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扬双眸中没有丝毫表情，淡淡的说：“再给你个机会，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你、你想知道什么？”
付俊艰难的问。
李扬淡淡的道：“癸水堂，究竟是什么来头，你们抓走叶倾城，又是为了什么？”
付俊微微一愣，竟然笑了：“呵呵，原来你什么都不知道。我说了，你就会相信？”
“如果你说的是假的，我会让你后悔活在世界上的。”
“我这辈子，还没后悔过。”
付俊阴嗖嗖的说完，猛地吐出舌头，狠狠咬了下去。
他要咬舌自尽！
其实咬舌自尽这件事也是件技术活，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
因为咬舌自尽，根本上是要造成动脉大出血，为此，他必须要把舌头从根部就开始咬断。
根部的舌头，很厚，要咬断它，无比考验心理素质和意志的。
如果是普通人，他们就是下定决心要咬舌了，也死不了。
因为人在剧痛的时候，身体会自动昏迷来自我保护，也就没法咬断舌根。
所以大部分的咬舌自尽，大都是咬了自己一嘴的血，倒灌进喉咙里慢慢把自己呛死。这时如果有人及时给他清理口腔的血，他也根本不会死掉，顶多变成哑巴。
所以说，咬舌自尽其实是个技术活。
可付俊不一样，他毫无疑问是真的有咬断舌头。毕竟他在经历断掉手指的疼痛时，都能快速冷静下来做出反应。
这就说明他的意志力是足够直接咬舌自尽的。
他，也很有勇气，在知道自己根本不是古蜀王的对手后，就毅然决然的伸出舌头咬了下去！
死，也不会出卖组织。
这是付俊从小就被灌输的思想。
不知道我死后，堂主会不会为我悲伤呢？应该不会吧，自从接手堂主以来，她就戴上了虚伪的面罩，似乎再也不会问谁或喜或悲。
说来也奇怪，付俊在鼓起勇气咬舌自尽的瞬间，脑海中竟然想的是这个问题。
只是，李扬早就看穿了他的想法。
他的牙齿还没落在舌头上，李扬就电闪般出手，捏住了他的下颚。
咔。
一声轻响后，付俊的下巴脱臼了。
付俊眼里立马浮现出绝望，他努力的想要合拢牙齿，可不管怎么努力，都做不到，只能像个傻子一样往外流口水。
“你很勇敢。”
李扬语气冷漠：“按理来说，我该给你个有尊严的死法。但很抱歉的是，你嘴里的东西，我必须撬出来。”
说着，李扬就在付俊惊恐的目光中，拿出饮血鬼，对准了他的大腿，狠狠刺下：噗嗤！
饮血鬼的刀刃，插进他的大腿，疼得付俊眼皮剧烈抽动。
不过，腿上的疼痛很快就被另一种奇异的感觉占据了。
付俊，竟然清晰的感觉到，他全身的血管、筋骨，都在朝那把刀的位置缩紧。就好像，要把它们全部吸进刀面上恶魔的嘴巴里一样！
付俊的心脏，开始狂跳，疼痛，清晰的从全身各处传来，苦不堪言！
饮血鬼，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李扬之所以想金盆洗手，原因之一就是回想起杀人时的场景，他自己都会觉得恶心。
饮血鬼一旦插进人体，特殊合金制作的刀身，就会像真正的恶魔一样，吸食对方的鲜血，这时候，对方的心跳就会无比剧烈。
最奇怪的是，失血并不会让对方感觉眩晕，反而是头脑更加清晰，痛觉神经，也格外敏感。
“呃、呃！”
付俊脸色惨白，身体各处传来的痛感放大了何止数倍，痛的他张嘴就要大叫。
可下巴脱臼的他，根本就叫不出声！
而李扬还不肯放过他，又在他惊恐的眼神中，抓住了他的手指，狠狠一掰：咔嚓！
“嚯哇！！”
付俊猛地发出不似人的怪叫，眼珠子猛地翻白，一张老脸铁青的吓人，汗水不要命的落下。
他额头上的青筋剧烈跳动，如果不是在晚上，还能看到他全身的各处肌肉，都在狰狞的扭曲着，附着的筋脉，更是好像皮肤下的肉虫，挣扎着要从他身体里钻出。
他体内的筋、肌肉、血管，因为疼痛紧紧绷紧，已经趋近变形。
疼痛。
难以想象的疼痛！
付俊太后悔了，为什么刚刚有机会的时候，他不一刀解决掉自己？
这时候如果有人能给他一刀，让他去死，他一定会感激涕零。
太痛了！
他宁愿死，也不愿品尝这样的痛苦。
付俊这辈子，的确从没后悔过。
因为他的一生，都走在癸水堂安排好的路上。但这次，他终于明白什么叫后悔了。
就在他的精神忍受到极限的时候，李扬说话了。
他的声音如同天籁：“如果你想回答我的问题了，就眨下眼，我就拔出饮血鬼。”
话音刚落，付俊就迅速眨起了眼。
他真的一秒也忍受不住了。
李扬也没废话，把插在他大腿上的饮血鬼拔出，大量的鲜血，汩汩流出，付俊，却流出了幸福的泪水。
刀口带来的疼痛和刚刚相比，完全是两码事，他全身的肌肉瞬间松弛，一种比和女人鱼**欢还要舒畅的感觉从他的四肢百骸中传来，让他幸福的想要晕过去。
李扬当然不会让他昏过去，对准他的下颚轻轻一推。
顿时，付俊脱臼的下巴复位，这才有机会感叹出声：“呼、呼......”
李扬冷漠的声音，再次传来：“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还不交代。下半辈子，你就用刚刚那种状态活着吧。”
“不要！”
付俊猛地大喊，赶紧说：“我说，我什么都说！”
李扬满意的笑了，这才开始问话：“第一件事，癸水堂，是什么来历？”
付俊没有犹豫，只是声音因为虚脱有些无力：“我也不知道，我从小就在一个庄园里长大，只知道要效忠堂主。”
“堂主是谁？”
“老堂主我不知道名字，新堂主叫苏瑶台，十年前继位。”
付俊干脆回答。
“苏瑶台......”
李扬琢磨了一会这个名字，才又问：“第二件事，你们为什么抓走叶倾城，是不是为了血滴子？”
“不是。”
付俊喘息着说：“癸水堂已经脱离血莲派，对血滴子不感兴趣。抓走叶倾城，是因为启示录中说，癸水堂想要发展壮大，必须要有血莲派圣主之女的血脉来血祭。”
血祭两个字，一下砸在了李扬心头，让他浑身一颤：“血祭，是什么意思？”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只知道长老说圣主之女是神祇投胎，用她的血血祭血莲，能为癸水堂加持气运。”
“荒谬！这他妈根本就是封建迷信。”
李扬忍不住破口大骂：“就为了这个，你们打算杀了她？！”
“对。”
付俊点点头，呼吸声终于平缓了些。
付俊在说话时，李扬一直盯着他的眼睛。从他的眼神中，李扬能看出，他应该不是在说谎。
看来，那些人真的打算杀掉叶倾城了。
李扬心里再次升起紧迫感：“第三个问题，血祭，什么时候开始？”
“中秋。”
付俊沉声回答。
今年的中秋节，和十月一的国庆是一天，距离那一天，还有三天。
“最后一个问题。”
李扬淡淡的问：“血祭地点在哪，你们又在哪里碰面？”
“这个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