炉筒子排出的烟气暗淡了不少,里面的咳嗽声也渐渐消失了。麻九几人又回到了窗户前,继续朝里面观望。
炉子上放了一个大大的铁盘子,盘子里有鸡有鱼还有肉类,牛精正在用一个铁叉子翻动着,一股肉香从屋里飘了出来,其中还夹杂着淡淡的鱼腥味。
小琴婉红撇起嘴巴,李灵儿也皱起了眉头。
显然,几人是对牛精食物的抵制。
同样的东西,当属于不同人的时候,给人的感觉是不一样的,食物也是如此。
铁盘子冒起了烟,牛精从桌子上拿起一个抹布,把铁盘子端到了桌子上,放到了一个铁架子上。
一股腥臭的味道!
蜂采蜜,燕捉虫,苍蝇专往臭蛋叮!
这也是自然规律。
小琴抬手做成酒杯状,朝嘴边送去,意思是说,牛精要喝酒了。
酒这玩意,可能更是恶人的最爱。
因为它能迷惑人的心性,放纵人的欲望。
牛精拽了一把椅子,面朝南坐了下来,他摘掉了牛头面具,把面具放在了餐桌上。
“马阎王!真是马阎王!狗改不了吃屎!”婉红惊呼,并轻声骂道。
此人面颊清瘦,长着一双大大的牛眼,正是原来西县的土豪,被麻九婉红折磨教育过的马阎王。
有点奇怪的是,马阎王的脸色不那么雪白了,这种白色有点灰白的样子,更难看了。
小琴和李灵儿虽然不知道马阎王是何许人也,但知道他一定不是什么好鸟,要不然,婉红不能那么激动。
马阎王开始动筷了。
他撕下一个鸡翅,送到嘴里,咯嘣咯嘣地咀嚼着,一伸脖子,咽下去了。
吃鸡不吐骨头,真是禽兽啊!
又有一些肉块被送到了嘴里,马阎王的嘴巴蠕动两下,一伸脖子,又咽了下去。
这回,马阎王从铁盘子里拿起了一样吃食,这东西有半尺多长,胖胖的,短短的脖子,尖尖的嘴巴,长长的尾巴,颜色就像烧烤后的家雀一样,还像长尾巴小猪。
我的妈呀!
是老鼠!
小琴惊呼!
婉红小琴从木板的缝隙处收回目光,两人低头做呕吐状,表情极其痛苦。
视觉遭遇不雅会触动人的心灵,心灵的反应自然会流露在脸上。
李灵儿也看不下去了,把头扭向了一旁。
麻九低头深吸了一口气,避免不良气味的骚扰,麻九继续监视马阎王的行为。
突然,马阎王愣了一下,停止咀嚼,侧耳倾听着什么,样子很专注。
一种怨怒之情突然出现马阎王的眼神里。
麻九不禁握紧了宝剑,伸手示意小琴婉红别动,李灵儿似乎也提高了警惕,一脸的严肃。
马阎王突然站了起来,转过身,朝木床旁边的大木柜走去。
麻九茫然。
就见马阎王走到大柜前,照着大柜咣咣咣踹了几脚,嘴里还骂骂咧咧的,很不高兴的样子。
听到响声,三位女侠又朝屋里看去。
随后,马阎王回到了原来的位置,拿起桌子上的酒壶,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
一股酒味飘了出来。
马阎王放下酒壶,抬起手腕,用衣服袖子擦了一下嘴角,又抿了抿嘴,似乎很得意的样子。
马阎王叉起一块豆腐一样的东西,朝嘴里送去,他似乎有些迫不及待的样子,将脖子前伸,把四四方方的一块东西吞到了嘴里。
黑黑的,应该是血块。
马阎王的牛眼射出了兴奋的光芒。
他嘴角一咧,露出了一丝淫笑,随后,把手伸进怀里,掏出了一个半尺高的瓷瓶,拔下盖子,贪婪地喝了起来。
也许喝得太猛了,他喝呛了!
噗!
从马阎王的口中喷出了****!
整整喷了一桌子,还喷到了窗户纸上,有几滴透过小孔,飞到了麻九的脸上。
麻九看到一团血雾!
用手一擦脸,手指变红了。
原来瓷瓶里装着的是血!
一定是被害少女的鲜血!
又是一个嗜血的魔鬼。
三位女侠也发现了同样的情况。
行了!
还等啥呀?
动手吧!
婉红小琴忽地站了起来,在这个恶魔面前,再也不能屈身了!
两支铁枪呼啸着朝窗户上的栅栏板扎去!
麻九的金龙剑更快,铁枪还没有刺到板子上呢,金龙剑已经将从上到下的板子削断了!
李灵儿的金凤剑也削断了靠东边的板子。
麻九抬脚踢飞了栅栏板。
婉红小琴砸开了窗户,冲了进去。
麻九移步守着大门,李灵儿冲到了西屋窗户前。
里边传来叮叮当当的声响,还有小琴婉红的谩骂声,什么东西破损的声响。
声响很急,一片嘈杂。
声响戛然停止了。
噗通!
什么东西被扔出了窗外。
月光下,看装束正是马阎王,手里还攥着一根铁棍,铁棍的一头带着细细的虎爪。
婉红小琴跳了出来。
“厉害!厉害!杀马宰牛,少女风流!”麻九朝婉红小琴竖起了大拇指。
李灵儿也学着麻九的样子,朝婉红小琴竖起了大拇指,不过,拇指弯度太大,看起来有些滑稽。
“什么阎王,简直不堪一击。”小琴在尸体身上擦了一下铁枪。
“武功还不如骚和尚巴桑呢!还跟瞎猫似的,自己撞大墙上了。”婉红也埋汰死者道。
麻九轻蔑地朝地上的尸体扫了一眼,觉得马阎王的鼻子有点问题,鼻子朝上,但,并没有受伤,可是看起来十分的别扭,明显偏离了正常的位置。
麻九心里一惊,隐隐掠过一丝兴奋。
麻九缓步走到尸体旁,蹲了下去,仔细观察着马阎王的面部,眼眶特别高,皮肤毛孔很大,很像什么动物刮掉了毛的外皮。
头发很细,好像女人的头发。
麻九真的兴奋了。
他伸手朝马阎王的脖子摸去。
“麻大傻,你瞎摸啥呢?埋汰不?”婉红在一边拍了一下麻九的后背。
小琴也用异样的眼光看着麻九的举动,很不理解。
李灵儿闪动着大眼睛,期待着麻九有什么发现的样子。
“我想揭开马阎王的面纱!”麻九没有停手,继续在马阎王的脖子上摸索着。
“天光是昏暗一些,可也不能说梦话呀!你以为马阎王走了几下猫步,就是大姑娘扮演的,揭面纱,咋不说揭盖头呢?”婉红继续讽刺麻九。
她也隐约感到麻九的举动很奇特,说不定有什么收获,可嘴上还是不肯认输。
小琴这回没有帮着婉红说话,她也猛然感到马阎王的面部有些异常,但,还说不出到底是什么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