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中间，有了亦舒的煽风点火，才促使董天河，一再地冷落吕伯生，甚至将吕伯生，逼到了天河的对立面，与兴华做交易。

尤其亦舒，还祭出了当初，吕伯生想强·暴她的事，这彻底激怒了董天河，因此他对我放权了，让我亲手对付吕伯生！所以才有了后来的那些事，有了吕伯生入狱、兴华倒闭。

现在想来，我能顺利地执行计划，其实都是亦舒在背地里不懈地帮我。

“亦舒，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这些？”看着她，我抿着嘴问。

“老公，我从一开始就告诉你了，我永远不会害你！我也跟你说了，等你打倒了吕伯生和兴华以后，我就跟你离婚，让你去找她，我都说过的。”

“我说的不是这些，是你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你这么帮我，你为什么不说？”含着眼泪，我紧紧抓着她的手问。

她却无奈一笑，忍着哽咽说：这些事情还用说吗？只要你爱我，稍稍把心思放在我身上，多关注我一点，不就什么都明白了？可是你呀，我的小老公，你从来都没信任过我，你把我和我们家，都想得很坏，你一直都把我当成敌人，不是吗？

我张着嘴，刚要说话，她立刻抬手，按住我嘴唇说：不要撒谎，你骗不了我的，你爱不爱我，信不信任，我都能感受到。

她的这话，让我再次流出了泪；我想我从没如此地亏欠过一个女人，她在默默地为我付出，我却总把她想得很恶心，总防备着她算计我；我从来没把心思放在她身上，甚至上床的时候，还那么欺负她，都不把她当人看，只是当成泄欲、报复的工具。

所有的往事袭来，我才发现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亦舒，对不起！”说完，我张开胳膊，猛地将她搂进了怀里。

我说不清当时，自己是一种怎样的情绪；其实好多的事，往往没我想得那么复杂，亦舒只是单纯地想帮我，就这么简单而已。

可我呢？我没有听她的话，在好长的一段时间里，不仅对她诚惶诚恐，而且还将她的话，反过来听！

若是当初，我多信任亦舒几分，听她的话；相信她永远都不会害我，相信在处理完吕伯生和兴华之后，她会放我离开，相信她不让我打听和参与她家的事，是为了我好；我就不用知道这么多，陷进来了。

我可以像个一无所知的傻瓜一样，屁颠屁颠地跑去找蒋玲，过自己幸福的日子；完全不用顾及亦舒的处境会怎样，毕竟我什么都不知道，更不知道亦舒会做蛇头。

可是现在，我什么都知道了；明白了亦舒处境的危险，明白了她在背后，默默为我付出的一切；虽然此刻，我依旧可以抽身离开，可我的良心已经做不到了；因为我放不下她，放不下这个善良的、为我着想的姑娘。

被我抱着，她趴在我怀里低声哽咽，过了好大一会儿，她才推开我，仰起头，抹掉脸上的泪斑，轻盈一笑说：好了，哭一哭，心里就舒服多了；老公，明天一早咱们就离婚吧，我猜她肯定在等你！

“我走了，你怎么办？”我无比难过地看着她问。

“那是我的事，与你无关呀！你本来就是局外人，有没有你的出现，我的命运都是一样的；只不过我要跟你说声谢谢，谢谢你让我有了爱情，有了一段还算不错的婚姻。虽然…虽然你有时候，也挺不是人的……”

说完她就脸红了，翻着大白眼瞪了我一下，样子特别可爱。

可我却分明从她可爱的眼神里，看到了无比的痛苦和绝望！这种感觉，我曾经有过一次，那就是在驾校时，我开车撞她，她眼睛都不眨一下，那是一种看淡生死的眼神；我曾一度以为，她是因为在家里得不到关爱，才会这样。

但现在看来，并不是这么回事；而这个丫头最心底，究竟隐藏着什么呢？

我想知道答案，所以这个时候，在面临命运选择的时候，我要开诚布公地跟她谈一次。

因为我要跟亦舒聊的事，太过危险，所以我没敢在董天河门前提起；而是开着车，把亦舒带到山坡下面，湖中间的一个凉亭里。

凉亭三面环水，只有中间一条长廊，连接着岸边；在这里跟亦舒谈话，相对比较安全。

当时的季节刚刚开春，冬末的寒潮还没褪去；亦舒穿得比较单薄，我把大衣脱下来，轻轻披到了她肩上。

她害羞地低下头，朝我靠了靠，又把大衣摊开，往我身上盖了盖。

我这才发现，其实亦舒挺细心的；她的这个举动，让我不禁一暖。

或许我对她的关注，真的太少了吧？！现在想来，有太多生活的细节，都被我忽略了。

每天起床，都有人帮我挤好牙膏；衣柜里总是不自觉地，多出一些男士衣服，崭新的，她给我买的；每一件都特别合身，而我也总心安理得地穿着，却从没想过这是一个女人，对我的体贴和照顾。

她不喜欢闻烟味，也反对我抽烟；但每天我的公文包里，都会有人给我装一盒崭新的烟，结婚这么久了，每天都是！我知道这是亦舒给我装的，我也曾一度以为，她只是想讨好我、利用我。

如今再次回想起这些事，我那颗坚硬的心，竟然开始出现了某些松动；我不得不承认，我那颗为蒋姐而存在的心，正在被另一个女人，缓缓侵蚀着。

谁也不是铁石心肠，男儿最经受不住的，就是女人的柔情；更何况这里面，还夹杂着太多的亏欠。

深吸一口气，我搂着她温热的胳膊说：亦舒，如果我跟你说，我知道你们家的所有事，你会怎么办？会帮你爸爸一起，害了我吗？

听到这话，亦舒柔软的身体，猛地颤了一下！但她似乎又极力克制着情绪，尽量让自己温柔地说：你都知道什么？是谁告诉你的？老公，你不该糊涂！

我拿大衣裹住她，紧紧抱着说：谁告诉我的不重要，但亦舒，我现在很茫然，我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爱你，可又舍不得离开你！或许，或许我也是爱你的吧，尤其刚才，你跟我说了那些之后，突然一下子让我想到了很多，满脑子都是你的好！我怕你有危险，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很享受地闭着眼，往我怀里拱了拱说：傻瓜，没什么好纠结的，做任何事情，都不要忘记自己的初衷，不要忘了来时的路；你为她而来，就更应该为她而回。我对你而言，只不过是人生路上，一个匆匆的过客罢了。

我摇着头，她的宽容与谅解，让我更加无地自容了！是，我爱蒋玲，我们的情感，自始至终都没断过；可现在，亦舒是我的妻子啊？我又怎能忍心抛弃她呢？

深吸一口气，我说：亦舒，告诉我，对于你们家的那件事，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如果当了接班人，你又会怎么做？我相信你是善良的，不会干坏事，你心里一定有自己的想法，对吗？

她从我怀里拱出来，大大的眼睛看着我，轻轻眨了两下，又把头别到一边说：我说过，不要再打听了！明天咱们就离婚，这件事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好好过你的日子，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