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伯将领惊恐万分,身前盔甲上竟然有一堆飞溅过来的大肠小肠?
他忍不住打着哆嗦,额上大滴大滴的冷汗掉落下来,这些神器彻底击溃了他的自信。
而在轰隆声中,联军骑兵四处逃遁,冲向第一道防线的速度越来越慢!
“退!”
“退回去,汉奴那神器的射程不够远!”
咆哮完,他勒住马缰掉头而走。
随着一轮密集的箭雨,周军的炮火声也渐渐消散,在悬殊的兵力以及劣势的地形,他们自然不敢追击。
联军寨墙里,耸立着一个高大的空心敌台,山上皆是五颜六色的旗帜。
阿拉伯将军扫视着周遭的战士,个个手提沉重武器,不是重剑,就是大锤,或是粗壮的长矛。
突然一阵无力感席卷他的身心。
这种垃圾军械!
在炮火面前,不堪一击!
难道阿拉伯帝国无敌天下的强弓劲箭,当真无用了吗?
真主啊,为何不赐予阿拉伯勇士火炮神器呢?
他沉着脸道:
“步兵冲前,摆好战车,我率八千阿拉伯铁骑,从侧面攻击,他们火炮辐射的范围不会那么广!”
闻言,联军将领悚然一惊。
这话什么意思,在前面放人肉盾牌,吸引火力?
乌施勒眼珠子转动,连忙道:
“不错,咱们突施骑铁骑随阿拉伯勇士从侧面进攻,给汉奴狠狠一击!”
“等汉奴火炮断绝,就是他们的死期!”
“这……”联军将军脸色一阵难看。
谁都害怕在前面做无谓的牺牲,他们可领教过火炮的强悍威力。
阿拉伯将军懒得墨迹,直接点名:
“姑墨,单桓,西且弥,你们三国步兵骁勇,就你们了。”
嚯!
三国将领瞪圆了碧瞳,陷入愤怒与恐惧之中。
阿拉伯将军冷声道:
“谁敢违抗军令,真主将其杀无赦!”
说完扶着腰间宝剑,巡视寨墙,探望伤兵。
乌施勒撇撇嘴,忽然有些幸灾乐祸,炸死这些卑贱的胡狗!
主战场,步兵挖战壕时,一掀下去铲开泥土,竟发现覆土下都是尸体残骸、泥浆血肉。
特别在圆阵的各架拒马上面,更密集的挂满胡虏残缺不全的尸体。
军阵刚布好,转眼间,黑压压的联军在骑兵的驱赶下,洪水般涌来!
“继续射!”
洛务整咬牙切齿的喝道。
一瞬间,天地传来砰砰的声音。
接着撕心裂肺的哭嚎声响起,一波波的火枪射出,联军尖叫着滚倒在地。
鲜血如河水般的流满战场,可仍有大量的联军胡虏,炸窝般的向这边涌来。
人太多了!
像是不断繁殖的卵一般,怎么都杀不完!
洛务整脸上的刀疤隐隐狰狞,他转头望着身侧那排三眼铳手。
士卒的手臂在剧烈颤抖!
不是因为恐惧,而是频繁装填火药,导致抽筋!
士卒轮番射击,虽然打退了敌人的进攻,但也被震得满口是血!
联军中军战车,白色纛旗下,萨拉丁一张脸僵硬如铁,他双手紧握,甚至绽出了青筋!
那一干将领们,也露出不忍卒睹的神情。
完全是用人命在往前挺进!
哭叫声惊天动地,巨大的声浪,让人哆嗦不已。
“昱岭战况如何?”萨拉丁问着身侧亲信。
立刻有侦察兵上前禀报,“赫迪夫,那里炮火更凶猛,联军损失惨重。”
萨拉丁脸色更加难看,他自认非常成功的战术被张巨蟒识破,试图从侧翼包抄一定程度上失效了。
但昱岭必须攻下,不惜一切代价。
“增兵十二万,四面围剿汉奴,就算用命堆,也要将昱岭拿下!”
他蓝色瞳孔一片冰冷,近乎于嘶吼出这句话。
“是!”亲信领命而去。
上过数次战场上的萨拉丁并未过于慌张,没有什么防御是绝对的,何况是兵力如此劣势的情况下。
他望着前方弥漫的硝烟,忽然轻笑了起来。
“张巨蟒不过如此,全靠火炮这等神器,等真主普照东方,这些军事杀手锏全都属于阿拉伯帝国!”
他很不屑,如果是兵器对等的情况下,张巨蟒早就兵败如山倒了!
身旁的联军将领闻言,心中暗道:
“张巨蟒才十二万兵力啊,战场上恐怖的组织纪律性,简直恐怖。”
主战场勉强维持乱中有序,每个指挥都在做各自的事。
将士们的呐喊、武将们的吆喝,让城外的广袤大地上气氛急促。
随着黄昏临近,鸣金吹角,鼓声密集,前线的联军慢慢往后退。
地上每一寸地方都有尸体,血把泥土都打湿了,人们踩在土山上脚下一片泥泞,像是下雨天在泥地里跋涉一般。
监军不再计算伤亡,想也想得到那是触目惊心的数字,正面战场推进极其缓慢,除非全军压上。
翌日。
当昱岭传来还在僵持的战况,联军内部达成统一意见,今日必须击溃正面战场。
很清醒意识到自己战略失效的萨拉丁叹了一声,既然不能稳中求稳的蚕食,唯有付出代价强攻。
“压上全部改造之车,列阵冲进,一战歼灭负隅顽抗的汉奴!”
随着鼓声大作,联军发了疯的涌出去,卯足力气冲杀。
战线最前方除了盾牌,就是一排排雄壮的战车,战车上面有一道弧形的弯曲钢板。
碰上丨炸丨药,爆炸的冲击波会垂直击中在钢板前面,威力就会削弱很多。
这是吐蕃经过一年的研究,终于制作出克制丨炸丨药的法宝。
只要顶住火炮的威力,凭借悬殊兵力,阿拉伯勇士就能近身杀敌,让汉奴尝尝长矛的威力!
周军战场,洛务整放下望远镜,表情冷峻,他下意识转头看着瞭望塔。
不约而同地,将卒将目光看向瞭望塔。
那里有金色纛旗,那里有脊梁笔直的中山王。
站在最高的位置,让所有人都能一眼看到。
这道身影仿佛有魔力,带给他们力挽狂澜的信心。
“摆鸳鸯阵,向敌人密集之处冲去!”洛务整怒吼一声。
将怀必死之心,士无贪生之念,哪个还会退缩?
庞大紧密的鸳鸯阵缓缓驶出。
二十名士兵配属一辆战车,战车装载两门佛朗机轻炮,而右方士兵持长五角形藤牌,左方持圆形藤牌,后面分别持狼筅,长枪,镋钯。
重战车七百多辆摆开,望之战意凛然,慑人心魄。
鼓声隆隆,杀声震耳,联军冲锋陷阵,心里已然有一丝怯意。
这战车看上去太威猛了,竟让他们有掉转马头仓皇遁逃的念头。
可就在瞬间,两军前锋碰撞,继而搅拌在一起。
无数胡虏被战车上的佛朗机轰炸得四肢横飞,血肉飚溅,联军同样将箭矢钉在战车板上,偶尔钉死混乱的周军。
对,就是凌乱失控。
这在场大会战中,基本无法再保持阵型,放眼望去,到处都是盾牌战车箭矢,只能靠铠甲分辨友军。
唯一的念头就是杀!
主将洛务整浑身血迹斑斑,大声喝令加强火力攻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