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九呢,只能苦笑了,这种游戏就是这样,说话的人有极大的自由度,只要不违背游戏规则,都是允许的,利用游戏搞点乐子,或是挖苦埋汰一下别人,都是正常现象,要是不出乐子,再不斗斗嘴,就显得死板,显得枯燥了,当然也就不好玩了。
这轮游戏又结束了,没有人违规,于是,三位女侠都随着麻九端起了酒碗,一阵轻轻的音乐响起,酒碗里的酒就都少了一半,几只酒碗又回到了桌面上,开始了它们静静的聆听。
应该小琴做东了,大家又把目光自觉不自觉地扫向了小琴,小琴顿时感到了一种压力,还有一丝丝的紧张。
在人们向别人展示自己思想或是技能的时候,开始都会有一点紧张,一旦进入角色,紧张也许就会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可能就是兴奋冲动或是鲜活的成就感。
就剩下鸡和狗这两种家畜了,小琴一转眼,看见了桌子上的‘一唱雄鸡’,便用手一指‘雄鸡’,说道:“鸡,雄鸡,没有毛,满身香气,舌头最喜欢,烤鸡!”
好一个‘舌头最喜欢’,说的好。
麻九几人都点头不止,给小琴叫好。
轮到麻九了,就见他撕了一条鸡肉,放到了嘴里,咀嚼了两下,便吞了下去,说道:“鸡,趴窝,咯咯咯,挺胸抬脖,盲人奔鸡架,瞎摸!”
麻九说的场景也挺有趣,母鸡这东西,最好夸功,每每下完蛋,总是挺胸抬头,叫个不停,比女人生个胖小子还骄傲,不把主人叫来检验一下成果,誓不罢休。
三位女侠都面露微笑,似乎听到了母鸡兴奋的叫声,看到了盲人跌跌撞撞,奔向鸡窝,掏摸鸡蛋的情景。
在乡下生活的人们,都会和麻九的作品形成共鸣,获得一定的快乐。
该轮到婉红说话了,她看了一眼桌子上雄鸡的嘴巴,见嘴里的筷子露了一个小头,仿佛公鸡嘴里含着的半条虫子,这个画面,一下叫她迸发了灵感,她神秘一笑,说道:“鸡,一只,在草丛,连飞带跑,飞向麻九脚,捉虫!”
哈哈哈······
李灵儿和小琴笑得趴在了桌子上,婉红也大笑不止。
麻九也被婉红逗笑了,这婉红,有点扯大春了。
胸中有恨气量窄,心里无私嘴上宽。
该李灵儿说话了,她夹了一截鸡脖子,放在了吃碟里,看着它,眨动着美丽的大眼睛,似乎在思考,突然,她的嘴角一咧,说道:“鸡,斗架,毛乱飞,一脸污血,究竟争什么,谁美!”
李灵儿说的很有讽刺意味,两只公鸡斗架,整了半天,是因为比美发生了冲突,口角发展到了掐架,结果,都整的面目全非,谁也不美了。
看来,和谐多么重要。
和谐就不会流血,和谐就不会鸡飞狗跳,和谐就避免了强烈的冲突,节省了力量,节省了精力,也就没有了内耗。
美是你的,也是我的,也是大家的。
争什么争?
什么最美?
肯定不是野蛮,更不是杀戮,但,破坏美好的东西,肯定不美。
最美应该是让正义飞扬,让道德闪光,一切公平,真正充满爱的地方才是人类的天堂。
看到李灵儿说的也很好玩,大家都点头称赞,一轮游戏又结束了,大家不约而同地端起酒碗,把剩下的半碗酒都干了。
桌子上又响起了潺潺的流水声,很快,四只酒碗又满上了酒。
倒酒时,酒水倾泻摩擦空气,以及酒水相互撞击产生了一股浓重的酒香,在桌子上飘荡着,仿佛满桌盛开着鲜花,弥漫着芬芳。
按照顺序,应该轮到麻九做东了,婉红说道:“麻大傻,就剩最后一轮了,你还等啥呢?赶紧‘狗’一下啊!”
哈哈哈······
酒桌上又响起一片笑声。
其实,婉红的意思是催促麻九把‘狗’说一下,结果,可能是因为着急,就省略了一些字眼,不过,意思表达的还算到位,听起来更加幽默形象了。
这就是汉语的魅力,可以名词动用。
麻九瞥了一眼婉红,没有出言埋怨,凡是能带来笑声的语言,都是有特点的,就别打击了,反正自己也不在乎这些,能让女侠们感到快乐,也正是自己的目的吗!
狗这东西,真是让人爱恨交加,说什么呢?
麻九忽然想起了小时候自己家养的一只大狗,不知道是什么品种,银灰色的,带着黑白花纹,这只狗特别懂事,要是不喂它,即使饿的肚子瘪瘪的,也从来不和猪或是其它家畜抢食吃,十分君子范。
麻九家距离小学校有三里多地,麻九上学,狗就送他到村口,放学的时候,狗肯定坐在村口等麻九呢,一看到麻九回来了,便屁颠屁颠地跑过来,两脚搭载麻九的肩膀上,舌头伸出多长,那样子十分滑稽。
想到这儿,麻九微微一笑,说道:“狗,不贪,真君子,一路相随,屁颠屁颠来,傻样!”
听到麻九的作品,三位女侠都是一愣,狗是乞丐的大敌,每每见到乞丐,便是一通狂吠,绝对没有好脸子,今天麻九是咋地了,怎么给狗这么高的评价呢?难道这狗有所指代吗?是只披着狗皮的姑娘不成?
三位女侠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都没有答案。
没有答案就点头赞扬吧,于是,三位女侠都朝麻九点点头。
轮到婉红了,她对狗可没什么好印象,麻九就是因为打死了一只王爷府的赖狗,而被抓进了大牢,判了死刑,想到这儿,婉红指着盘子里的狗肉条,说道:“狗,看门,在王府,挺胸叠肚,专咬穷苦人,可恶!”
这是婉红对富人看家狗的控诉,把看家狗的嘴脸人性化了,其实,说不定婉红所指的就是那帮狗腿子呢。
那帮人,眼里只有主人,善恶不分,又可恶又可悲。
麻九知道婉红在替自己鸣不平,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但,重温一下也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于是,给了婉红一个赞许的眼神。
常记血泪仇,生活有盼头。
李灵儿对狗也没有好印象,一看轮到自己了,便下意思地把目光投向了麻九,看到麻九伸手摸了一下后脑勺,她忽然想起了在木州城西的六灵真人庙,和麻九大战恶狗的情景,在和恶狗战斗的过程中,麻九一个跳跃就撞到了柱子上,后脑勺受伤了,晕倒了,是自己把麻九弄到了一个柴禾垛里,一通揉搓麻九头上的大包,麻九才渐渐清醒,想到这儿,李灵儿羞涩的一笑,说道:“狗,一群,跳窗户,猛扑猛咬,跳起玩个漂,晕倒!”
麻九一听,就知道李灵儿说的是和自己的共同经历,在木州六灵真人庙大战恶狗的故事,自己看到朱碗主和老猫被恶狗弄倒了,飞身起跳去搭救他们,结果一下子撞到了柱子上,晕倒了。
想到这儿,麻九朝李灵儿点点头,并抛给李灵儿一个神秘的微笑,李灵儿见状,脸色又是一红,低头夹菜去了。
婉红和小琴不知事情的原委,只是从字面上,觉得李灵儿说的很有画面感,一群狗跳进或是跳出了窗户,去咬人,有一只狗太猖狂了,居然跳起耍漂,结果摔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