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行峰疑惑地偏头，想着自己要不要给他们打一份肉菜，让他们开心一次。
“老大。”
杭信然察觉到夜行峰的目光，立刻放下碗筷，乐颠乐颠地跑了过来：“您是有什么吩咐吗？”
“没。”
夜行峰伸手，捏了杭信然的瘦脸一把：“你钱不够吗？要不要我给你加点菜？”
“啊？不用不用。”
杭信然连连摆手，果断拒绝：“在学校还是低调点好，被别人看到了不好。”
夜行峰没强求：“没钱了就去接任务，要懂得赚钱，让自己过得好点。”
杭信然乖乖点头：“明白明白，老大放心，我心里有谱。”
夜行峰看着杭信然坦然的表情，还是有些疑惑：“我还以为你不高兴来着，所以才多看了几眼。如果有事我会叫你的，你不用这么的，呃，积极。你继续吃饭去吧。”
“好嘞。”
杭信然确定夜行峰的确没事，就颠颠跑回座位，继续吃饭去了。
夜行峰收回目光，托腮瞧着白温楠吃饭，没再注意周围的事。
然而，下午放学的时候，夜行峰在楼梯下面的小门处，再次遇到了郁闷的陌知舟，和陪着他的杭信然。
这次，杭信然没有沉默，噼里啪啦地说着什么。但陌知舟只是沉默不语，没有拒绝，好像也没有听进去。
夜行峰看了一会儿，决定管管：“怎么了这是，吵什么呢？”
“老大。”
杭信然下意识地打了招呼，没有多言。
“需要我帮忙吗？”
夜行峰看他们的模样，有点担心：“有什么不开心的，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
杭信然尴尬了一下，看向陌知舟。
显然，有事的是陌知舟。
但陌知舟没开口，杭信然也没开口。
夜行峰点了点头，很满意杭信然没有贸然泄露旁人的隐私，很懂规矩：“看你们别扭了小半天了，应该是没办法自己消化的。不如说出来听听，说不定集思广益，就能想到解决办法了。”
陌知舟闻言，看了眼夜行峰，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说。
夜行峰看他情绪不高，偏了下头：“要不，让刀子替你说？”
陌知舟想了想，点头，扯了下杭信然的袖子，示意他来说。
杭信然都快憋死了，得到许可，立刻把昨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说起来，那是昨天放学。
杭信然听说夜行峰他们回来了，就想去西站接个站。但他不想一个人去，就拖着陌知舟一起溜达。没想到，他们在抵达西站之前，他们遇到了陌知舟的生父和后妈，接他们的孩子下课。
其实，陌知舟三岁就被遗弃，已经不记得生父和后妈长啥样了。那天，是陌后妈先发现了他，但她没有打招呼，而是莫名其妙地向生父提了一嘴。
陌生父皱眉，嫌弃地说了一句克母的孩子，就不让后妈提了。然后，那个陌后妈炫耀地看了陌知舟一眼，一家三口坐公交车离开了。
至此之后，陌知舟就情绪低糜。
杭信然见他不高兴，也只好临时取消了接站计划，带他回了学校。
“你说的不对，他们不姓陌。”
陌知舟听杭信然描述了一遍情况，心里莫名好受了几分：“男的姓赵，女的姓孙，都不姓陌。”
杭信然噎了一下：“那你怎么姓陌？”
陌知舟应：“想跟他们做陌生人，所以我姓陌。至于名字，是院长起的。他们养我三年，都没起名字。”
杭信然惊了好吧：“三年，你都没名字？”
“没有。”
陌知舟摇头：“他们就称呼我叫小克星。我一开始不懂，后来知道不是好词。那种名字我不要。”
杭信然……搁他也不会要的。
夜行峰在旁边听着，大概懂了：“简单的说，就是他生父找了小三，把他给丢了。”
陌知舟和杭信然都没说话。
这种问题，没否认，就是肯定了。
“那，介意我问几个问题吗？”
夜行峰听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如果你们不喜欢可以不答，我就是有些奇怪。”
陌知舟心情好了些，同意了：“大公子请讲。”
“首先，你们说，那俩人有孩子了对吧？”
夜行峰好奇：“是男是女？大概多大？”
陌知舟蒙了，这他还真没注意。
杭信然看到了：“是个男孩，估计比舟仔大一岁。因为他穿的校服，就是旁边那个中学的。看校服颜色，应该是高二。如果他没有提前上学的话，那就是比舟仔大一岁。”
夜行峰又问：“那，就你们看，他们的生活水平怎么样？”
杭信然不太懂：“挺好的？反正看着挺干净的，也没有饿肚子穿不暖的感觉。”
夜行峰看向陌知舟：“他们现在的情况，比起之前，是好是差？”
陌知舟茫然了一下，仔细回想：“实话说，我不太记得了。我当时太小了，对这些都没印象了。不过，我很清楚地记得，我被丢到荒郊野外的时候，是坐着私家车去的，不是出租车。”
夜行峰噎了一下，思绪被带偏：“等会儿，你被丢到荒郊野外？那你怎么去的福利院？三岁小孩儿，你自己跑过去的？”
“当然不是。”
陌知舟说得十分肯定：“我当时晕过去了，就算想跑也不可能的。是院长把我捡回去的，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在福利院了。”
夜行峰感觉有点怪：“不对。如果你晕过去了，那你怎么确定，他们是把你丢到荒郊野外，而不是福利院门口？等会儿，你们福利院，不算是荒郊野外吧？”
“不算。”
杭信然应得很快：“我们那应该是个村，有很多小孩子，也有很大一片耕地。虽然清苦，但绝对不算是荒郊野外。”
陌知舟点头，补充：“可能也不是个村，认真来讲，有点像之前军训去过的那个地方。只不过，我们那儿的院子比较小，耕地比较大。对了，周围还有电网。仔细想想，感觉挺严格的。”
夜行峰大概了解了：“所以，其实你并不知道，你是被丢到荒郊野外的，对吧？”
“不，我很确定，我应该是被丢到了荒郊野外。”
陌知舟认真说明：“当时我醒来的时候，浑身上下都是土。院长给我洗了好几遍，还把我头发都剃了，才洗干净。所以，我很确定，我的确是被丢到了荒郊野外。”
“哈？”
杭信然脑子快嘴也快，张嘴就说：“这叫被丢到荒郊野外？这不是差点被活埋嘛！”
陌知舟沉默，算是默认了。
“糟了！”
杭信然说着，自己把自己吓了一跳：“他们看到你还活着，会不会还要再杀你一次？糟了糟了。要不你去老大那儿躲躲？他那儿安全得很。”
陌知舟摇头：“没事，他没看到我。”
“她怎么没看到你，她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