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照顾精卫的六个仆妇,也被云川下令褪掉了身上所有的毛发,每个人至少被石灰水浸泡了三遍,身上的衣衫更是被开水熬煮过,然后在干净的地方被烈日曝晒。
云川想要提炼出烈酒出来,可惜,就云川部酿造的那些米酒,根本就达不到蒸馏要求,这是他目前能做的极限了。
阿布,夸父,睚眦,赤陵四个人就坐在山洞外,在距离山洞更远的地方,整个云川部的人今天都不工作了,齐齐的坐在山坡上也不管天上的毒日头,就那么坐着,等待精卫生产。
每个人都知道今天这个日子非常的重要,因为,他们的王将在今天诞生。
云川是神,这一已经是部族人的共识,只有神的儿子才能成为部族之王,这一点在轩辕不断地操作下,已经成了部族人的共识。
蛤蟆一样精卫一丝不挂的躺在一张被云川水煮过无数遍的床垫上,身下的麻布垫子更是如此。
“云川,我好痛啊——”精卫一边喊叫,一边要求云川往她嘴里放更大块的果子。
秃瓢脑袋的云川知道这时候不能给她吃东西,就只好往她嘴里灌一点蜂蜜水哄哄她的嘴巴。
“云川你打晕我吧——”精卫死死地攥着云川的手再一次提出了要求,满脑袋都是汗水,一双大眼睛更是充满了乞求之意。
“再忍忍,再忍忍,马上就要好了。”云川看着宫口,脑袋上的汗水涔涔而下,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云川用你的牙匕把我的肚子切开吧……啊……”
“再忍忍——”云川的声音已经开始有了破音。
女人生孩子的惨状就不该让男人看到……太惨了……这会给男人造成永久性的心理伤害,同理,对女人来说也是如此。
云川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挺过来的,精卫的惨嚎,孩子出生时随着胎盘一起滑落的模样,几乎在那么一瞬间,让云川觉得精卫已经死了,就像那些溯流而上要产卵的鱼一般,努力的把鱼籽喷射出来,然后就瘪着肚子死去了。
好在,精卫的生命力极强,就在云川以为精卫已经死掉的时候,她突然睁开眼睛,眼眶似乎都要被撑裂,一双眼珠子似乎要从眼眶中飞出来,原本清秀的小脸完全扭曲,上半身仅仅凭借腰力居然缓缓上抬,而后,云川就看到了自己的孩子,一个男孩。
孩子出来了,精卫立刻就倒在污秽的床垫上,也不知道这个女人脑子是怎么想的,居然瞅着云川笑道:“我厉害吧?”
云川顾得回答这种极度脑残的话,倒着提起自己的儿子,让孩子吐出羊水,然后,在孩子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哇——”云蠡就发出了自己来到人世间的第一声呐喊。
“感谢上苍——”洞外的阿布听到孩子的哭声之后,第一时间就将额头贴在地面上,用最大的声音感谢上苍赐予他们的王。
仆妇们迅速的用温水替精卫洗濯了身体,熟练地收拾完手尾,云川也把手中血呼刺啦的孩子清洗干净,用柔软的麻布包裹起来,放在精卫的身边,并且严厉制止了精卫要看孩子性别的举动。
“是儿子!”云川对精卫道。
“我厉害吧?”精卫对云川道。
“厉害,能生出这么大的孩子确实厉害。”云川恭维道。
“我要抱着孩子让所有人看到,我精卫生了一个儿子。”
云川瞅着刚刚被收拾干净,且赤裸裸的精卫道:“你要是敢爬起来,我就把你的腿打断。”
“你应该抱着孩子出去,告诉阿布,睚眦,赤陵,夸父他们,这是他们的王!”
“不让他们看,这也是他们的王!”云川将孩子放在精卫饱满的胸膛上,瞅着儿子无师自通的开始喝奶,非常的欣慰。
“不,你应该抱出去,他们想要王已经想要很久了。”精卫有些焦急,不断地催促云川,她的脑子好像在看到孩子之后回到她的脑壳里了,知道为儿子打算了。
没办法,云川只好将儿子从精卫的胸口上摘下来,顾不得孩子的哭喊,自顾自的抱着他离开了山洞,当着所有族人的面,把孩子高高举起,然后大声道:“这就是你们的王,我云川赐名——云蠡!”
阿布首先匍匐在地上,紧跟着,所有的人,包括睚眦,赤陵,夸父这样的人全部学着阿布的模样匍匐在地上,随着阿布一起喊道:“吾王,云蠡,吾王云蠡,吾王云蠡……”
等这些人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云川已经抱着儿子回到了山洞,重新把孩子还给了精卫,低声道:“我儿已经加冕!”
精卫微笑着重新把儿子放在胸口,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就单手搂着儿子睡着了。
仆妇们给精卫盖上麻布单子,抬上一个精致的竹床,就缓缓地离开了这个山洞,回到了云川特意为精卫母子修建的一座木楼里。
云川洗过之后,来到了木楼下,抬头看着天空对阿布道:“要下雨了。”
阿布似乎害怕吵到精卫母子低声道:“每天都有乌云从北边升起,每次都只有电闪雷鸣,电闪雷鸣之后又是艳阳天。”
云川看一眼有一次出现的乌云道:“该下雨了。”
阿布低头道:“天道无常,只希望不是暴雨,不过这不重要,只是我王为何名蠡?”
云川笑道:“我很希望我的这个儿子可以用蠡来称量一下天下之水!(蠡的含义为贝壳做的水瓢)”
雨点落在房顶的茅草上,最后汇集成小流,滴落在轩辕的手上,然后,顺着指缝落在地上。
隶首看着轩辕的手慢慢的道:“王,你的心很热。”
轩辕瞅着漆黑的天空道:“如此乌云只下了一场小雨,这不够!”
隶首道:“王,赤妭已经回归了赤水,雨水终究会多起来。”
轩辕道:“难道说你也相信云川说的话?你也觉得赤妭是旱灾的主要原因吗?这不对。”
隶首道:“我们相信不相信不重要,重要的是万民相信,王,就是万民意志的总和,是不能违背万民意愿的。”
“那是一个受约束的王。”
“王就应该戴着枷锁。”
轩辕抽回手慢慢的道:“我天性自由,不喜枷锁。”
隶首叹口气道:“王既然不愿意戴着枷锁,那么,就只能是万民戴着枷锁,一人戴枷锁,还是万民戴枷锁,何去何从,我王当慎之又慎。”
“凭什么?”轩辕的双眼微微闭上。
“部族太大,王的意志不能一以贯之!”
“这就是云川不愿意扩大部族的原因么?”
“是的,云川只要看得见的权力,不要看不见的权力,看的权力就在眼前,如臂指手,看不见的权力如同牧人呼喝远山的牛羊。”
“隶首,你认为轩辕部不能继续扩大了吗?”
隶首看着轩辕道:“春日之时,我去了最偏远的恒牛部,走了整整三十天,抵达恒牛部营地的时候,恒牛部已经向西迁徙了二十天的路程,我又走了二十天去追赶恒牛部,恒牛部又向东迁徙了。
王,面对恒牛部这样的部族,我们需要征伐吗?”
轩辕摇摇头道:“恒牛部以游牧为生,自然是要逐水草找不到也是寻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