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九不理会三位女侠了,大踏步朝东面走去。
走了几百米,麻九停下了,呆呆望着马路。
婉红问麻九:“看啥呢?咋傻了呢?”
“你们瞎呀?看看街道有啥变化?”
三位女侠观察了一会儿,先后开口了:
“道路两旁的房子似乎干净了不少,墙面粉刷的五颜六色的,很顺眼。”
“大街上人变少了,穿着似乎鲜艳了不少。”
“大街两旁的流水沟铺上了石板,显得大街突然变宽了。”
麻九无奈的点点头,说道:“你们说的都对,但,我的不是这些,而是它!”
说着,麻九伸手指向了大街路面的中央。
顺着麻九的指向,三位女侠终于看清了,原来在青石路面的中央,划着一条半尺多宽的黄线,把路面分成了左右两个相等的部分,因为黄线的颜色有些暗淡,刚才三位女侠都没注意。
“麻大傻,你是说这条破黄线?”
婉红说着,上前两步,踩在了黄线上,抬起右脚,轻轻摩擦着黄线。
黄线很耐磨,隐隐有一种油腻感。
“不错,使我惊诧的正是这条马路黄线。”
“它是干啥用的?难道是两边商铺的划分线?”
“这条线应该跟两边的商铺关系不大,当然了,也可作为两边商铺责任的分界线,比如,管理道路的积雪,管理道路的卫生。
这里这条黄线起什么作用,我不知道,但,在后世,这条线是车辆的道路分界线,采用右侧通行的规则,车辆都得右侧通行,车辆如果越过黄线,到另一半道路去行驶,就是逆行了,就要进行处罚。”
三位女侠将信将疑,脸色变得有点严肃,眼神闪烁不定。
“驾!”
“驾!”
一阵车轮碾压石板路面的轰鸣声传入了几人的耳朵,两辆马车从东边一前一后驶了过来。
马车紧靠大街的右侧行驶,几次马匹偏向道路中间的黄线,都被赶车老板子甩动大鞭子无情的打了回来,似乎黄线就是水坑,就是悬崖边。
大车很快就驶过了几人的身边,车上的一些大竹筐里装着满满的蔬菜,几个农人模样的人坐在大车边上,好奇的眼神不断看向街边的商铺和行人,很显然,他们是在赶往西边的集市,去卖蔬菜。
当大车驶过了身边,三位女侠好奇的回头看向大车,发现大车已经在大街中间了,很显然,那地方已经没有黄线了。
三位女侠收回了看向大车的目光,看向麻九的眼神里有了明显的钦佩。
“麻大傻,你可能说对了,这条黄线很可能就是车道分界线。”
“师姐聪明,它应该就是车道分界线,不过,这玩意不该在这里出现,它应该在几百年之后出现,那时候有靠燃烧燃油作为动力的钢铁大车了,因为车多,所以才制定这样的交通规则。”
看到三位女侠异样的目光,麻九就闭嘴不说了。
小琴还好一点,对未知事物有着一定的好奇心,婉红和李灵儿就比较保守了,凡事超越当时思想的事物,都是麻九胡思乱想的结果,都是不可信的妖孽之言。
“又犯病了,妄想自己来自遥远的未来了!”
嘻嘻嘻······
麻九在前,三位女侠在后,几人踏着黄线朝东边走去。
走了一段路,一阵孩子们的嬉笑声传了过来,前面不远处,道北‘跑马一回’的糖果铺子门前,四个七八岁的小孩正在玩踢毽子,两男两女围成了一个正方形,一个由铜钱做成的鸡毛毽子从一个娃娃的脚上飞到另一个娃娃的脚上,毽子忽高忽低,上下翻飞,在四个小娃娃的脚上顺次流转着。
为了玩得有刺激性,每个娃娃都把毽子踢的高高的,让花花绿绿的鸡毛毽子快速飞起,划着陡峭的弧线上升下落。
毽子的每一次快速下落,都会引起娃娃们的惊呼,一旦掉落在地,便会引起一阵嬉笑。
咔!
一声清脆的鞭响传来,轰隆隆,轰隆隆,一辆马车有些急躁的从东边大陆驶来,大车围着二尺多高的车厢板,车厢里装着满满的一车绿皮西瓜,西瓜又大又圆,摞的跟小山一样。
一个头上包着纱巾的妇女坐在西瓜上,面朝辕马方向,瞪着两只看起来有些忧郁的大眼睛,担心地看着路面。
赶车的老板子是个面容黑瘦的中年人,他坐在左侧的车辕子上,右手擎着鞭子,左手拽着黑色辕马的缰绳,眼睛盯着辕马的马头,一旦马头偏向黄线,便甩动手中的鞭子,将马赶向右边,始终保持大车靠右侧道路行驶,不压黄线,更不越过黄线。
这辆大车就一匹黑色的辕马,可能有些劳累过度的缘故,这匹母马显得有些憔悴,毛发有些打卷,不那么油亮,每当栓在右边车辕子上的白色小马驹跑到这匹黑马的视线里的时候,黑马都会眼睛发亮,一脸的兴奋和慈祥。
母爱的力量持久强大,经得起任何危险的考验。
就在这辆大车靠近‘跑马一回’糖果铺子门前的时候,随着一声尖叫,一个男娃一脚就把鸡毛毽子踢飞了,毽子箭一般飞向了大街。
另一个准备接毽子的小男孩大喊一声,仰头朝毽子追去。
很明显,这个小男孩很好逞强斗胜,他对空中的毽子一路狂追,想在它落地之前把它踢回来,不叫游戏终止。
由于仰着头,他根本没看见大街上跑来了大马车,因为一心都在毽子上,马蹄声和车轮声也被他奇怪的忽略了。
车上的妇女看见一个小男孩仰着脸箭一样射向了大街,吓得高声大喊。
白色小马驹猛然见一个小小的人影冲向了自己的脚前,吓得它一声嘶鸣就朝黑马方向靠去。
黑马眼睛一亮,一声嘶鸣,就朝左边的黄线迈开了大步。
中年人举起鞭子,又无奈的放下了。
他不能让马车撞到小男孩。
马车越过黄线,奔向了街道的对侧。
在一阵尖叫声中,一个胖女人跑了过来,抓住了小男孩,一通捶打。
黑瘦汉子赶忙跳下马车,用手使劲推着黑马的马头,拼命向右调整车辆。
黑马不情愿的打了一个响鼻,慢悠悠朝右边靠去。
就在黑马越过了黄线,回到了道路的右侧,而左侧车轮依然在黄线的左侧的时候,一声怪叫传来,不知从什么地方突然冒出了两个拿着齐眉棍的衙役。
这两个黑衣衙役怪叫着,疯狗一样冲到马车跟前,其中一个长着龅牙的家伙把赶车的黑瘦汉子往旁边一推,一把抓住黑马的缰绳,狠命一拽,大喊一声:“驭!”
黑马站在了,西瓜大车横在了马路中间。
黑衣衙役一出现,车上的妇女便发出了一声绝望的尖叫,抬起双手,捂住了眼睛。
看见龅牙衙役止住了大车,另外一个额头有块刀疤的衙役,推搡了黑瘦汉子一把,恶狠狠的说道:
“西瓜汉子,这里是径州的梦幻天堂,大车必须右侧通行,凡是压黄线的大车,罚银五两,快交钱吧!”
说着,刀疤衙役便伸出了鸡爪子一样的右手,放在了黑瘦汉子的眼前,犀利的眼神恶狠狠的盯着黑瘦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