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绪瞪大了眼睛指着阿布道:“大道无私,大道如母,大道之子,你可知道就在一口茶的功夫,你竟然三次提到了大道。
阿布,你不会以为,大道就是一个任由你们装扮的小姑娘吧?”
阿布点点头道:“没错,这才是大道存在的意义,就像我家族长常说的那一句话,大道如筐,只要是对人类有利的东西,都可以往里面装。”
元绪听闻阿布如此说,激怒如狂,长长的胳膊伸过来,死死地掐住阿布的咽喉,红着眼睛道:“我掐死你!你这个该死的大道如筐!”
阿布挣不脱元绪的手,就躺下来,用两只脚蹬着元绪的肚子,双腿用力,一下子就把元绪蹬踏的飞起来,即便是如此,元绪依旧不肯松开他的手。
于是,他的身体在半空中抡了一个半圆之后,就重重的摔倒在阿布的头顶那边。
云川等了三天,睚眦没有来,他也就把这件事彻底的放下了,从此之后,云川部是云川部,睚眦部是睚眦部,他希望睚眦能够带着他的部族可以长久的走下去,不过,这种可能实在是太小了。
老虎长大了就要占山为王的,至于能不能长久的当王,云川没办法保证。
反正,就目前的状况来看,云蠡,小苦,小鹰,以及部族里刚刚成长起来的这一群孩子,没有一个是睚眦能对付的。
自己跟精卫对睚眦多少是有感情的,云蠡,小苦,小鹰他们可没有,只要有需要,他们会毫不犹豫的将睚眦部连根拔起。
阳光下的云川部炊烟袅袅的平静的就像是一幅画,除过少数几个人,没人知晓在这个平静的外表下面,涌动着何等澎湃的激流。
小鹰带着骑兵在野外不停地奔驰,踩踏,他们的脚步几乎踏遍了整个云川部,而且对云川部的每一寸土地都做到了了然于胸。
每当骑兵出动的时候,随着骑兵一起出动的还有同等数量的狗,天空中甚至还有一只巨鹰,或者一两只丹顶鹤,在这样的队伍面前,任何踏进云川部领地的人都将无所遁形。
这就是云川为何会主动开放边境的原因。
军队建设方面,云川部早就走在了最前边,要知道,不论是轩辕部,还是蚩尤部,他们的骑兵至今还骑着光脊梁战马,这样的骑兵,在云川部的骑兵面前,几乎经不起一个小小的冲锋。
在有了强大的军事力量的基础上,云川部的人就表现得非常和善,大度,一般的不影响大局,无关紧要的意气之争,云川部的人都选择退让,不是他们没有胆量,而是觉得不值得。
自己身娇肉贵的,家里还有刚刚买来的漂亮老婆,家里还有族里刚刚救济下来的各种粮食,更不要说山顶上还有好几个巨大仓库的东西等着自己去吃呢,跟一群野人拼命?
只有武士才跟野人拼命,不过,一旦到了跟野人战斗的时候,武士们也就不算是拼命了,应该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才对。
最让云川部的人觉得自己身娇肉贵的原因在于族长,在两天前,一块连石匠都没有办法对付的巨石,族长仅仅挥挥手,石头就被雷电生生的给劈开了。
被劈开的巨石上到处都是烟火灼烧的模样……
对于族长能劈开巨石这件事,云川部的族人没有人觉得太惊讶,石匠们看到石头被劈开了,就自发的上前整理碎石,搬运石头的人们就忙着把大块的石头撬到深沟里去,石匠们整理出来的石材,放在大象背上,该送到那里就送到那里。
毕竟,族长连太阳都曾经射下来过,区区破碎巨石这种事情,只能算的上是日常操作。
事实上,云川也没有把这件事当成什么大事,石匠们在石头上凿出来很多眼,他只需要把火药倒进去,然后点燃,石头自然就被炸开了,这没有什么神奇的地方。
就是有两个人对这事充满了兴趣,一个是精卫,她不惜在晚上极尽所能的讨好丈夫,目的只有一个,丈夫应该把这手发雷电的手艺教给儿子云蠡。
另一个对这件事情极度感兴趣的人就是元绪,他整天跟在云川身后,目的就是想要知道云川是如何劈开巨石的。
这是他亲眼看着发生的事情,在族长准备劈开石头之前,他用大锤检验过,那是一块真正的巨石,没有裂隙,没有取巧的地方,跟他以前制造的那些土埋不死,火烧不死,水淹不死……等等做派不可同日而语。
云川自然不会现在就把制造火药的法子告诉儿子,他的年纪太小,放鞭炮都危险的年纪你让他用火药开山劈石?这可是亲儿子!
至于元绪,是被阿布拉走的,上一次两人在元绪家里斗殴,至今还没有分出来一个结果,阿布,想趁着族长再一次表现出神威的机会,好好地打击一下这个愚蠢的乌龟人。
阴沉沉的天空下,一道道闪电倏然出现,又倏然消失,紧接着一阵又一阵惊雷在头顶炸响。
天空很热闹,却没有下雨。
闪电破空的时候似乎点燃了空气,将天空映照的红一片,黑一片的。有些闪电落入水中,水波泛起,并冒起大股的白烟,有些闪电落在地上,击打起大片的灰尘。
一颗松树被从中劈开,分成两半落在地上,一半成了焦炭,另一半燃起了熊熊大火。
在银蛇一般的闪电中,两个人在闪电中穿行,作战,他们胯下的战马不断地嘶鸣着想要逃离这个恐怖的闪电地狱,马背上的人却似乎并不想离开这里,一遍又一遍的将准备逃跑的战马掉转头向对方冲去。
钢刀与青铜剑碰撞的时候并没有冒出火花,只有沉闷的撞击声,不过,撞击声随即被雷鸣声覆盖。
终于,一个身材窈窕的骑士终于被黑甲骑士击落马下,她胯下的那匹枣红马早就被雷电吓破了胆子,没有如同往日一般安慰自己;落地的主人,撒腿跑了。
落地的女骑士,支撑着一根投枪站起来,马上就把投枪投掷了出去,黑甲骑士挥刀劈开了投枪,控制着惴惴不安的战马一步步地向女骑士逼进。
女魃终于捡回了自己被睚眦打落的青铜剑,横在胸前,全身心的准备迎战即将到来的睚眦。
一道银蛇一般的闪电劈在距离睚眦不到十米远的土地上,大股的烟尘腾起,他胯下的战马再也经受不住这样的折磨,前蹄腾空,后腿发力向前一蹿,就把睚眦从战马上摔下来。
于此同时,女魃怒吼一声,快走几步,不等睚眦站起来就当头一剑劈砍了下来,青铜剑斩在睚眦的臂盾上高高地弹起,睚眦趁机向后翻滚站立起来,刚才女魃重重的一击,让他的左臂肌肉一阵阵的抽搐,不得不无力的垂在身边。
女魃的青铜剑在斩出最有力的一击之后,终于断了。
回头看看荒芜的大地,除过他们两人之外,再无人迹,女魃呻吟一声道:“睚眦,你云川部现在如此的霸道不讲道理吗?”
睚眦冷漠的道:“你眼前的人是睚眦部的族长,不是云川部的部将。”
“你们是一伙的,睚眦,你一再进犯我轩辕部,就不怕我王杀了你吗?”
睚眦看看阴沉沉的天空,冷冷的道:“请容许我先活到你的王到来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