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姨说了一句知道了，并没有说谢谢，佛爷在那里站了一下，然后对我摆了摆手说，你出来，我有点事情对你说。

我走了出去，跟在佛爷的背后，走了许久，佛爷站下来，然后说，白莲呢？

我说，我真的找不到她啊。

佛爷说，白莲也在这个名单之中，排名甚至还在红姨的前面。名单前面三个人是必须要死的，白莲红莲黑寡妇，如果你能够找到白莲，一定告诉她这有多么的危险，能够暂时避避风头就出去一下，如果不能离开的话，可以过来找我，我可以保护她。

我说，如果我见到了白莲，一定会转达你这个意思的。

佛爷点了点头，他说，还有，这些事情不要让别人知道，懂我的意思么？无论我对你说了什么，无论是之前还是以后，你都不要告诉任何人。

我点了点头，说了一句我懂的。

佛爷说，你懂分寸就好。还有，这件事情上，你一定要小心东城的那个老虎，我们一直都找不到人，怀疑他提供了保护。这件事情从来都不简单，我觉得背后还有很多我们不清楚的地方。所以你万事小心吧。

我一直都知道这件事情跟虎哥有关，可是我不知道关系有多少，虎哥曾经对我说过他之所以把玄夜弄回来，是因为觉得东城的夜晚太无趣了。

我有点不清楚虎哥的心里所想，但是虎哥现在已经是东城第一，是这个夜晚里面我无法匹敌的存在，可是如果他真的敢站在玄夜那一面，真的想要把混乱带到这个夜晚，那么我才不管是佛爷想看到的，还是虎哥想看到的。

我会用自己的一切去跟他们拼一下，然后告诉他们，这个夜晚从来都属于女人，男人都给老娘滚出去。

当然这话我不能跟佛爷说，我点头应允，佛爷背后离开，回去的时候红姨已经平静了。

她坐在那里，惠儿还昏迷不醒，她看了看惠儿又看了看我，然后对我说，你知道多久了？为什么一直都不肯认妈妈？是不是生妈妈的气了？

我走到了她的身旁，坐在了床边，拉住了惠儿的手，然后我说，我只是有点担心姐姐，我知道她不适合这个夜晚，所以……所以如果一定要选择一个人去过正常人的生活的话，我选择她。

红姨说，傻孩子，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轻轻地说，因为当年她也是这么选择的。在当年，我跟她之间只能有一个人去过正常人的生活，她选择了我，用自己的一切把我送了出去。虽然我最后过的生活并不能如她所愿，但她对我的心意，是我永远都无法忘记的。

红姨说，你觉得欠她的？所以用自己的一切来弥补？

我点了点头，红姨叹了口气，然后说，我知道你是一个仁义的孩子。现在你回到了妈妈的身边，我也知道她对你有多么的重要，那么以后咱们家里就有两个女儿了。可以么？她知道她是白素素的女儿吗？

我想了很久，这件事情还是让妈妈知道吧，虽然我不清楚后果会如何，但很多事情不说出来，你永远不清楚自己的选择到底是不是对的。

我对红姨说，你之前就有过直觉，觉得白素素不是你熟悉的人，觉得白莲回来你不会不认识，就算是她改头换面，你也不会不知道，对么？

红姨点了点头，她说，可是我跟姐妹们确认过，无论是从任何方面来看，她都是白莲。

我说，是因为白素素的身上有纹身，还有着所有的记忆么？可是这些东西就跟整容一样，都是后天的东西。还有，你没有问过赵总，爸爸，他跟白素素在一起的细节么？

红姨低下了头，然后说，任何一个女人都不会问自己的的男人跟其他的女人在一起的细节的。你还小，早晚会明白的。

我其实现在已经懂了，三少跟那个名字土掉渣的春笋在一起到底有什么故事，我每一次都是小心翼翼的猜测，从来都不敢多问一句。

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的男人都是花心的，这似乎是男人骨子里的一种需求，可是说真的，这件事情上也未必全都怪得了男人。

很多女人说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说男人的话不可信，说男人喜欢出轨，但在这件事情的另一面，这些个女人都选择性地忽视了每一个男人出轨故事的另一面还有一个女人，而有的男人甚至是跟许多个女人在出轨。

所以要说花心或者没有好东西这个层面上，女人的数量其实并不比男人少。

只是绝大多数的时候，男人跟女人在这件事情上的处理并不相同，很少有男人会忍受自己头顶的绿帽子，所以女人出轨一次也就是故事的结束。就算是这个男人能忍，可以原谅，去也没有男人要把这件事情如同女人那般到处宣扬。

女人则不同了，女人很多时候都选择沉默，更多的女人选择去信男人的谎言，她们并不是因为软弱如此，而是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选择。

他承认了，你要是原谅他，害怕他以后会变本加厉，你要是不原谅，自己还舍不得。

所以很多时候女人要是真的下定决心去问男人跟另一个女人到底是什么关系的时候，她希望得到的答案从来都不是真话。

她想要听到的是一个假话，并不是女人虚伪跟虚荣，假话代表着男人替女人做了这个两难的选择题，代表着男人不想要离开女人，以后还有可能不会再犯。

只是现在的我，连让三少说假话的勇气都没有。

红姨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其实很多时候，这些个事情都不敢去想，女人有的时候还是健忘一些比较好。

我说，但是如果你仔细想一想，你就会明白，你一直都在逃避爸爸跟白素素的事情，你不敢去想那些个场景，但只有一个小问题，白素素的纹身，到底是怎么回事？

红姨啊了一声，然后她说，那么白莲在什么地方？她们两个又是什么关系？

我感觉星月的手握紧了我，转过去看了看她，她还没有醒，至少没有主动睁开眼睛。

但是手上的力度让我知道，她并不想让我去说白莲在什么地方。

一个女儿维护自己的母亲，这没有什么不对，我不是也在这里为了红姨极力抗争么？

我说，我也不知道她在什么地方，星月也不知道，她从来都不知道这些事情。你也知道她并不适合这个江湖。白莲的事情之后白素素知道。

红姨说，那么白素素过来到底是要做什么？难道是为了白莲报仇？她到底是谁？难道……她是白莲的女儿？不，年龄不对，她比你们两个大不少。

我说，她是赵家真正的二小姐。

红姨啊了一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然后颤声说，这么说龙哥跟自己的女儿……

我说，严格上来说，白素素跟爸爸一点关系都没有，她是李家老三跟二夫人生的，我相信当年你也清楚。

红姨说，可是她还是他的女儿。

我知道这个问题真的说不明白，只能沉默了，红姨脸色苍白，赵龙在她心目中的位置不言而明，此时此刻做出这种违背人伦的事情，虽然是无意的，恐怕红姨现在也很难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