满了一层又一层的尸蟞。
如果不是司徒卿的血,我们现在已经被尸蟞淹没了。
而随着时间的延续,上岸的尸蟞越来越多,一层一层的堆叠着,已经可以和我们的膝盖平齐。
我咽了咽喉咙,一声都不敢出。
这些尸蟞堆积在一起,不断的绕着司徒卿用血画下的圆圈转,鳌爪碰撞在一起,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司徒卿的脸色越来越凝重,一边按着手腕,一边盯着这些尸蟞,随时准备着。
“呜!”
就在这时,前面的一条通道内,响起一道沉闷的声响。
这声音,有点像是某种乐器,也有点像是人死之前,被捂住嘴后,发出的绝望哼鸣。
声音一出,绕着我们转圈的尸蟞肃然一静。
下一刻,这些尸蟞同时转身,爬向声音传来的那条通道。
数以千计的尸蟞就这样同时而动,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从岸上退入河里,又在河面上迅速游动。
过了差不多五分钟,这些尸蟞,才消失在我们的眼中。
当尸蟞消失的一刹那,我吐出一口气。
“草,吓死老子了!”柳灵童子小声嘀咕道。
“这些尸蟞走的那条路,和我们相同!”搬舵先生沉声说道。
“一样也没办法,想要找到秦畅,只能走那条路!”司徒卿说道。
“司徒,这些尸蟞,是故意养的,是自然生长的?”我问道。
“两方面都有!”
司徒卿想了想说道:“如果这些尸蟞找不到足够的食物,就会陷入冬眠状态,我们刚刚太大意了,把这些尸蟞唤醒了!”
“现在怎么办?”我问道。
“先等一会,在追上去!”司徒卿说道。
我点点头道。
到了这个时候,是有进无退。
搬舵先生则是低头看着手心,他的手心里,正是一只尸蟞。
“哎呦,老叔,你什么时候抓的?”
柳灵童子看到后问道。
“刚刚!”
搬舵先生将尸蟞递给柳灵童子,说道:“你试着捏一下!”
“咋了?”
柳灵童子一边问,一边接过尸蟞,两根手指微微发力,尸蟞没有任何反应。
“哎呦!”
柳灵童子惊疑一声,再次发力,尸蟞的外壳这才发出一阵吱嘎声。
又一次发力后,这只尸蟞被柳灵童子捏爆。
“卧槽,这个尸蟞有点门道啊!”
柳灵童子面色变得凝重起来,说道:“单看硬度,要比正常的尸蟞硬上三倍以上!”
“司徒,你有没有对付这些尸蟞的办法?”
搬舵先生看向司徒卿,直接问道。
“我手头上还有一些压箱底的蛊虫,可以对付尸蟞!”司徒卿缓缓说道。
这话一出,我是秒懂。
啥叫压箱底,就是不到最后一刻,是不会出手的。
既然是压箱底的东西,就不只是能对付尸蟞,还能够对付我们。
不得不说,司徒卿这话绵里藏针。
放在以前,我是不信司徒卿能说出这样的话的,她一向是直来直去,有什么说什么的。
看来这一段的经历,给司徒卿的冲击很大。
“能对付尸蟞就好!”
搬舵先生好似没听懂司徒卿话里面隐藏的意思,舒了一口气后,又问道:“那我们什么时候走?”
“现在就可以走!”
“那好,走吧!”
“跟着我,除非必要,否则的话,尽量不要出声!”
司徒卿环视一圈,第一个跳入河里。
我们几个依次下河,就在我下河的瞬间,我注意到,那只猴子,悄然在地上捞了一下,捞起了一些什么,悄然给了巴宏宇。
如果我没看错,那只猴子在地上捞取的,是司徒卿之前滴在地上的血。
意识到这一点,我装作没看见,但在水中的速度却快了一分,不着痕迹的去追前面的司徒卿。
“姐夫,慢一点!”
可刚追了一个身位,没等超过柳灵童子,柳灵童子便一把拉住我。
我有点无奈,勉强点点头,可我意外的发现,柳灵童子对我挤了挤眼睛,还向后面抛了一个眼神。
我秒懂。
我们这些人,其实就是临时组织起来的草台班子。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思,谁也信不过谁。
那只猴子看似做得隐秘,但柳灵童子已经注意到了。
不只是他,我怀疑搬舵先生也注意到了。
他俩,是我们这些人中,最老谋深算的两个。
既然他俩注意到了,那么就一定有反制手段。
我们这些人,虽然是草台班子,但也有个远近亲疏,不管怎么样,巴宏宇毕竟是刚叛逃过来的。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连叛逃都算不上,他是在中蛊之后,无奈投降的。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是最不可信的。
而司徒卿的性子虽然直,但并不代表她傻。
她之前既然选择了用血帮我们渡过难关,那就一定想好了后续的种种可能,比如有人暗中收集她的血,利用她的血搞幺蛾子。
所以,巴宏宇的这一举动,很有可能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想清楚这些,我悄然松了一口气。
在河里走了将近两分钟后,我们来到了左边的岔口。
和之前一样,依旧是司徒卿打头,走在前面。
进入岔口后,我万分小心。
这个洞窟的高度,在两米左右,宽也在两米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