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巴莫国王銮驾,崔彦进快步上前:“外臣参见国王陛下。”
“崔大帅免礼,”巴莫国王直接问到:“未知崔大帅率军入我真腊境内,所为何事?”
崔彦进说到:“陛下,前有我控鹤军统领曹珝率军救真腊危亡之时,然我残兵入境禀奏,曹统领遭陛下囚禁,可有此事?”
曹珝从人群中走出:“末将参见大帅。”
崔彦进喜到:“原来曹统领无事,那就太好了。”
“大帅,”曹珝说到:“当日末将率军援救真腊,没想到真腊朝廷恩将仇报,将末将囚入大狱,若非曹翼救援及时,末将恐要客死他乡啦。”
崔彦进拍拍他的肩,算是安慰,随即上前一步质问到:“可有此事?”
吴哥太子赶紧跳了出来:“崔大帅,此事是个误会,当中曲折可由本宫向大帅解释。”
崔彦进淡淡到:“也就是说,囚禁曹统领之事属实咯?”
巴莫国王可是不受那酸气的:“关了曹珝又怎样,他杀了寡人的宰相又如何算呢?”
曹珝辩到:“本统领与黑沙乃是互殴,是他技不如人。”
入狱之后,虽对当时情行记得不太真切,不过曹珝对自己入狱的罪名还是知道的,有狱卒描述过当时情况,在他看来顶多算是互殴。
其实这个事情发展到现在已是一笔糊涂账。
曹珝为救真腊率大军入境,中曼陀罗的毒也并非刻意。杀人闹事是真,前锋营尽复真腊国土也是真。
按吴哥太子的想法,既然国土尽复,快些送走曹珝这个瘟神和中原大军才是真。
“崔大帅,”吴哥太子说到:“曹统领虽杀了黑沙宰相,但为了助真腊收复国土,屡次身犯险境,殚精竭虑,以本宫看,不如功过两抵,请曹统领尽快率军回援大理国吧。”
“不行。”
“不行。”
曹珝与巴莫国王异口同声拒绝。
崔彦进也有些为难,倘是曹珝真的受了冤狱,兴兵讨伐真腊也就是了。但看真腊上下的态度,分明是曹珝杀人在先。
遇事不决,最好的办法是将事情往其他地方推:“真腊乃我中原友好邻邦,曹统领乃本帅部将,如今两边各执一词,本帅也颇不好决断。以本帅之见,两位不如与本帅一同回鄯阐府见驾,恭请圣裁。”
巴莫国王淡淡到:“中原皇帝是皇帝,寡人也是皇帝,为何中原人在真腊杀人,须中原皇帝圣裁?”
崔彦进微微皱眉,心说这国王可真不懂事。
右相小声劝到:“陛下,当初若没有曹统领不惜一切代价入援真腊,其后的事便都没有了。臣向闻中原皇帝睦邻友好,如南海边的苏禄,马来,柔佛等国,都与中原订立友好盟约,无须奉中原为宗主,相互为兄弟之邦,如今个个国富兵强。”
“眼下真腊方经战乱,百废待兴,真腊又不比苏禄柔佛,沿海可做贸易,想要富强起来,还得依靠中原才是。”
巴莫国王倒是硬气得很:“寡人就算受穷,也不依靠中原。”
“父皇,”吴哥太子也劝到:“此次若非中原援救,真腊就亡啦,即便不为睦邻友好,中原如此大恩,父皇也该亲自前往谢过才是。”
吴哥太子很实际,争硬气没用,收归国土却全靠中原大军,口口声声不靠中原,不过是一句废话。
“好,寡人便前往大理,”巴莫国王终于松口:“但寡人只向中原致谢,曹珝还须按真腊律法治罪。”
当然,说是治罪,但也没谁真敢扣留曹珝。
“如此甚好,”崔彦进说到:“只是还有一事须劳烦陛下,吾皇深感曼陀罗花害人匪浅,下旨命我大军尽行铲除真腊、占城、暹罗等地之花。”
巴莫国王冷笑一声:“莫不是中原真将自己当为宗主?即便我真腊蒙中原所救,愿将境内曼陀罗花铲除,那暹罗可是方与中原大战,也愿遵照中原旨意?”
崔彦进淡淡到:“吾皇有旨,不惜一切代价铲除曼陀罗花,倘有不从者,我王师可入境代劳。”
“甚好,甚好,”吴哥太子生怕巴莫国王又说出不好听的来:“曼陀罗的确有百害而无一利,皇上圣明,体恤四方,真腊愿将境内所有曼陀罗花铲除。也愿借道王师前往暹罗占城等地铲除曼陀罗花。”
反正周师入真腊如入无人之境,不如大大方方让他们去铲除曼陀罗花,最好暹罗占城等地不愿意,让周师亲自代劳,这才有好戏看哩。
“太子深明大义,令外臣佩服,”崔彦进喝到:“曹翼,命你率大军经真腊去往四方诸国,尽行铲除曼陀罗花。”
“末将领命。”
尽复大理国之后,柴宗训在原国土设大理州,州治改到了鄯阐府,如此方能尽行消除段氏的影响。
为了配合农舜和伍小波的三十七部革命,柴宗训破格任命能够理解他革命意图的吴望喜为州牧。
如今三十七部革命如火如荼,除此之外的大理州各地均安定,一同出来的几个文官天天请旨回汴梁。
但出来一趟仅仅只是安定大理州,柴宗训是不甘心的,他要制定整个西南到柔佛海的新秩序,让边境不再有边患,同时也能策应柔佛海商道,所以一直逗留大理等待机会。
机会暂时没等到,却等来了真腊巴莫国王,吴哥太子一行。
原本巴莫国王要留吴哥太子在真腊主持国政,但吴哥太子觉得这是一次机会,恐巴莫国王的脾气会将机会错失,便一再请旨跟了来。
刚刚进入大理,此时正是换季,不成想巴莫国王竟染了风寒,一路病恹恹的到了鄯阐府,恐冲撞中原皇帝,只能由吴哥太子代为见驾。
既是来寻机会,吴哥太子执礼甚恭:“臣吴哥叩见皇上万岁万万岁。”
“诶,”柴宗训说到:“中原与真腊原为友好邻邦,互不臣属,太子无须行此大礼。”
“谢皇上,”吴哥起身到:“真腊向来仰慕中原,数百年前经中原指引方有真腊国,如蒙皇上不弃,臣愿效先祖,继续臣属中原,此也是真腊社稷之夙愿。”
“非是朕有嫌弃,”柴宗训说到:“只是朕自御极以来,不喜奴役邻邦,只喜与邻邦订立友好盟约,互为兄弟之国,互通有无。”
吴哥赶紧跪下:“皇上,真腊愿与中原订立友好盟约,为兄弟之国,亦或父子之国,由皇上圣裁。”
“甚好,甚好,”柴宗训说到:“只是真腊既愿与中原友好,为何却囚我大-将?”
“皇上,”吴哥急忙辩解:“这都是误会。”
接着他便将曹珝如何中毒,又如何规劝他戒断却遭支开;曹珝又如何在朗博拉府闹事,与巴莫国王冲突等等,完完整整的叙述一遍。
“皇上,”吴哥接着说到:“王师解救真腊,臣恨不能如大理这般尽归天朝,又怎会胡乱囚禁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