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说到这里,还忍不住的看了一眼正在望着敌方阵营的萨孤吴仁,“到时候我们便可以将其彻底围困在军阵之中,分布歼之!”
“不必了。”萨孤吴仁微微摇头,“与这些草原人作战,最重要的不是策略,而是士气,一鼓作气,其虽为蛮夷,然力足也,往往攻势如潮,可若久之,则匮。”
“我为猎,他为猎物,我们不急!”
“将军,你太小心了!”孙将军忍不住的开口说道。
萨孤吴仁并没有生气,反而是微微颔首,“谨慎乃是好事!”
就这样两军相隔数里,只是互相对视着,谁也不肯率先动手。
而就在唐军快要忍不住的时候,那数万的骑兵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奔涌而下,一时之间,山中如同惊雷般的马蹄声轰鸣了起来。
“来了!”萨孤吴仁抽出腰上的长剑,忍不住的舔了舔嘴唇道。
“盾兵举盾,就地防御,长枪兵往前,保护弓箭手!”
“弓箭手,听我号令。”
那盾兵顿时举着一面面半人高的盾依次组成了一道铜墙,而在那盾牌的缝隙之中,长枪兵则是把长枪伸了出去。
弓箭手则是半蹲在地,四十五度举着随时等待射击!
而在最后的骑兵则是抽出了马刀,一个个聚精会神的死死盯着朝着他们奔袭而来的敌人。
“一百五十步!”
“一百三十步!”
“一百二十步!”
“放箭!”
一声令下,数千只的利箭一瞬间全部窜上了天空,在那广阔的天空划过一道抛物线之后,直奔奔袭而来的敌人而去。
“砰!”
如同雨点一般的利箭径直砸入了骑兵的阵营之中,一个个身无披甲的吐谷浑的战士被穿过胸膛,从战马上跌落下来,被后面的战马践踏成了血沫。
“举枪!杀!”
萨孤吴仁眯着眼睛估算着距离,随后大吼一声,在盾兵后面的士卒则是奋力的**这长枪,而那些骑兵撞在盾牌上就如同撞击到了墙上,一顿人仰马翻。
不过在庞大的骑兵不断的进攻之下盾兵也逐渐出现了空隙,但是刚露出缝隙,冲进来几人,立马被无数的长枪刺了上去,后备的盾兵立马堵上了缺口!
一时之间那汹涌的骑兵竟然攻不破那盾兵的防线,一排排的尸体堆积了起来。
“骑兵出击!”
萨孤吴仁举起长剑,盾兵顿时从中间分散开来,在后面等待多时的骑兵顿时拍打的马背挥舞着马刀冲了上去。
在巨大惯性的作用之下,哪怕是轻微的挥刀,也能直接将其切成两段。
正面的吐谷浑人看到如此情形,一个个不由的面露惊恐,但是看着那不过上千的骑兵,他们咬咬牙又冲上去和他们厮杀了起来。
一时之间,那些吐谷浑人放弃了冲击那固若金汤的唐军阵地,向那些骑兵围了上去,企图要把这些骑兵全部围杀掉。
可唐军那会让他如愿,随着萨孤吴仁的一声令下,盾兵举着盾牌一步步的压缩战场。
一旦骑兵的速度放缓了下来,那么他们能够对步兵造成的伤害微乎其微了。
就这样步兵和骑兵通力协作,彻底将这万余的吐谷浑骑兵分割成了一个个小型的战场。
整个曼都山漫山遍野都是呼杀之声,但毫无疑问,相比于唐军稳步推进,吐谷浑人明显已经有了崩溃的趋势。
那些在外围游荡的吐谷浑士卒也是慌乱无比,好不容易呵斥住了溃军,却不料后面马蹄声作响,紧接着弓弦声啪啪作响,一个个吐谷浑的首领落下了马,再无生息。
原来早在之前,萨孤吴仁就将骑兵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用来纠缠住吐谷浑的骑兵,另外一部分则是趁乱绕过战场直奔后方,前后夹击。
这一部分的骑兵到来,成了压到吐谷浑的溃败的最后一根稻草,本就仓皇逃窜的吐谷浑仓促应战,加上前后夹击,他们看不到丝毫获胜的期望,顿时四处逃窜了起来。
一瞬间局势倒向了唐军,萨孤吴仁举起长剑直接冲了上去,唐军也不再有任何的阵型之言,开始收割起吐谷浑人的性命。
“该死,别跑!”那骑着高头大马的名王对着那些四处逃窜的溃兵怒吼着,不断的挥刀。
一连斩杀了数名唐军,直接引起了萨孤吴仁的注意力,他奋力一挥,将一名企图拦截自己的吐谷浑人砍下马,直奔那名王而去。
电光火石之间,一道寒光闪过,径直奔向那名王的脖颈,那名王一脸难以置信的捂着脖子,从马上掉了下去。
“名王已死,投降不杀!”萨孤吴仁翻身下马,将那名王的头颅割下来,举了起来,大声的呼喊着。
“名王已死,投降不杀!”
“名王已死,投降不杀!”
“......”
一时间唐军的呼喊声在群山之中回荡了起来,那些吐谷浑人见到自己首领的脑袋已经被割掉了,顿时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个个丢掉了手中的武器。
战斗持续了两个多时辰总算是告一段落了。
唐军开始驱赶着那些投向的吐谷浑人让他们将吐谷浑人尸体搬运到了一起,然后一把火给烧掉了。
而唐军的尸体则是由唐军一个个的搬运回来。
而在南路军。
他们也是追上了正在逃窜了的吐谷浑的部落,根本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指挥着大军碾压了过去。
侯君集和李道宗两人率领着大军正艰难的行进在荒原之上,虽然已经初夏了,但是荒原上依旧是降霜。
“候将军,我们还要继续追吗?这里土都结冰了,水更是没有,我们带的水早就喝完了!”李道宗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搓了搓手。
侯君集如今已经看不到一丝的儒雅,而是如同一个野人一般,脸上不知道沾了是什么,黑漆漆的。
“追,任城王,我有预感,伏允绝对就在前面!”
李道宗叹口气,回过头望了一眼身后艰难行军的唐军,不忍心的说道,“兄弟们已经一天没有喝水了,再这么下去,我们全部都要丧命于此!”
侯君集举起马背上的水囊,狠狠的往嘴里甩了两下,那水囊竟然连一滴水都没有流出来。
他有些恼怒的一把将水囊甩了出去,拉住了缰绳,望着那荒芜的荒原,眼神充满了不甘!
“任城王,我们要是错过这一次,就可能再也抓不住伏允了。”
李道宗微微颔首,眼神之中闪过一丝的失望,这一路他们先是在库山击败了吐谷浑的主力,而后更是在追击过程之中将吐谷浑的残军给彻底击溃。
“那你的意思是?”
侯君集先是一脸联席的抚摸了一番身下的战马,那战马很是亲密的将脑袋贴在了侯君集的手上摩挲着。
“嗖!”
一道利刃出鞘的声音,等到李道宗回过神的时候,方才那还活灵活现的战马已经摊在地上,脖子上赫然出现了一个洞,那鲜血正不断的喷涌而出。
侯君集将嘴对住那奔涌的马血深痛快的喝了一口,舔了舔嘴唇,那模样如同从地狱归来的恶魔一般。
“愣着干嘛,来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