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周成宇转身出去,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办公桌上,就连那张合照,也是被擦干净了的。
两个月的时间,竟一点灰尘也没有。
但周成宇,还是拿出纸巾,一遍又一遍地擦着。
擦着擦着,眼泪顿时打湿了相框。
照片上的人,一下子又没了两个。
他很清楚,自己的职业生涯,是真正结束了,他永远都不可能再扛着那把狙击枪,再回到战场上。
小五和段飞的死,林坏比任何人都痛心,林坏是不会再启用照片上的这些人的。
除非,龙国有一天会国破家亡,否则的话,照片上的人,到死都不可能再并肩作战。
“我永远不会忘记,我曾是一名优秀的战士,一名优秀的狙击手。”
“兄弟们,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林坏也踏上了飞回天海市的飞机。
临上飞机前,他给林天龙打了一个电话,告知了唐萱儿被掳走的实情。
林天龙总算是松了口气,并没有多问,便挂了电话。
多余的问候,实在是用不着,林坏能给他打这通电话,说明已经活着回来了,至于受伤,那真是家常便饭。
林家的老爷子林战,早已经功成名就,积攒了无数家产,却还是要让自己的儿子,卑躬屈膝二十年,潜伏在圣主身边。
而林家的现任家主林天龙,同样选择让自己的儿子,踏上一条充满牺牲的道路。
林家人,传承了一代又一代的使命感,也许到了林坏这一代,仍然不是结束。
也许有的人,生来就带着使命,这些使命,会伴随一生。
而彼时。
唐萱儿也早已回到了家中。
两个月没见到唐萱儿,甚至连电话都不能打,柳虹和唐青城已经察觉到哪里不对劲了。
他们正打算报警,唐萱儿就回来了。
“你真的被邀请去研究绝密了?”
“我们还以为那个人是骗子呢。”
唐青城和柳虹震惊地看着唐萱儿,似乎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闺女,你们到底在研究啥啊,生化武器?”
唐青城突然有些兴奋了。
唐萱儿顿时哭笑不得,但又怕父母担心,只得撒谎道:“爸,妈,我们签署了保密条例的,不能向任何人透露,哪怕是父母。”
“不过你们放心,我们龙国又不害人,怎么可能去研究害人的东西。”
“要研究,那也是研究救人的东西。”
闻言,二老顿时感到有些自豪:“好,太好了!”
“我女儿居然能跟上面的人合作,今后前途无量啊!”
尽管没见过太大的世面,但哪怕是农村的老农也知道啊,能参与这么机密的研究工作,那可不是谁都有那个资格的。
这可是光宗耀祖的事。
看到二老开心的样子,唐萱儿也不知道该不该说一件事。
要是告诉他们,你们的女婿,真的是当今神帅,这两位老人家恐怕要被吓着吧。
所以,还是不说了吧。
“对了,林坏这小子,也消失了两个月,电话都打不通。”
唐青城皱着眉头:“这小子越来越不像话了,他不会是在国外,被外国娘们给勾搭跑了吧?”
“不行,他回来我得收拾收拾他。”
唐萱儿只是笑笑,很快就出门了。
她独自开着车,前往郊区方向。
而此时,林坏也已经从天海市的机场走了出来,同样拦了一辆车,前往相同的方向。
天海市,郊区。
这里有一片五颜六色的花海,远离喧嚣,十分僻静。
很少有人知道这里,还有这么美的地方,但在很久以前,被林坏和唐萱儿发现了。
此时的林坏,正穿着军绿色常服,笔挺地站在花海里。
他眺望着远方,一道靓丽的身影,忽然映入眼帘。
随着那身影越来越近,同样穿着军绿色的常服。
四目相对后,两个人望着对方,露出幸福又满足的笑容。
“士兵唐萱儿,向神帅报道!”
唐萱儿站得笔直,抬起右手,庄严地向林坏敬了一个军礼。
“唐萱儿同志,有点样子,礼毕。”
林坏抬手还礼,微笑地看着唐萱儿。
从这一刻起,他们的关系,又一次升华了。
同样的信仰,同样的身份,同样的衣服。
两个人奔向对方,紧紧拥抱在一起。
“我想你了。”
“我也是。”
“有多想?”
“就像这头顶上的苍穹,无穷无尽,就像这周围的百花,恨不得一夜间绽放。”
听着林坏的情话,唐萱儿眼眶又忍不住红了。
都说女人是水做的,自然是容易掉眼泪。
她伸出略微有些粗糙的右手,轻轻抚摸着林坏脸上的伤痕,颤声道:“疼吗?”
林坏淡淡一笑:“疼,老疼了,我要不疼,那不成死人了。”
唐萱儿破涕为笑,轻轻拍打了一下林坏的胸口。
她什么都没问,林坏也什么都没说,两个人就这么牵着手,在夕阳下,漫步在花海里。
金黄色的夕阳,洒在俩人的常服上,勾勒出十分美好的画面。
唐萱儿头一回觉得,穿着这身衣服的林坏,竟然这么帅。
“我能采访一下,你作为神帅是什么感受吗?”
唐萱儿打趣地看着林坏。
‘神帅’这个名词,无论落在谁的头上,应该都会感到无比的荣耀吧。
可林坏,却是有些无奈,还有伤感:“责任,我能感受到的,就是责任。”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有的时候,连死都是一种奢侈。”
“因为不断会有兄弟,挡在我的前面……”
两个人走着走着,就走到了高处,背靠着背,席地而坐。
“你已经成为了很多人心目中的偶像了,得到了很多人一辈子都得不到的荣誉。”
唐萱儿问道:“你还会有梦想吗?”
“梦想?”
林坏抬头望着天空,已经渐渐落下的夕阳,泪流满面:“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我知道,不是每一次我都能全身而退,但他们拼了命让我活下来,不是让我苟且偷生。”
“哪怕有一天我脱下了这身衣服,也要严记这四句话。”
“我大抵,是要永远对不起家里人,让你们为我担心了。”
唐萱儿同样泪流满面,平静道:“我可以……跟你一起吗?”
“我是说,跟你做同样的事。”
林坏忽地一笑,道:“我们不是一直在做同样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