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可能以为我们在拉尿,大半夜的在荒郊野岭也不敢停车,直接加快速度从旁边呼啸而过,眨眼就走得远远的了。
宫正荣顿时发出了绝望的呜呜叫声。
又过了几分钟,清迈城方向的路上亮起了车灯,没多久就看到几辆车子,车顶上闪着警灯。
“他们来了,走吧。”
我招呼班沙和阿越他们上车,然后拿出手机拨通纳查的号码。
“那个路口旁边的水沟里。”电话接通后我说了这么一句,然后便挂断电话。
阿越不紧不慢的把车子开上道路,渐渐加大油门,跟在班沙后面沿着预定的路线行驶。
从后视镜里,我看到那几辆警车停在路口,车灯的照射下隐约看到几道人影在晃动,好像有一个爬上水沟,踉踉跄跄地往山林的方向跑去,但很快被后面追上去的人给按到在地。
那人好像就是个宫正荣,他被抓了。
阿越边开车边问道:“阳哥,你说丨警丨察会收拾他吗?要不要打电话给强哥,让他找桑克苏先生帮个忙?”
我摇头:“暂时先不用麻烦他们,纳查欠我人情,那段录音也发给他了,他知道怎么做的。至于录音的来源和人到底是怎么抓到的,他应该有办法打消别人的疑惑,能当上这个警长,说明他肯定是有能力的。”
阿越想了想,点点头:“阳哥说的有道理,纳查我也见过,看得出他是个聪明人。”
一直闷不吭声的老蔡冷不丁说道:“阳哥,我记得强哥说过,你以前和班沙有不小的仇,还记得你刚才警局出来那天,他带人拿着家伙去餐厅指着我们,那时候他可真嚣张。
“但现在,他却对你服服帖帖的,而且是发自内心的服气,对你的话半点质疑都没有,我很好奇,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听到老蔡的话,我不由笑了笑:“被他拿枪指着的那天晚上,我回酒店后睡不着,然后去他的酒吧揍了他一顿,当时他一声都不敢坑。
“但这不是关键,关键在于他很爱他儿子,宫正文让人绑他儿子那次,把他给急坏了,后来我把他儿子救出来后,就真正对我服气了。”
“嚯。”老蔡也笑了笑,“班沙不讲道义是众所周知的,否则也不会混得这么差,素察先生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但如今,没想到他也会因为自己小孩,而心甘情愿为阳哥办事。”
“不。”我急忙纠正老蔡,“他不是在为我办事,而是……朋友之间的帮忙而已,他把我当朋友,我也从来没拿他当办事的人。”
“哦,我还以为他替你办事呢。”
我接着说道:“以前,我确实觉得班沙这个人很不讲道义,当初一个跟我有点恩怨的人花钱请他来搞我,但被我用了些手段,就说服他转身咬了那人一口,还多捞了两百万泰铢,做人做到这样,没几个人愿意跟他做生意。
“但后来,跟他成为朋友之后,我发现他其实也挺讲道义的,至少对我是这样,不论我有什么事,只要提一句就行了,他会帮我办得妥妥的。
“可能他表面之下还有些不为人知的东西吧,他对外人不讲道义,但对朋友还是很不错的。”
老蔡没往下问,而是若有所思地低头沉思。
“阳哥,我曾看见强哥的手臂上有个疤痕,好像好了块肉,后来听说那块肉是你咬下来的,这事是不是真的?”
“嗯。”我点头笑了笑,脑海中不由想起在狱中的经历,“老杜那家伙其实很怂的,被我咬一块肉之后哇哇直叫,那惨叫声比谁都大声。”
“哈哈哈,阳哥,也就只有你才敢咬强哥了,你是不知道当年他进三角区的时候,有多狠。”
我微微一愣:“去给他老婆报仇的时候。”
“嗯。”阿越点点头,“阳哥,你见过千刀万剐吗?”
“没。”
“那是真的惨,当时我也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平时斯文和气的强哥,竟然可以这么狠,那个下令杀嫂子的家伙,过了整整一天才断气。”
我没往下问,只皱着眉头在脑海里幻想了一下。
那种场景我幻想不出来,但也知道大概有多惨。
从这点可以证明,杜明强是多恨那个人,毕竟对方是下令杀他老婆的人。
似乎也能说明,杜明强很爱她老婆,直到现在他也没跟别的女人结婚。
有些人的表面,跟内心真实的自己,是有区别的,杜明强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大概是因为说到了一些敏感话题,阿越没往下说,只专心开着车子。
老蔡也一如既往的闷不吭声。
我朝窗外看了看,路上已经出现了昏黄的路灯,说明很快就到清迈城了。
不到十分钟后,车子进入市区的时候,我拿出手机拨通了班沙的号码。
“阳,去我那里喝两杯吧,叫上阿越和老蔡。”电话刚接通,班沙没有多余的客套便直接说道。
我想了想,委婉拒绝道:“不了,今天逃命的时候在普吉的林子里跑得累死累活,现在只想回去睡个觉。”
“好,那你早点回去休息。”
“嗯,你也赶紧回去吧,今天这事谢了,记得替我向兄弟们道一声谢,还有你清莱那边的朋友,改天我再请他们喝酒。”
“阳你客气了,不过小事一件而已。”
“对了,他们没人受伤吧?”
“没,也没被人看到长相,都戴了帽子和口罩出来办这事的。”
“那就好,先不说了,我在前面那个路口拐回酒店了。”
“好,明天再过我的酒吧来喝酒,把阿越和老蔡叫上。“
“行。”
挂断班沙的电话,我让阿越在前面的路口掉头,往自己住的酒店方向驶去。
其实,我并不是很累,因为下午的时候在普吉岛酒店睡了一个多小时,飞机上也睡了一会。
之所以没去班沙的酒吧,是因为我得等一个人,他现在应该差不多到清迈了,不论再晚,他也肯定会找我的。
果然,车子即将到酒店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起来。
刚接通电话,听筒里便传出一道低沉的生意:“秦阳,你在哪?我想跟你见一面。”
“你在哪?”我反问道。
“你的酒店楼下。”
“等我几分钟,马上就到了。”
“好。”对方挂断了电话。
他自然就是何开成,听他安排的保镖说,知道夏薇差点出事之后,他已经买了机票赶过来。
他肯定要找我,臭骂一顿,甚至想揍我一顿都有可能。
再然后,他会逼我离开夏薇。
这是预料中的事情。
回到酒店,在门口旁边的停车场放好车之后,我和阿越及老蔡走进酒店门口,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休息区的何开成。
他带了几个人过来,加上之前安排的那两个保镖,一共六个。
而且,夏薇也在场,正皱眉跟他谈话。
见我进门,夏薇下意识地望过来,看到我后,眼里有深深的无奈和忧虑。
何开成也转过头来,面无表情地望着我。
我让阿越和老蔡先去开客房,他们今晚也要住这里,然后自己朝休息区走去。
“没事吧?”走到夏薇近前后,我轻声朝她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