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自己等人一旦彻底的绑在了王黎的战船上,将来又如何去获取更多更大的战功?
“前将军,属下以为不妥!”
正当二人疑惑不定之时,蒯越大步来到堂下,“适才将军提到赏和罚乃是政之大德和大威,赏罚分明方能还荆州的政治清明,属下深以为然。但是,在将军对汉升等人论功行赏之时,属下却并未见到将军口中的赏罚分明。”
王黎眉头微微一皱,看着蒯越脸色渐变:“哦?何以见得?异度先生不妨直说!”
蒯越仿佛并不知道王黎已经变色,反倒是头颅一扬对上王黎的视线,正色说道:“前将军,颜良、文丑两位将军殁于王事,其身可悯,其情可赞,其功亦可叙,但是却不能因为两位将军殉国便掩盖了汉升和公明几位将军的首功。
张飞与刘备二人于当今天下形势而言举足轻重,若是将他二人击溃和击杀的将军尚不能得算大功,我等仓皇数日才狼狈守住襄阳之人又当何处?日前于乱石峪献阵的阎文纪、金元休和粱纲将军又当何处?前将军莫非是想愧杀我等不成?”
原来,那日夜晚阎象、金尚和粱纲三人在乱石峪并没有等到刘备和诸葛亮的来信,反而是等来了韩猛的大军。
趁着夜色,韩猛与蒯良、刘先以及文岱两相夹击,粱纲军队立时大溃。再加上粱纲早对刘备心怀芥蒂,而阎象和金尚对刘备也同样心灰意冷,三人当场便降了韩猛,成了王黎帐下的一员。
王黎点了点头,贾诩却是暗暗一笑,悄悄的向蒯越伸了一个大拇指。
这蒯越果然是一个妙人,心思玲珑剔透,不愧是主公称赞过得荆楚风流人物,自己和主公刚刚才搭起了一个台子,他就已经按照主公的剧本唱起了大戏。
“主公,异度先生所言不错,适才的确是贾某思量不周,还请主公宽恕则个。至于战功叙论以及奖善罚恶,莫若也一并请异度先生给出一个章程!”
王黎哈哈一笑,朝蒯越颔了颔首:“异度,既然文和先生如此推崇于你,那么此次荆州大战善后之事本帅就全部交于你,你可愿一试?”
“只要持一腔正义和公明,赏罚分明,前将军之令蒯某有何不敢一试?”
蒯越点了点头,重新拟定了奖赏名单:
黄忠、太史慈、徐晃以及颜良和文丑二人,力敌张飞、刘备大军,并斩张飞于岘山,逐刘备于汉水,皆晋升为四平将军或者四安将军。又黄忠射杀张飞当居首功,故特拔其为四安将军之首,颜良二人殁于往事,恩及后人。
而阎象、金尚和粱纲三人献阵有功,令将士们少于厮杀,保全性命,免荆州再起战火,故因按照拨乱反正之由,在现在的官职上各自提升一级。
至于荆州一系的文聘、蔡瑁、刘磐、蔡和等人以及襄阳城中的三大家族和刘备相持于襄阳,同样护城有功,应各赏银五百两,官复原位或者于阎象等人相同。
王黎淡淡的扫了众人一眼:“各位,异度先生的名单,你等可服?”
蔡瑁、蔡和和刘磐本就担心王黎卸磨杀驴,而阎象、金尚和粱纲同样也唯恐王黎秋后算账,而今却见蒯越的名单中自己尚有些许功劳岂有不应之理?自然齐齐答应下来。
“好,异度先生的名单的确公正严明,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那么本帅宣布:着升黄忠、太史慈等五人为四安和四平将军;颜良、文丑配享武将庙,其长子授牙门将军一职。”
王黎起身走到众人身前,一一打量着他们,“阎象和金尚为军师中郎将,辅助文和先生参赞军机;文聘、梁纲以及刘磐等人分授平南将军、奋威将军和授骁骑将军,其中文聘梁纲镇守襄阳,刘磐驻守长沙,而蔡瑁则授大汉水军副都督,协助甘宁操练水军!
景升兄病危,其长子刘琦投靠刘备自是不用多说,景升兄的成武侯之位便由刘琮沿袭,封地更为雒阳缑氏并令刘琮护送景升兄前往雒阳延请太医救治。至于荆州刺史之位则由异度先生担任!”
一番言语恩威相济,落地有声,堂中诸人无不战战栗栗诚惶诚恐,齐齐朝王黎抱了抱拳。
“诺!”
声音迅速的传出刺史府,迅速的传出襄阳城,也迅速的传到整个荆楚大地,仿佛是严冬里绽开的那一抹绿色,给荆州带去了暖暖的春意。
荆州至此定也!
张飞战死,刘备和刘琦溃逃,阎象、金尚和粱纲则改旗易帜从此姓了王,刘备在荆州的势力覆灭殆尽。
王黎假蒯越之手恩威并济,调蔡瑁至甘宁麾下,又留下刘磐驻守长沙,将蒯越提为荆州刺史,摆出一副荆人治荆的态度,却让刘琮护送刘表千里入京,顺手便把刘表残留下来的政治遗物以及荆州的门阀势力切割成若干块,使得荆州在通向复苏的大道上再无暗中掣肘之力。
饶是知晓这一内幕的新任刺史蒯越也不由得惊呼王黎的手笔之大,陪着王黎、贾诩以及郭嘉等人走到内室的时候,蒯越的额头上依旧冷汗凛凛。
“主公,将蔡瑁和刘琮同时驱离荆州,这一步是不是有点太冒险了?而且让蔡瑁去做甘兴霸的副手,你就不担心异日闹出一个将相不和吗?”
“都说富贵险中求,不冒点儿险,怎么能够快速的打开荆州的局面?”贾诩摇了摇头,解释道,“更何况,主公如此安排,与其说是冒险,还不如说是投石问路。
刘表在荆州已有十多年,不管他过去的政令是好是坏,是否能立刻适应如今的国策,终究需要一个承上启下的过程,你异度先生正好就是这个起承转合之人。
至于反对的声音,那不过只是搂草打兔子顺带的事情而已。数月前,刘景升让蔡瑁镇守信阳,又罢了蔡和的城门校尉,蔡氏兄弟在苦苦经营的势力几乎被刘景升连根拔起。
如今他二人看着依旧繁花似锦烈火烹油,其实不过是两只拔了牙的老虎罢了,哪里还能够蹦跶呢?而刘琮呢,虽然他尚年幼,也没有什么威胁,但既然荆州已经隶属朝廷,那么去掉刘景升执政时的影响自然也就是应有之意了。”
蒯越颔了颔首,不再继续这个话题,额头上的冷汗已经渐渐散去,不过那对英眉却依然紧锁不展。
“主公,属下听文和先生说道安陆目前只有子龙和文长两位将军镇守,是否有些不妥当?那孙坚和孙策父子二人可都算得上是当今天下难得一见的猛将。
属下在荆州这些年与江东军团也交过好几次手,知道他父子及其麾下的黄盖、韩当、程普以及周瑜等人都不是吃素的。而且现在大耳贼又下落不明,难保他不会投了江东。
如果只是子龙和文长镇守安陆的话,属下还是有些担心。毕竟安陆身处江夏的后方,一旦江夏一失,安陆就将直面整个江东军的压力……”
蒯越的话并没有说完,但是王黎三人都已明白其意,郭嘉似笑非笑的扫了蒯越一眼:“异度先生,你今日在堂上的时候可曾看见韩猛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