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
路小雨这时在进一步,声音中带上了一丝命令。
那两个婴孩又一次摇头,然后同时转身,扑向了一根石柱。
“不要!”
看到这一幕,路小雨好似想到了什么,惊呼一声。
可惜,晚了。
那两个婴孩如同飞蛾扑火一般,扑到了石柱上。
他们扑上去的一瞬间,石柱上的人脸开始蠕动,很快将他们包裹起来。
“啊!”
路小雨见状疯了一般的扑上去,连带着我也跟了上去。
噗!
就在路小雨扑过去的一瞬间,那两个婴孩的身体发出一声闷响,一股血液溅了出来,石柱的表面,再次变得平滑。
“呵呵!”
与此同时,我们身后,响起一阵阴沉的笑声,我回过头,发现谭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了起来。
“妈的!”
看着河水中的谭婆,我头皮发麻。
谭婆背对着我们,可她的头,转转了一百八十度,正面我们。
那一双原本眯缝着的眼睛此刻充血暴凸,暴露在外,脸上层层叠叠的皱纹好似有了生命一般,来回蠕动着,让她的脸,不断改变着。
“装神弄鬼!”
一道冷哼声在这时响起,原本站在石台边缘,抱着鬼头刀看戏的中年人突然自石台上一跃而下,鬼头刀黝黑的刀锋自谭婆的脖颈处一掠而下。
“呃!”
阴沉的笑声戛然而止,谭婆脸上蠕动的皱纹僵了一下,头突然自肩膀上滑落,切口处涌出一股黝黑粘稠的鲜血。
“嗯?”
我看的一懵,这个中年人怎么突然对谭婆动手了,还有,他那句“装神弄鬼”又是对谁说的?
这里一共就那么几个人,不可能是我和路小雨,他自己也可以排除,也就是说,这句话不是对那位东门村的搬舵先生,就是对通县的那位碑王说的。
“吴老六,你这就不厚道了!”
石台上,搬舵先生目光一凝,看向中年人。
“我不厚道?”
中年人呵了一声,道:“我再不厚道,也比不上你,将一起出生入死的几十个兄弟,全都坑死!”
这话一出,搬舵先生脸色一沉,那位通县的碑王,脸色也不是很好。
被称为吴老六的中年人脸上则是多了一抹讥讽之色,那道横贯了整张脸的伤疤跳动了一下后,他继续道:“哦,我忘了,那个收留你的村子,也被你坑的灭村了!”
“吴老六!”
搬舵先生的脸更黑了,他阴沉的看向中年人,音调陡然拔高。
我来回看看几人,不明白他们怎么就闹翻了。
“死了,都死了!”
我还想看戏,路小雨身上的寒意突然暴增。
“卧槽!”
我被刺激的一哆嗦,心里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觉。
“不对,还有希望,还有希望!”
路小雨好似想起了什么一样,扑在石柱前,近乎疯狂的捞那两个婴孩的血液。
让我不解的是,即便这样,她也没有松开我,只用一只手,在地上捞着血液。
“怎么,想来硬的?”
吴老六嘴上一点也不让步,抱着鬼头刀,冷冷的回道。
搬舵先生阴阴的看了吴老六两眼,将火气压下,说道;“开棺在即,你真想与我做上一场?”
“呵呵!”
吴老六呲牙一笑,脸上的刀疤再次抖动一下,“我只是想要警告你,不要耍花样!”
“哼!”
搬舵先生冷哼一声,不说话了。
我看看吴老六,又看看搬舵先生,最后把目光放在了倒在河水里的谭婆残尸,看吴老六的意思,刚刚谭婆能够站起来,是搬舵先生搞得鬼。
我皱皱眉,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搞事。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引起我的注意,搬舵先生说开棺在即,他所指的棺材,是石台上的那口石棺吗?
“快点,快点,还有的救!”
就在这时,路小雨起身,转过头后直接冲向石台。
我被路小雨带着走,又在她的带领下,重新来到石台上,然后直奔石台中心的那口石棺。
这口石棺,和之前的那几具几乎完全相同,只不过这具石棺的棺材盖上,有一道道繁复的花纹。
看纹路,好像是将很多到符箓叠加在一起。
而在纹路的正中间,有一个类似钥匙眼的镂空小洞。
路小雨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将手中的鲜血灌入镂空小洞。
这个操作,我看的皱起了眉,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注意到,鲜血灌入镂空小洞的那一刻,无论是抱着鬼头刀的吴老六,还是搬舵先生和那位通县碑王,脸上都是露出了一抹兴奋之色。
看他们的样子,好像期盼这一刻很久了。
他们好像早就知道,我和路小雨会来到这里。
“嗯?”
就在这时,那位搬舵先生脸色变了一下,回头望了一眼。
吴老六和通县碑王也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向后回头,望向闸门的方向。
出于好奇,我也回头望去。
闸门处,一条条纸船逆流而上,冲了上来。
每一条纸船上,都有两个纸人拿着纸做的桨,拼命的划着。
纸人的动作僵硬滑稽,可却给人一种努力认真的感觉。
这种矛盾感,让人看了,莫名的涌起一阵不适。
“一帮臭扎纸的,也想过来分一杯羹!”
看到纸人纸船,通县碑王哂笑一声,眼底流动着一抹狠厉。
“钱赚的多了,想法也就多了,被人夸上两句,就以为自己能上的了台面,变四小为四大,实则不过是阴门里面垫底的角色!”搬舵先生也跟着开口。
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处处贬低着扎纸的,顺带着,把四小阴门的其他三门,也给贬低了。
我倒是没什么,贬低就贬低,在我看来,同在阴门内谋生,没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可吴老六的脸色,明显沉了一些。
这位能用鬼头刀,要么祖上是刽子手,要么传承来自刽子手,而刽子手,和我们二皮匠一样,都是四小阴门里的。
搬舵先生和通县碑王,明着是说扎纸的,实则把我和吴老六,也贬斥了一番。
“想要分一杯羹,先上升龙台再说!”
通县碑王冷哼一声,两手一缠,掐了个印诀,对着河水一指。
哗啦!
本来平静的河面突然冒起一个个气泡,打头的一艘纸船,突然间倾覆。
而这只是一个开始,后面的纸船接连出事,不是被掀翻,就是船底破了个大洞,河水汹涌而上。
纸人怕水,遇水之后,一个个纸人几乎是在瞬间就被河水淹没。
我看的眼睛一眯,倾覆纸船的,不是什么法咒,而是老鼠。
一只只黑毛大老鼠从河底冒了出来,或是将纸船拉倒,或是咬破纸船,让河水灌入纸船内。
纸船倾覆后,这些老鼠又如同疯了一般,撕咬拉拽进入河水的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