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谣不好意思的推开姜红梅,努力保住自己高冷的外表。
“大小姐,这么大人还哭鼻子,羞不羞,上车,万叔定了餐厅,给你接风。”
“我才没哭,是风迷了眼睛!”
童谣胡乱把眼泪擦干净,红着脸坐进车里。
“诶,妈,那个人呢?”
“你说秦臻啊,他在医院,去看你爸了!”
“他会回来么?”
“当然,这也是他的家。”
“我不想看见他!”
“乖,忍一忍,见到他记得喊人!”
万勇刚要反驳什么,被梅姨一记眼刀吓得憋回去。
商务车渐渐远去,像是藏身于光明的黑影。
今天是星期日,宁远洲难得休息一天,把之前缺的觉全部补回来。
睡席梦思的感觉就是好,比小小的行军床舒服多了。
要不是因为饿,他还真不想起来。
已经很久没在家里待,冰箱空空如也。
“真麻烦,什么都没得吃。”
他扒拉了几下头发,去洗手间洗漱,看着自己眼角繁生的皱纹,长叹一声道:“啧,这还没到三十就憔悴成这样,以后找不到媳妇怎么办?”
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后,他赶紧闭嘴:“呸呸呸,媳妇肯定找得到。”
草草收拾完自己,下了楼,在街对面吃了碗牛肉面,掏钱的时候,忽然觉得手腕特别痒,撸起袖子一看,腕口的地方愕然多出来一个图案。
“这是什么东西?”
图案的形状很奇怪,像是一个歪歪扭扭的字,他用力去搓,皮肤都红了,黑色颜料却一点都没掉。
付完钱从面馆出来,宁远洲折返回到家,把衣服脱掉,除了手腕,身上倒是和之前没有出入。
“奇怪,哪来的纹身?”
穿好衣服在房里走了一圈,窗户是从里面上的锁,家里也没有别人,再说了,谁会吃饱了没事干,搞这种小儿科的恶作剧!
思想来去,他忽然意识到一件事——睡眠!
虽说因为案子的缘故,他每天的睡眠严重不足,但也不至于困成这样。
看着镜子里眼皮耷拉的自己,宁远洲又打了个哈切:“不行,好困,眼睛睁不开。”
挣扎着回到卧室,整个人脱力往床上一躺,身体再度陷入深度睡眠,但精神却无比清醒。
他的眼皮怎么都打不开,身上仿佛压了千斤重。
当环境安静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任何细微的声音都会放大。
不知过了多久,他隐隐听见门口有脚步声。
很快,外门的锁眼里插入一个异物!
“是钥匙!谁来了?为什么会有家里的钥匙?”
宁远洲心里在打鼓,可无奈怎么睁眼都是徒劳。
大门咔嚓一下打开,一个影子偷摸溜进来。
从玄关柜开始,家里的每一个角落,都被那人翻找过。
来人带着橡皮手套,鞋套一共两层,确保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见鬼,怎么找不到了!”
床上,一动不能动的宁远洲,心理活动频繁:“他是谁?来找什么东西?之前有没有来过?”
人影找不到想要的,径直来到卧室,见宁远洲在睡觉,凑过来,恶趣味的甩了他一巴掌。
转而从兜里掏出来一个硬物,往他身上一扎。
宁远洲吃痛的皱着眉,痛感稍纵即逝,这一次是在小臂。
黑影没在屋里逗留太久,他清楚的知道,宁远洲很快就会醒来。
十来分钟过去,沉睡的身体渐渐苏醒,宁远洲强打起精神从床上坐起来,撸起袖子,站到镜子前,刚才那一下身上又多了个字。
刚要追出去看看情况,这时,正在充电的手机忽然响了!
“爸!”
“远洲啊!你在家没?”
“在呢?干嘛?”
“这不教育局开会,得在这住几天,特意来看看你!”
“爸......我,我现在不太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我又不在你家住,教育局安排的酒店,比你那狗窝的舒适程度好太多!”
“嘿,有你这么埋汰儿子的么!”
“诶等等,你不让我过去,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没有,想什么呢!”
“啧,这么大个人,连个女朋友都找不到,要你有什么用!”
宁远洲的父亲是榕城某中学的校长,工作是正经工作,人却不是正经人,因此宁远洲很少在外人面前提起他。
“爸,你有事说事,没事我挂了!”
“你敢,想造反啊,我是老子你是老子,老实在家待着,我快到了!”
“行行行,你快点!”
“臭小子,要不是你妈让我看看你,我才懒得管!哦,对了,你妈前几天大扫除,找到了你奶奶传给她的翡翠玉簪,让我带给你娶媳妇用!”
“家里还有传家宝!怎么不早说!”
“嘿,你小子,别想着走捷径,老实工作,不然我就打断你的腿!”
没等宁远洲回话,那边立马把电话挂了,搞得他头疼不已。
放下电话,他循着印象中的声音追出去,下面的街道,人头涌动,分不清谁是谁。
家里的东西都被动过,对方很谨慎,复原意识很强,让宁远洲感到后怕的是,对方居然有家里的钥匙。
在他因为案子留宿市局办公室的时候,那人搞不好经常来串门。
犯困的原因还没找到,他把家里的锅碗瓢盆都仔细检查了一遍,始终没发现安眠剂的成分。
上午十点过,秦臻从私人病院出来,在这之前,他特意给护工留下一笔钱,让他对童天明照顾得更上心。
医院外围有一个大花园,秦臻在一块石墩上坐下,问唐潮要了一根烟。
“别抽了,你身体刚好点,少吸食尼古丁。”
唐潮紧紧捂住口袋,后退几步故意离他远点。
“没事,死不了,借个火!”
坳不过固执的他,唐潮只能没好气的掏出打火机扔过去:“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可作践自己又能怎么样?”
“咳咳......给我点时间,我一定会揪出害他出车祸的凶手!”
秦臻被浓烈的烟味呛到,捂着胸口大声咳嗽着。
“怎么,你觉得梅姨有问题?”
“我早就发现了,她虽然每个月定时会交代财务给我发账目表,但稍微用点心思去核对就知道,里头有些数对不上号,我不拆穿她,有我的原因!”
“那现在,你准备怎么办?”
“回家!”
“撕破脸?”
“不,现在还没到撕破脸的时候!”
秦臻抿着嘴,猜不到他心里憋着什么主意。
“滴滴滴......”
聊天的间隙,一通电话打进来,秦臻叼着烟,翻出手机一看,来电人正是梅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