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土司倒不能真的杀他,只是盯着看了半天后说到:“好,有骨气,本大人就是欣赏有骨气的人。”
先前求饶不过为了做戏,既是戏做不下去,农武干脆闭上了眼睛。
土司以匕首拍打着他的脸:“说吧,告诉本大人农舜在哪,本大人赏你个都头。若是做了都头,三代之内你都不用发愁。而且本大人抓农舜,只是问问他要干什么,并不会伤害他。”
农武仍是闭着眼睛,不愿开口说话。
土司又转而指着农劲:“你知道农舜四处串联,要干什么吗?”
农武猛的睁开眼睛,农劲一哆嗦,低下了头。
寨主上前到:“快说,有本寨主给你撑腰,你怕什么。”
农劲紧咬牙关,轻轻摇头。
“你说不说。”土司猛的挥刀刺入农劲大腿,他惨叫一声连连点头:“我说,我说。”
“农舜要‘打土司,分田地’,将乌蒙部所有土地,均分给所有乌蒙人。”
土司用力一绞:“现有多少人知道此事?”
农劲紧闭双眼:“大部分乌蒙人都知道,军中也都知道了。”
“竟有此事,竟有此事,”土司气得走来走去:“此事发生在眼皮子底下,本大人现在才知,你们所有人都该死。”
寨主轻声劝到:“大人,不过一帮泥腿子痴人说梦,有何可惧,当务之急是抓到农舜和那几个中原人。”
土司上前猛的拔出农劲腿上的匕首,再次怒问农武:“快说,农舜在哪?”
农武昂首闭眼,根本没有答话的意思。
土司挥刀要刺,却停在半空,转而喝到:“来人,看住农武,待天明之时将其押到祭坛前千刀万剐。”
寨主忙说到:“大人,还未问出农舜的下落呢。”
“农舜跑不掉,”土司冷冷到:“本大人需要农武的命,震慑乌蒙,让所有人知道,敢造反的下场。”
“是,是。”
“本大人给你一营人马,即刻回寨去捉拿那几个中原人。记住,要活的,本大人同样要将这几个中原人千刀万剐,方消心头之恨。”
“是,是。”
“随本大人去点兵。”
“寨主,寨主,”被绑住的农劲大叫:“寨主,救我,再不救我,我会死的。”
此时农劲大腿上鲜血不住外溢,脸色已然惨白。
寨主看了一眼,随即狠心回头跟上土司的脚步。
“哈哈哈…”农武大笑到:“现在知道了吧,胡乱咬人的狗,没有价值之后,谁还会在乎他的性命。”
寨主点了一营人马,连夜赶回去,乌蒙部各处寨门也随即封闭,城中不许人进出。
天亮的时候,农武被押到了祭坛边。
此处本是乌蒙部的繁华所在,又有兵士四处大呼:“快看啊,有人要被千刀万剐啦。”一时竟聚集了不少人围观。
刽子手正在一旁磨刀,土司阴着脸上前说到:“农武,你还有最后的机会,农舜在哪?”
农武冷笑一声,没有答话。
土司大喝到:“行刑,本大人要让所有人知道,这就是背叛本大人的下场。”
刽子手撕开农武的衣服,在他的胸前剜了一刀,农武痛得吸了一口凉气,围观人群中有胆小的赶紧闭上了眼。
刽子手又剜了第二刀,农武却忽地大叫到:“打土司,分田地。乡亲们,如果你们不想继续被奴役,不想任人宰割,就加入到革命的队伍来吧。打土司,分田地,建立一个我们自己做主的乌蒙部。”
如此公然喊革命口号,令看热闹的百姓愕然。
土司气急败坏:“杀了他,杀了他。”
刽子手剜肉的刀,直刺入农武胸膛。
农舜站在人群中,看着钢刀插入农武的胸膛。他捂着嘴巴,眼睛快瞪出火来。
寨主已带着大军前往捉拿老师,农舜要出去报信,可寨门全都封闭,根本出不去,他只能在心里祈求老师收到消息躲藏起来。
土司将农武和农劲的尸首挂起来,又将所有兵丁召齐,训话到:“看到没有,这就是试图背叛本大人的下场,尔等还有谁想试试?”
兵丁噤若寒蝉,土司继续说到:“自尔等投军以来,本大人何曾亏待过你们,粮饷从无拖欠、克扣,乌蒙部也在本大人的治理下,连年风调雨顺喜获丰收。本大人便是上天派来司牧乌蒙的,倘换一个人,本大人敢保乌蒙部即刻洪水滔天,所有人都不能活。”
兵丁们静静的听着,个个面无表情。
土司又喝到:“尔等还有谁,是此二人同党,自觉出首,本大人可既往不咎。否则被本大人查出来,便与此二人一同下场。”
兵丁一阵骚动,毕竟‘打土司,分田地’这个口号,已经在军营传遍。如果知道这个口号就算同党的话,那么这几千人就都是同党。
“对于罪行较轻的,”土司接着说到:“无须出首,只要改正就好,本大人不会继续追究。军中可相互监督,倘有冥顽不灵者,株连全家,举报出首者赏银百两。”
说完之后,土司目光扫下去,所有人都低下头。对于这样的景象,他比较满意:“自今日起,凡有拿获农舜者,赐指挥,赏银千两。”
寨主带着一营人马到达草坝寨时已是下午,外围警戒乡民急忙向柴刀报告。
柴刀赶回山洞:“苏公子,董掌柜的,你们赶紧避一避,寨主带着大军来抓你们啦。”
董遵诲问到:“何处可避?”
柴刀想了想:“避往婴塔吧,那里虽是晦气了些,但寻常人不会去。”
“那还等什么,赶紧去吧。”
寨主率大军直扑山洞,里面却什么都没有,他一把揪住柴刀:“人呢?”
柴刀说到:“前日你跑之后,他们就跟着走了,据说去往鹤城。”
跟着寨主一同前来的指挥使在洞中查看一番,摸了摸茶碗:“水还是温热的,人应该刚刚走。”
“追。”寨主大喝一声,转头又以手指了指柴刀,随机扭头而去。
大军将寨子翻了个底朝天,却一无所获,寨主气急败坏,将所有乡民赶到半山腰。
乡民们议论纷纷,寨主上前一把抓住柴刀的衣襟,怒喝到:“说,中原人去了哪里?”
柴刀摊摊手:“我不知道。”
寨主拔刀架在柴刀脖子上:“我再问一遍,中原人去了哪里?”
“我真不知道。”
毕竟柴刀先前也算寨主手下一员虎将,见吓他不住,寨主又说到:“此事已被土司知晓,特遣我率大军前来捉拿,你想瞒是瞒不住的,不然全寨人都会跟着你遭殃。”
柴刀说到:“我知道中原人跑了,但跑去了哪,我真的不知道。”
寨主一手将柴刀推开,转而向乡民大喝到:“此次大军开进寨中,可不是儿戏,倘不将中原人拿住,所有人都没有好日子过。我来的时候土司大人已然交代过了,抓住中原人,今年的税可免一半,倘抓不住,那就加税一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