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恩道:“从罗猎出现,你就在疏远我,你担心他会误会我们之间的关系,你……”
麻雀被肖恩的这番话激怒了,厉声道:“够了,肖恩,我不止一次地告诉过你,我们是朋友,我们是合作伙伴,但是我对你从没有过超越友谊的想法,一点都没有。”
肖恩也激动了起来:“我不明白,我哪里比不上他,比不上一个被通缉的囚犯!”
麻雀的内心充满了愤怒,肖恩的用词已经深重地刺激到了她,她发现虽然和罗猎分别许久,可是有一点她仍然没有改变,她无法容忍任何人污蔑罗猎,听到肖恩的这番话,甚至比说她更让她愤怒,麻雀怒道:“你凭什么和他相比?你又有哪一点能够和他相比?”
肖恩的脸色顷刻间变得惨白,他的内心如同被人重重打了一拳,麻雀对他的无情对罗猎的维护让他认清了一个事实,麻雀自始至终都没有喜欢过他。肖恩的自尊心受到了深重的打击,他点了点头道:“不错,我为何要跟他相比,不早了,我先走了。”
麻雀冲口而出的那番话说出之后也有些后悔,并不是因为她说错了话,其实她所说得都是自己真实的想法,在她心中没有人可以和罗猎相提并论,肖恩自然不会例外,可这并不代表她看不起肖恩,她一直认为肖恩是个很好的朋友。
麻雀道:“肖恩,我没有伤害你的意思,我们还是朋友对吗?”
肖恩点了点头,笑得有些勉强:“我明白的!”
送走了肖恩,麻雀来到罗猎藏身的房间,看到罗猎正坐在灯下看书,轻轻叹了口气道:“你的心可真大。”
罗猎道:“事情已经发生了,我急也没什么用,肖恩走了?”
麻雀点了点头道:“他听说了你的事情,所以过来通知我,现在外面到处都在搜捕你,风头很紧。”
罗猎道:“他的消息倒是灵通。”其实罗猎已经开始怀疑肖恩,在他所接触到的人中,最可能走露风声的人就是肖恩。
麻雀从他的话锋中听出了一些言外之意,小声道:“肖恩是个不错的朋友,这次的考古是他在赞助,他不可能对付自己人。”
罗猎笑了起来:“我没说怀疑他,麻雀,我还是走吧。”
麻雀道:“你是担心我会出卖你,还是担心我没有能力保护你?”她来到罗猎的身后,双手落在罗猎的肩头,然后抓住他的两只耳朵,拧动他的头部,让他的面孔对着梳妆台的镜子,小声道:“我会把你装扮得连自己都不认识自己。”
麻雀本来就是易容高手,此前去欧洲留学,又专门在这方面进行了研究,现在的水准比起罗猎初见她的时候更有提高。
宋昌金得知罗猎出事之后,也找到了麻雀的住处,他明显不受黎妈的待见,进门就遭遇对方的冷脸,不过还好顺利进入了院子,走入小院,看到一个老者正坐在树下躺椅上纳凉,宋昌金从未见过此人不由得多看了一眼,向一旁黎妈道:“那老头谁啊?你相好吗?”
黎妈恶狠狠瞪了他一眼,如果目光是刀,此刻她一定把宋昌金的心脏挖出来。
宋昌金言语上占了便宜,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麻雀在二楼的走廊上居高临下道:“宋先生来得正好,帮忙收拾东西,咱们提前一天出城。”
宋昌金快步走到楼上,来到麻雀身边道:“你还不知道吗?罗猎出事了。”
麻雀道:“是吗?他那么厉害,能出什么大事?”
宋昌金看到麻雀不慌不忙的样子顿时生出了疑心,旁观者清,他早就看出麻雀对罗猎痴心一片,按理说听到这样的消息肯定会乱了阵脚,没理由这么冷静,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她知道罗猎没事,很可能她已经见过了罗猎。
宋昌金眼睛一转,目光重新转回到那纳凉的老头儿身上,上下打量了一遍,唇角露出一丝会心的笑意:“麻小姐还真是厉害,我险些被你给骗过了。”他向躺椅上的老头儿道:“大侄子,睡得挺美啊!”
罗猎笑了起来:“就知道瞒不过您这只老狐狸。”他从躺椅上站起身来,如果不说话,单从外表谁也不会联想到他就是罗猎。
麻雀心中无比诧异,此番归国,她的易容手法比起过去更上一层楼,按理说不会那么容易被人识破,可宋昌金居然这么快就认出了罗猎,她忍不住问道:“你怎么知道他是罗猎?”
宋昌金嘿嘿笑道:“这还不简单,关心则乱,你听到罗猎遇到麻烦居然还表现得如此淡定,其中必有猫腻,不是易容术出了问题,是你自己的问题。”一句话说的麻雀俏脸绯红,姜是老的辣,自己在宋昌金的面前终究还是太稚嫩了一些。
虽然经历了些许波折,可并没有影响到他们的出发计划,几人商量之后,将原来的计划提前了一天,他们从应天的码头出发,乘坐轮渡从下游逆流而上,按照预先制定的计划,他们会在锦城登陆,在那里汇合其他几名队员,沿着岷江一路向上,进入草原,越过草原,经由甘南进入西海境内。
从应天出发的人有麻雀、黎妈、宋昌金、罗猎,还有他们此次考古行动最大的金主肖恩,肖恩随行人员有四人,不过他们并没有一起行动,选择分别登船。
罗猎和宋昌金一拨,经过麻雀的妙手易容,罗猎并没有遇到任何的麻烦就通过了关卡,来到渡轮之上,将他们的行李安置好,罗猎和宋昌金来到甲板之上,他们虽然是叔侄,可现在的罗猎须发皆白,看起来要比宋昌金年龄更大,罗猎向宋昌金道:“别忘了啊,咱们的关系还是叔侄,不过你是我侄子。”
宋昌金愕然张大了嘴巴,望着罗猎憋了半天方才说了一句话:“你不怕天打雷劈!”
罗猎拍了拍他的肩头道:“应该担心的是你,人啊还是多积德多做善事。”
“又咒我,我说你小子就不懂得孝敬长辈……”
此时有人从他们的身边经过,罗猎装腔作势道:“大侄子……”
宋昌金差点没把一口老血给喷出来,这小子存心整蛊自己呢。
船行千里,原本这一路风光不错,只可惜天公不作美,自从离开应天之后就阴雨绵绵,一直行到宜昌,这雨就没怎么停过,刚开始的时候旅客们还有兴致打着伞去甲板上欣赏两岸朦胧的景色,可到了最后,都被连绵的阴雨折磨得没了兴致,宁愿待在船舱内,也好过去甲板上感受风吹雨打。
当然也有例外,罗猎就是每天待在甲板上时间最长的那一个,为了避免引起他人的怀疑,即便是处在同一艘船上,罗猎也从未主动和麻雀等人打过招呼,不过罗猎仍然发现有人在悄悄关注着自己。
雨虽然不大,甲板上却只有罗猎孤零零一个,他呼吸着新鲜湿润空气的时候,听到一串脚步声正在接近自己,来得是一位美艳少丨妇丨,一身黑衣打着一把黑伞,眼睛用半幅黑纱遮住,这样的装扮出现在欧美并不稀奇,可出现在这里就有些另类了。
罗猎打量了她一眼,笑了笑,毕竟对方正在注视着自己,虽然只看了一眼,他对这位少丨妇丨已经有了初步的判断,她应当出于孀居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