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先生您好!”落座之后,翻译笑着道,“鄙人叫吴忠平,这位是我的雇主,韩国首尔的大家李润宫先生。李先生出自于韩国尚庆南道的宜宁郡,你们都知道吧?三星的李健熙会长,就是宜宁郡的人。”
他没说李润宫和李健熙有关系,但两人都姓李,都是来自同一个地方,这种暗示是非常强烈的。
杨学和两位老师,都不觉望向李润宫的眼神郑重了一些。
李润宫的表情还是很淡,先是习惯性的一鞠躬,然后缓缓的说了一大段话才停下。
“李先生说,他的生意遇到了一些困难,没有办法之下才会拿着一些祖上传来的东西来筹钱,如果你们要买下的话,请一定要好好的妥善保管,如果有机会,他是希望能购回的。”吴忠平这样的翻译道。
“如果是真的的话,我们会购买的,买下之后自然会重视,这点您放心。”杨学也不是初出茅庐的愣头小子,和声的道:“那么现在,可以让我们看看字帖了吧?”
吴忠平对李润宫说了,李润宫点了点头,从旁边的地上拿起来一个密码皮箱,小心翼翼的打开后,从里面捧出了一个装裱好了的卷轴。
不过他并没有直接给杨学他们,而是让吴忠平先递给他们三副白色手套,待他们戴上之后,才把字帖递了过去。
对于李润宫的小心谨慎,杨学他们都暗自点头。
这才是一个家应该有的姿态,从这个环节就可以看出来,李润宫很有文物收藏的涵养。
在古董这个行当,一般除了拍卖会之外,就是靠熟人介绍。
熟人介绍自然也分三六九等,杨学他们都是重金收买正品古董的消息。
这个李润宫之前在首都已经呆了半个月,出手了三件玉器、两件瓷器、两幅书画,被证实了都是正品,现在也是小有名气,因此那位熟人才会介绍杨学他们过来。
接过了字帖,杨学先拿给了年龄大一点的王老师,然后是徐老师看,他自己只是作为欣赏者来观赏。
赵孟畹淖中吹梅浅s刑氐悖庑隳诟眨氯笙醒牛谌毡竞秃凶偶叩纳虼撕寺蛳滤淖痔彩乔槔碇小�
而且他的这幅字帖很大,约莫有130公分长、60公分宽,属于少见的大幅作品,在估值上就要高一筹。
另外,杨学还在上面看到了不少名人的印章,比如董其昌的印章、乾隆的两个印章、袁枚的印章、纪晓岚的印章……其中一大半他都在其它字画上见过,比较了一下记忆中的印章,他发现这是正品印章。
王老师和徐老师此时已经看完了字帖,把它平铺到了桌子上,一边指着字帖上的地方,一边慢慢的小声交谈起了意见。
李润宫和吴忠平的耐心都很好,整个过程都没有说话。
大约过了三十几分钟,王老师和徐老师统一了意见,对杨学道:“东西我们看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应该是真的。”
王老师是蜀川省博物馆书法鉴定的专家,徐老师是蓉城古玩市场中书法的高手,他们两人一路都是跟着杨学的,水准是非常的高。
听到他们都说没有问题,杨学松了一口气,开始和李润宫谈起了价钱来。
李润宫看起来也是真的很需要钱,这么一副大开门的作品,又是超级名家的作品,最后居然只谈到了4900万,比市场价都低了一成。
两人写了一个转让字据,确认了字帖转让后,杨学也把钱转到了李润宫的账户上,生意也就算完成了。
看看时间,已经过了一个小时。
本来杨学想要请李润宫吃个便饭,可李润宫笑着拒绝了,带着吴忠平就离开了。
杨学拿着李润宫给的皮箱,里面就装着赵孟畹摹峨醺笮颉罚嵴手笠沧急缸撸洳环赖娜幢灰桓黾菜俅佣悦娉骞吹哪凶痈擦烁稣牛苯铀ぴ诹说厣稀�
“你搞什么的!”
杨学被撞得箱子都飞到了一旁,赶紧扑过去抱住了箱子,那男子却连道歉都没有说,径直跑了。
“给我站住!”
此时,从另外的包厢里才跑出来几个男子,手里拿着家伙,凶神恶煞的追了出来。
杨学看得心惊胆颤,连忙抱着箱子躲在一旁。
王老师和徐老师本来就是五六十岁的人了,哪里敢掺和这些,他们比杨学躲得都远。
但他们显然是想多了,这群人只是去追刚才的男子,根本没有来打劫杨学。
等到人群都冲了过去,杨学长长的吐了一口气,靠在了墙壁上,惊魂未定。
“小杨,快看看里面的字帖,千万别碰坏了!”王老师经验丰富一些,赶紧的对杨学道。
字画损害后还有修复的可能,但修复的终究比不上原装的那么品相完好,在价格上也相差很多。
杨学一想也是,赶紧在旁边找了个空位,打开皮箱,拿出了《滕王阁序》。
看到字帖还是卷成一团,放在凹槽里面,杨学笑了起来:“呼呼,幸好没事儿!”
他顺手的打开了来,想要再确认一番,这时王老师和徐老师也站了过来,一看之下,却蓦的一惊。
“糟糕!”
两人同时喊了起来。
“怎么了?”杨学吓了一跳,看了看字帖,没什么损坏啊。
“这个字帖被调包了!”王老师抢过了字帖,仔细的再看了一遍,“这个字很像刚才看到的真迹,但明显的少了神韵,不对!”
“是啊!”徐老师道,“你看这个‘乾隆御宝之印’,字体就有点别扭。还有这个纸张,明显的没有之前的自然!小杨,快叫保镖们追!”
杨学一听之下,立刻给在楼下的几个保镖拨了电话:“朱哥,龙哥,快点追刚才的两个人,他们给我调包了东西!快!”
挂了电话,他也二话不说,直接的往楼下猛冲去。
追下来看到到处的车辆和人群,哪里还找得到李润宫和吴忠平两个人?
杨学这次也是大意了,他来首都做了十几个生意,都没有任何的问题,便放松了警惕。《
像是今天出来,他让保镖们在楼下休息着,本想是不要让他们随时随地都紧绷着,但没想到这一放松就遇上了问题!
但转而一想,如果保镖们在身旁,那么逃命的男子就没办法撞到他,这样皮箱就会没事儿,他还不能这么快的发现被调包了。
该死的!
都是这两个混蛋!
杨学已经算是有经验的古董买卖商人了,可硬是没有发现李润宫和吴忠平是怎么调包的!
只用看这个就知道,他们两个绝对是行骗的老手。
说不定之前他们出手的许多东西,都是用这个手段骗了买家,而买家却还蒙在鼓里。
可不管怎么说,不管别人怎么样,杨学现在感到了一股巨大的压力。
损失的钱倒不算什么,自己这样的失败,实在是辜负了好朋友的信任,这才是最让他不安的。
杨学的纠结却没有持续多久,过了三五分钟的样子,王老师和徐老师刚下楼问完事情的经过,杨学就欣喜的看到两个保镖拎着李润宫和吴忠平大踏步走了回来。
李润宫的额头上还青肿了一大块,吴忠平更惨,衣服都被撕裂了,再加上狼狈的模样儿,完全是一个乞丐!
也不知道他们从哪里回来的,但首都这大街上发生了这一幕,却不是简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