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磊咳嗽一声，“我怎么可能开除你，就以你现在的成绩，在公司想待多久待多久，哪怕以后什么活儿都不干呢，我也养你一辈子。”
这是大实话。
以徐子瑜搞出来的这一套企业文化建设体系，真值得这么做。
虽然这东西并不能像华某为在国外买的那一套管理体系那么牛批，也不能产生直接的经济效益，但对公司的运营管理成长都有着非常非常重要的作用。
这么说吧，这套体系就像一层品质极高的润滑油，可以让企业这个大型机器寿命更长性能更强，而且是终生受益的那种，以后只需要小修小补就可以一直用下去。
如果以经济价值来衡量，高了不敢说，几百万还是值的。
是现在的几百万。
所以，白养徐子瑜一辈子这事儿真不夸张。
何况以徐子瑜这个个性，也不会真的吃白饭，多多少少总要干点活儿，他这个当老板的怎么都不吃亏。
可问题是，就现在缺人这个状况，徐子瑜这样的人才，花多少钱都找不到啊。
不是说没有比徐子瑜更优秀的，而是没有比徐子瑜更合适的。
徐子瑜搞的这一套企业文化建设体系，百分百贯彻了他这个老板的意志，是他意志的体现，换个人来，再优秀都不一定能把他的意志贯彻下去。
所以只能是徐子瑜，或者徐子瑜培带出来的徒弟们。
这时，徐子瑜却道：“老板，如果一定要用我的人，那我倒是有个推荐，虽然她不是最优秀的，但却是目前最合适的，也是学习最快的。”
“快说。”
“我办公室刚招的一个小姑娘，人大本科毕业生，才二十一岁，但学习能力很强，悟性也高，而且也极其喜欢咱们的企业文化，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稍微有点天真，有点理想化。”
“那你说合适……”
“我说的合适不只是她优秀，还因为她有一副热心肠，农村出来的，极有眼力，也极勤快，很细心，大事儿小事儿都能考虑到，我是打算把她当我接班人培养的。”
“管理能力呢？”
“差了点意思，不过小姑娘做很的勤快，很热心，你交给她的工作，再难也会很认真地去做，尝试着去完成，身上仿佛有用不尽的能量，我感觉，给她点压力，成长会更快。”
杨磊挑眉，“有意思，那让她过来聊聊。”
“好。”
“对了，叫什么？”
“卫小小。”
“好嘞，你去忙吧，我单独面试她。”
“你别故意吓唬人啊，我跟你讲，我很看好她，就算你没看上，也得原封不动地把她还给我，不然我跟你没完。”
这一刻，徐子瑜像个护崽儿的老母鸡。
杨磊忍不住笑出声，“老徐，你这个样子真可爱。”
“……”徐子瑜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走。
三分钟后，有人敲门，一个身材娇小的小姑娘推门进来，带着阳光的笑容打招呼：“杨总，您找我？”
杨磊上下打量卫小小几眼，指了指沙发，“坐。”
卫小小点头，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迎着杨磊的目光，“杨总，您有什么吩咐？”
“你们徐经理没跟你说嘛？”
“说是好事儿。”
“呵呵，确实是好事儿，我打算给你升职。”
“啊？”卫小小整个人仿佛中了定身术，好大会儿才回神，“杨总，我，我才进公司没多久，这，不合适吧……”
“不是蚂蚁科技，是我名下另外一家公司。”
卫小小吃惊地睁大了双眼，“别的公司？是哪个公司的？”
杨磊也是一愣，“你不知道？”
“啥？我不知道啊，”卫小小一脸懵逼。
“我要和张超阳合作，开发一家新的即时通讯软件，就这两天的事儿。”
“不，不是，你说的是哪天？”
“你真的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我最近一直很忙，没有顾得上打听外面的八卦。”
这可不是普通的忙碌，而是真正的忙碌，如果不是特别忙碌，根本不可能对这种大事一无所知。
别人不知道也就算了，但作为杨磊的员工，又是蚂蚁科技的一份子，竟然不知道业内出了什么大事，说出去都没有人相信。
从徐子瑜的描述来看，卫小小确实是一个工作狂。
但这种人在工作上往往会处于劣势，大多数时候，他们都会努力工作，直到离开公司，甚至是退休。如果运气好，遇到了一个不错的老板，那就是升迁的机会了，不过，升迁的可能性并不大。
因为勤奋并不是一个加分项，越是往上爬，价值就越低，能力、思维、眼光、人脉、胆识、心机、手段，都要比努力更有价值。
放眼全国，几乎所有的高级打工仔，不管是ceo还是总经理，都没有一个人是以勤奋著称的，即便是被贴上了“勤奋”的标签，也都是最不起眼的那个。
但遇到杨磊这种级别的领导，就不一样了。
杨磊很喜欢勤奋的人。
只要够努力，有能力，他就不会吝啬岗位和待遇。
他一边想着，一边仔细打量着卫小小。
从衣着到化妆，从头发到肌肤，从眼神到精神状态，通通仔细观察一遍。
一点也没落下。
她的皮肤很糟糕，也很少保养。
发质也不好，又细又软，不过发量还行。
她身上穿着一身职业装，脚上踩着一双高跟鞋，最便宜的也就三百多。
高跟鞋也是如此。
没穿丝袜。
她的精神很好，甚至还带着几分活力，再加上她那充满感染力的微笑，真的能让人产生一种乐观的情绪，让人一看就觉得人生充满了希望。
但她的眼睛却出卖了她，她很疲惫，就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她的眼皮跳动了几下，说明她已经疲劳到一定程度了。
想到这里，杨磊也不管那么多了，直接问道：“公司里的人都很累了吗？”
“杨总，你问这个做什么？”
“你就说说你的直观感受。”
“是，因为最近的工作强度很高。”
“有多高？”
“非常高，老板，你应该亲自看看，”卫小小低声道，“好多员工的疲劳程度都快到临界点了。”
“真的假的？”
“杨总，我们蚂蚁科技成立不过半年，但是公司却发展成为了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公司上下，上至老将，下至新人，都付出了自己的心血，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杨磊自然明白，公司的发展是需要全体员工共同努力的，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些人竟然会累成这样。
卫小小一个管理人员，就已经这么辛苦了。
那些顶尖的程序员，会不会……
他站了起来，朝卫小小招了招手：“跟我来。”
卫小小一头雾水地跟在杨磊身后，在各个办公室里走了一圈。
杨磊认真的看着这些人。
和卫小小一样。
他们对自己的老板还是很热情的，没有任何抱怨，脸上带着笑容，但那股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疲惫，却怎么也掩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