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他认真地看着我。
“有个婴儿,被叶城北海医院误诊致死,最后那家人,却把矛头全部指向了石川集团。”我说。
“哦?这个真不清楚,难道跟蛇头您有关?”豹子疑惑地看着我。
也是,新闻是今天早上刚发的,豹子不知道实属正常;我就详细地把事情说了一遍,但没说我就是石川的负责人。最后我补充道:那家闹事的人,背后一定是受人指使的,我敢肯定!所以豹子,你之前在间谍系统工作过,能不能帮我找一些,给石川正名的证据?
豹子立刻一笑,用力拍着胸脯说:蛇头,你让我干别的不行,但打探消息、搜集证据,这可是干间谍最拿手的活儿!而且你说的那家北海医院,在叶城很有名,而且医院里面,还有间谍系统里的人,并且职位不低;我爱人每次去体检、诊疗,我都找那人帮忙。
听到这话,我瞬间就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了,手搭在他肩上,我用力拍着他说:好!好样的!豹子,这事儿一旦办成,我定不会亏待你!
“蛇头这是哪里话?在咱们整个盗矿组织里,您最照顾的人就是我!尤其那两个矿点,简直让我日进斗金,我豹子虽然嘴笨、脾气冲,但我性子耿直!谁对我好,我都在心里记着呢!”他憨厚地笑着,还有些腼腆地说。
我用力点了点头,又深深吸了口烟说:豹子,若有一天,我带你脱离这个组织,你愿意吗?
豹子又一次愣住了!一个蛇头能说出这话,对于下线来说,无疑是震撼的!但通过几个月的相处,豹子多少了解了我的为人,因此在震惊之余,也能接受。
他微微低头,沉思了片刻说:不愿意。
嗯?这就怪了,根据我的了解,豹子本性并不坏啊?我问:为什么?!
“我爱人的病,每月需要大量的医药费,离了组织,就赚不到那么多钱了。尤其现在,她的病情越来越恶化,需要的钱,也会越来越多。”豹子长舒了口气,无比坦然道。
“那如果这钱,我来给你出呢?或者说,我能找到更厉害的医生,给你爱人治病呢?”
“真的?!”一听这话,豹子竟然“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蛇头,您真要能治好我爱人的病,我豹子的脑袋都是您的!
我赶紧把他扶起来说:你别着急谢我,白血病并不好治,而且拖了这么多年,估计已经过了最佳的治疗时机。我的意思,也只是试试而已。
听了我的话,豹子立刻又说:蛇头,试试也行!我不求能把她治好,只要能让她再多活些日子,我就心满意足了!
我再次拍了拍他肩膀说:答应你的事,我一定会办;但前提,你要赶紧把证据帮我找到,我时间不多,给你四天够吗?
“三天,三天之内,我会把栽赃陷害这个局,给您连皮带肉地扒出来!”豹子咬着牙,无比激动道。
“好,三天后我联系你!届时,我还有别的事安排你做。”我说。
“没问题,只要是蛇头安排的,我豹子绝对提着脑袋给您办事!”
有了豹子的这些话后,我心里瞬间有底了!林霞啊林霞,到时候我会当着所有人的面,狠狠打你的脸!
这次的会面结束后,我和老方登上岸,刚进车里打开手机,屏幕上就出现了各种未接电话,都是刁曼打来的,还有两个是蒋父打的。
我赶紧给刁曼回过去问:丫头,怎么了?
“哥,你干嘛去了?手机怎么一直关机?!”丫头当时就哭了,对着电话大声喊道。
“不是,你别急,到底出什么事了?你慢慢说。”这丫头很少这么发脾气的,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她哽咽着,努力平复了一下情绪说:我姐…姐她…住院了!
什么?!我赶紧问:好好地,怎么就住院了?!
“被那帮堵在公司门口的无赖给打的!”刁曼哭着说。
“我不是让你把她留在家里吗?怎么又跑公司去了?!”听到这消息,我整个人都懵了!
“本来我跟她说好了,说你千叮万嘱,让她在家好好休息,她也听了;可后来她突然想起了医展会的事,又接到公司领导电话,说那帮人又在门口闹了!我姐哪儿还能坐得住?!结果……”
“结果怎么了?”一边打电话,我一边狠狠踩着油门往厦城奔。
“结果我姐的车,刚到公司门口,就被那帮无赖给堵住了!我姐下车跟那帮人理论,结果不知被谁推了她一下,姐的脑门儿一下撞在了棺材板上,当时就晕过去了,还流血了……”
“我操他妈!!!”听到这个消息,我眼泪一下子就飚了出来,哪怕是平常的孕妇,被那么推一下,脑袋撞出血,都极度危险;更何况蒋姐的体质,她不能流血的!
压着内心无比地惶恐,看着高速路尽头,繁华的厦城,我深吸一口气问:你姐现在怎么样了?
刁曼哽咽道:还在急救室里,进去快半小时了,一直没出来。
我懵了,彻底懵了!发生再大的事情,我都能沉得住气,但蒋姐哪怕出一丁点的问题,我却不能保持一丝一毫的理智。
一边开车,我一边拿电话,狠狠砸着自己的头;旁边的老方都被我吓坏了,他赶忙拉住我胳膊说:王总,理智、保持理智!你听我说,正常孕妇撞一下,不可能进手术室半小时还没消息,你得问问是什么原因吧?!
对!肯定是血止不住,蒋姐跟别人不一样的地方,只有这个!想到这些,我立刻跟刁曼说:丫头,马上回家,凝血素就在我卧室,床头柜里的金属盒里!赶紧把它带去医院,交给急救的医生,听懂了吗?!
“哥,我知道了,这就去,马上就去!”说完,刁曼大哭着把电话挂了。
跟刁曼通完电话以后,我的脑袋依旧阵阵发懵!之前我千叮万嘱,可最担心的事,却还是发生了!
我不想去怨恨那些闹事的人,因为他们也是受人指使,他们更不知道蒋姐的身体情况;要怨就怨高达集团,怨恨那个目中无人、跟个强盗似的林霞!我们没招她没惹她,可自从被她盯上以后,我们的日子就从没安稳过!
40分钟以后,我到了厦城市第一人民医院;急诊室门口,当时围了好多人,有我的家属,蒋父、立国、素素他们,还有公司的领导、几个保安。
刁曼趴在急诊室对面的窗前一直哭,我跑过去问她说:凝血素你拿来了没有?
“拿了,已经让护士送进去了。”丫头抬着哭红的眼睛说道。
“那现在情况怎么样了?”我急得不知道把手往哪儿放,恨不得立刻就冲进急诊室里。
“还不知道呢!都过去20多分钟了……”一提这个,刁曼捂着嘴,一下子又哭了出来。
眼前的情形,与我刚来厦城时,是何其的相似啊?!都是蒋姐正在被抢救,她肚子里都怀着孩子;走廊里时不时传来呜咽地哭声,所有人的表情都异常凝重。
唯一不同的是,蒋父已经老了,自蒋姐接管公司以后,他基本就没再过问过工作上的事;闲下来的他,反倒竖起了根根白发,却要比从前,更加脆弱和伤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