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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豪杰并起,势力较大的共有十八路,十八路头领曾齐聚青州府,商议聚义结盟之事,开始很和谐,一起痛骂朝廷昏暗,奸臣当道,痛惜朝政日非,贪官污吏横行,黎民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说到深处,众头领个个慷慨激昂,情难自抑,均痛哭流涕,各头领各逞所能,哭的各有特色。
方腊哭法很传统,掩袖大哭,两行清泪长流,但能以情动人,那眼泪哗哗地,跟黄河决堤似的,袖子都湿了一大片,哭的旁人都心酸不已。
以前在江州时真没发现他有这本事,看来人一旦当了领导那就像戏子登上了舞台,一切都是演给别人看的,戏子是拿演戏当职业,而领导则是拿演戏当生活。
宋大哥哭出了新意,背手而立,仰天长恸,任泣涕横流,鼻涕都流到嘴边了,也不舍得擦一下,我看着恶心,准备拿手帕帮他擦擦,他从下面偷脚一下就把我踹一边去了,只好作罢;
王庆以声势夺人,哭的那个惨,哭天抢地,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爹死了那,结果一不小心哭岔了气,趴在桌子旁不停咳嗽;
田虎看众人都哭的花样百出,他再哭也没啥新意,就站一边作发怒的样子,一边圆瞪双眼,一边咬牙切齿,结果装的太逼真,不小心咬碎了一颗虫牙,当即喷出一口鲜血
众人目瞪口呆,这也太那个了吧?只见王庆捂着胸口不停喘息道:百姓受苦,苍生涂炭,小弟郁结于胸,悲从中来,吐血而已,说完还不停感叹:百姓真可怜!在场的众小兵感动的一塌糊涂。
最后众头领商定为解民倒悬,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准备联手对抗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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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路头领歃血为盟,拜了把子,认了兄弟,喝了结义酒,可惜刚拜完把子,为谁坐主位,方腊和王庆就吵翻了天,他两人本来不对付,当下更是较上劲了,方腊说他势力最大,该坐主位,王庆不同意,说众人拜了把子就是兄弟,他年龄最大,该他坐主位,桌子砸烂了几十张,互不相让,最后只好约定不设宴席,一人搬一小板凳,不分主次,在院子里围坐一圈。
三句话没说完,又为得了天下谁坐皇帝闹翻了,这是原则问题,各路头领寸步不让,大刀片子都用上了,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一阵混战,打累了,停下歇会顺便喝口水,死了的拖出去,活着的接着再拜把子称兄弟,谈了三天三夜,终于达成共识,把大宋朝一分十八块,一人一块。
好不容易谈好地盘怎么分,又为后宫女人怎么分打了起来,方腊主张在谁地盘算谁的,众人均反对,你分到了京师,那不全是你的?没这么便宜的事,大家提着脑袋干革命,凭啥你要独吞?想的美!
宋大哥这人比较公道,主张平分,这个也行不通,毕竟美女都是有限的,分到皇后和贵妃的还好说,分到皇帝闺女和皇帝他老妈的都一百个不乐意,凭啥你们吃肉我们喝汤?
王庆主张一家轮一个月,众人也不同意,你要从京师赶到南粤估计黄花闺女都成老太婆了;田虎出主意说实在不行大家就一起上,众头领一脸鄙视,说我等都是替天行道的义军,不是禽兽,我们也是为老百姓过上好日子才揭竿而起,此议不妥、、、
谈不拢那就打呗,打来打去,打死了十四路反王,最后就剩我们四路,四头领这次都很明白,不能再谈了,再谈众人都得交代在这里,最后只好重申一定要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后不欢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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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头,强盗就像韭菜,割了一茬又来一茬,没几年功夫,各地强盗并起,闹得大宋朝乌烟瘴气,如此下去,总不是办法,皇帝老儿临朝,开会商讨对策,无非和与战两条路,和即招安,战就征剿。
但官场论事,从来不是就事论事,而是就人论事,众人表态,也无是非之分,只有站队之别,当年赵高指鹿为马,玩的就是这一套。
皇上沉迷酒色,平日里深居简出,不问朝政,就像庙里的菩萨,是个摆设,朝廷大事悉由蔡京处理,蔡京此人无甚文采,但练的一手好书法,那字我曾见过,四平八稳,收放有度,端的漂亮。
蔡京出身低微,当年赴京应考,无盘缠回乡,只好流落街头,靠卖字为生,闲暇时思春,倾慕怡红院美色,却无分文,只好以字画抵押,姑娘们看写的漂亮,挂在闺房,皇帝老儿偶尔深入怡红院体恤民情,一见之下,大为欣赏,蔡京自此发迹。
当年东京街头卖字的数不胜数,其中不乏功力深厚之辈,但独有蔡京发迹,如此看来,人啊,不能太老实,否则一辈子难得出人头地。
蔡京坐上太师的高位,靠的是另一项本事,听得懂所有州府方言,这在大宋朝可是独一份,俗话说,十里不同音,百里不同俗,相邻州府还能勉强沟通,再远就有些困难,尤其是南方几个州府,方言太重,每次进朝汇报工作,往往唾沫横飞的说一上午,皇上一个字都听不懂,头都大了好几圈,后来干脆一股脑全推给蔡京,再由蔡京向他汇报,蔡京靠此项本事平步青云,直坐到太师之位,别人也没话说,毕竟没人蔡京那两把刷子。
当下蔡京没发话,谁也不敢作声,都等他表态,毕竟和也好,战也罢,都无所谓,反正大家都是打工的,按月领工钱,你为朝廷着想,也不会多给你二两银子,只要跟领导保持一致就行,毕竟工作好找,脑袋却只有一个,万一大宋朝垮了,无所谓,再换个朝廷接着干就是,到哪干都得挨领导批,受人挤兑,无所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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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太师看无人说话,当下咳嗽一声,清清嗓子道:贼势浩大,应极其慎重,为免狗急跳墙,如今之计,以“和”为宜。
众大臣立马一边倒的附和,礼部尚书滔滔不绝引经据典考证“和”的必要性,兵部尚书从军事角度论证非“和”不可,钦天监也说夜观天象,紫微星异动,只能用“和”来招安、、、
这时童贯站出来道,乱臣贼子,本该以战平息、、、
这时山东路崔节度一听之下,立马跳出来,崔节度当年也曾是一方豪杰(强盗),专职采花,祸害良家妇女无数,后来有一次,被一烈女咬断舌头,后虽花重金请神医接好,但自那之后说话就有些结巴,后瞅准机会招安当了节度使,但因为能力有限,历史上又有污点,再难得再上一层,但他积极要求进步,一心想向蔡太师靠拢,可惜一直未得其便,毕竟朝廷里都是顺着太师的,他想站队都没机会,当下看童贯反对太师,心中大喜,想跟童贯叫叫板,好向太师表忠心,立马抓住机会,脸红脖子粗的吆喝:战、、、战、、、战、、、、
众人大惊失色,你这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摆明给太师对着干?蔡太师也很意外,当即脸气的发青,大喝一声,拉出去砍喽!
锦衣卫立马把崔节度架出去,崔节度嘴里兀自口硬,战、、、战、、、战、、、
众人心底里肃然起敬:虽然不识时务,但还算有骨气,是个条汉子,可惜了!
只听远处传来“战、、、战、、、战个屁!!!”接着又传来一声“啊、、、、”
哎!一点拍马屁的技术都没有!
童贯叹口气,摇摇头,把后面的话说完,“但妄动干戈,恐伤黎民百姓,还是以和为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