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鞋的看直了眼,锥子扎到了拇指上。
拉车的忘了看道,撞翻了剃头担子。
卖花的姑娘揭开篮子,把白花插满了头。
卖油郎看的走神,踢翻了买油妇人的油瓶。
······
麻九几人走的轻轻松松,其实所过之处刮起了看不见的大风。
人人侧目,个个回头。
美女是大街上最亮丽的风景,亘古不变。
煎饼终于吃完了,三位女侠钻进了一家鞋帽铺子,麻九没有进去,只是在外面等着。
不一会儿,三位女侠出来了,头上都戴着流行大檐帽,帽檐上还坠着纱巾,小琴的是红帽子,蓝纱巾,婉红的是白帽子,黑纱巾,李灵儿的是黄帽子,白纱巾。
红蓝鲜艳,黑白分明,黄白淡雅。
俏丽的脸孔顿时被隐藏了,一时变得朦胧起来,几分神秘,几分羞涩。
婉红一抬手,扔给麻九一顶帽子,是绿色的绒线帽子,并说道:“戴上它吧,能撸到下巴,变成一个大西瓜,就省心了。”
麻九一脸悲催地摆弄着帽子,不想往头上戴,这个季节戴这玩意肯定热,最关键的是帽子的颜色居然是草绿色的,与自己前世的文化冲突。
绿帽子,是前世人人忌讳的东西,是用来骂人的。
看着麻九没有戴帽子的意思,小琴一步窜了过来,抢过麻九手中的帽子,一下扣在了麻九的头上。
帽子闲了一半,在头顶耷拉着。
三位女侠见状,忍不住大笑起来。
麻九的样子,是够滑稽的。
“走吧!帽子是根草,裹头不裹脚,草没根就烂,魔鬼不忍看。”
婉红没明说,不就是要麻九不要摘掉绿帽子吗!
麻九叹口气,瞅了一眼李灵儿,苦笑了一下。
“走吧!绿帽子辟邪,你就戴着吧!省得路边的小娘子总是因为看你摔倒。”李灵儿知道麻九在征求自己的意见,就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李灵儿就是这个性格,从不隐瞒自己的观点。
“说的太夸张了吧?我有啥可看的?我自己咋不知道呢?”
麻九一通愕然。
其实,这个世界很对称,男人喜欢漂亮的女人,女人同样喜欢潇洒的男人,只是男人表现的比较外向,女人表现的比较隐蔽罢了。
三位女侠是女人,当然容易感知别的女人的感受了。
异性相吸,同性相斥。
相斥也是一种力量,争风吃醋,相互嫉妒,就是最平常的表现了。
大千世界,爱也多,恨也多。
红尘滚滚,飞扬着多少爱恨情仇。
“灰身子,绿草头,蛤蟆眼,直冒油,大肚囊,小心肠,一只剑,身后扛······”
前面传来了小琴调皮的小调,当然是调侃麻九的了。
更是传来了婉红和李灵儿的笑声。
麻九整整衣襟,朝三位女侠追去。
没办法,跟女人在一起,有时就得依着她们的性子,让自己受些委屈了。
讨自己喜欢的女人高兴,是男人的本分,更是男人的胸怀。
麻九感到一阵幸福。
太阳到头顶的时候,麻九几人终于来到了柴市口。
这里紧靠幽州的南北大街,是幽州的中心地带,抬眼望去,四周青砖绿瓦,片片飞檐,都是生活富裕的人家。
不知什么原因,在此形成了一大块空地,足有四五个足球场大小,由于是柴禾买卖市场,整天人来人往的,地上的草都很少,光秃秃的,只有一些稀稀疏疏的大树,还坚强地矗立着。
刚走到市场口,就听到一阵喧哗,抬眼一望,市场中心围着一群人,很显然,那一定是所谓的拍卖会现场了。
麻九几人穿过一担担柴禾,在众多樵夫好奇的目光中,来到了人群边缘。
奇特的一幕顿时映入眼帘。
一根黑色的绳索,仿佛一条细细的蟒蛇系在相距三四丈远的两棵大树中间,绳索上吊着十几个男女孩童,绑着双手,下垂着,大的不过七八岁,小的只有一两岁的模样,孩子们的穿着都很破旧,有的在不停的蹬腿哭泣,有的安安静静的,活像一条死鱼。
孩子们的脚下跪着一溜妇人,个个穿着朴素破旧,甚至有的衣不蔽体,人人脸上都是两行泪水,满脸的忧伤,不过,只是抽泣哽咽,并没有大声哭闹。
两口大锅架在妇人们的眼前,一口锅里面白水翻滚,冒着腾腾的白气,一口锅里面热油翻花,冒着丝丝蓝烟。
土坯垒成的灶台下,干木材在剧烈燃烧,火苗肆虐地舔着锅底,呼呼作响,时而爆裂的木材发出清脆的噼啪声,蹦的火星四射。
两排捕快手握铁尺钢叉站立在现场的两侧,一个个贼眉鼠眼,满面狰狞。
当!当!当!
三声锣响,一个矮胖子走到了大锅前,他满脸疙瘩,蒜头鼻子,两只老鼠眼睛红的吓人,短小的牙齿仿佛锯齿,七扭八歪的。
此人手里拿着一根铁尺,有三尺长短,穿着捕头的服饰,不过,衣服颜色全是黑的。
“黑跳蚤!最坏的捕头,没有一点人性。”
“听说他刚逼死了一个卖唱的,还烧了人的房子。”
“最贪的家伙,一文钱能和你拼命。”
“小贩的灾星···”
见到此人出场,周围的人们议论纷纷。
“安静!安静!都他妈闭嘴!”
矮胖子敲了一下手中的铁尺,扯着嗓子大喊。
两旁的捕快挥动着手中的武器,恶狠狠地砸向低语的人们,人群一阵骚乱,但,很快安静了下来。
矮胖子挥动铁尺,做了一个狠辣的打杀动作,随后,臭嘴一张,说道:“诸位到场的,都竖耳听好了,午时已到,黑人拍卖大会现在开始!”
“开始!”两排捕快齐声怪叫,仿佛一群讨厌的乌鸦。
捕快们的怪叫声未落,矮胖子又开口了:“我,黑跳蚤,大名鼎鼎的捕头,受知府老爷的差遣,开动今天的拍卖大会,自从我大风王朝出生以来,就立下了铁的规矩,生个人崽子要缴纳落地捐,上户籍,谁他妈不交银子,养的孩子就是他妈黑人,就是官府的黑奴,官府说杀就杀,说砍就砍,剁了喂狗也是正常。”
“不他妈说没用的了,按照以往的弄法,开船!”
黑跳蚤把手里的铁尺朝绳索方向一指,就有两名捕快跑上前去,一刀割断了最边上一个小女孩的吊绳,扯着吊绳把小女孩拎到了两个大锅跟前。
看到翻滚的热水和热油,小女孩吓得哇哇直叫,连踢带踹的,哭闹不止,跪在边上的大脸妇女尖叫着爬了过来,以头触地,朝着黑跳蚤连连磕头,嘶哑地哀求:“大老爷,你就放过俺家小美吧!俺愿意代替她投火坑,下油锅···”
没等大脸妇女说完呢,黑跳蚤的铁尺已经重重地落在了妇人的头上,妇人惨叫一声,趴在地上不动了。
看到自己的母亲被打倒了,小女孩惨叫一声,一口唾沫朝黑跳蚤吐去,没等看到自己的攻击效果呢,也两眼一黑,晕了过去,因为一名败类捕快把刀柄狠狠地拍向了她的脑袋。
可怜的小女孩顿时变成了一条死鱼,在捕快手里垂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