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姐把车速放慢，跟她隔着一段距离说：素素也蛮可怜的，怀孕了没人照顾，孤零零地一个人；叔叔和阿姨，知道立国替她顶了罪后，就再也没来看过她。

可能蒋姐作为女人，心比我要柔软吧；我其实也觉得她蛮可怜的，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最后我硬是咬牙说：自找的，能怪谁？

我的话，并没有影响到蒋姐那颗善良的心；她把车停在路边的车位上，接着急匆匆下车，跑过去一把夺过了素素手里的袋子。

我也跟上去，抢过了她另一只手里的袋子；刘素素一看是我们，当时又惊又吓，眼神仓皇的不知该往哪里看，最后深深地底下了头，那样子像是在忏悔。

一路上，我们一句话都没说，似乎也没什么好聊的；只是在那个时候，看到刘素素面容憔悴的样子，我似乎也恨不起来了；那时我就想啊，这次只要刘素素站出来，帮成立国洗脱罪名，什么怨啊恨的，都过去了吧！往后还是一家人，大家都和和睦睦的在一起。

回到家以后，蒋姐把东西放下来，我们三个人就坐在沙发上，素素没开口，我们也没开口；我和蒋姐在等一个电话，能让刘素素有勇气站住来，指认罪人的电话。

也就是十几分钟的功夫，蒋姐的电话响了，那是她爸爸打来的。

“丫头，你的仇报了！马诚刚被丨警丨察带走，这次证据确凿，我再从上面找找人，够他蹲一辈子的！”

“嗯，二股东被抓，公司肯定会有动荡的；这几天你注意身体，不要过度操劳。”蒋姐很关心地说，但她并没有表现出特别的开心，估计是因为见了刘素素吧。

“哎哟，大闺女都知道关心爸爸了，好好，我一定注意身体！先这样，公司还有大堆事情等着处理呢。”

挂掉电话后，我和蒋姐同时看向了素素；当时她的表情，我说不上来，像是很高兴，又有点纠结害怕，总之不好形容。

蒋姐去拉素素的手，她猛地一下躲开了，表情有些慌张，她似乎已经猜出来，我们找她的目的了。

“素素姐，孩子还好吧？”蒋姐并没有直入主题，而是关切地看着她的肚子。

“嗯，挺好的，为了立国，我会照顾好肚子里的孩子。”她把头压得很低，声音细微地说。

蒋姐很温和地一笑：素素姐，马诚被抓了，证据确凿，他这辈子都翻不了身了；昨晚程警官说，只要你站出来指认马诚，说当初栽赃立国的事，是受他指使的，你就会轻判，还可以保外就医；如果态度好，兴许还不用坐牢，所有的罪责，都由马诚来承担。

我也赶紧插了一句：2年时间不短，你要是真爱他，让孩子一出生就见到父亲，我们希望你能勇敢一点，帮立国早点洗脱罪名。

这件事老程昨晚分析了，马诚是不可能，把栽赃成立国的事供出来的；毕竟多一项罪名，他就多判几年，没有哪个人，会傻到什么都承认；所以能把成立国捞出来的人，还是素素。

可听了我们的话，她苍白的小手，死死攥着沙发说：你们走吧，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那一刻，我和蒋姐都愣住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她竟然还说这样的话？！机会就在眼前啊，如果她真爱立国，怎么可能不站出来？！

“你到底还害怕什么？！马诚完蛋了，他彻底完了！只要你开口，成立国就能马上出来，你还有什么好顾及的？！”咬着牙，我真的怒了！

我从来没见过，像刘素素这样不知忏悔的女人；你的男人，明明你动动嘴，他就能出来，免受牢狱之灾；你口口声声说爱她，可真到了事儿上，你又是怎么做的呢？

可她完全不理我的怒吼，有些想哭，却又努力抑制着眼泪；我似乎能感受到，她有不为人知的苦楚，可到底怎样的苦楚，能放着自己的老公都不救呢？

蒋姐也憋不住了，她很用力地抓住素素的胳膊，摇着说：你行行好吧，我哥对你怎么样？他不好吗？他为了能调回厦城，跟你相聚，不惜跟凶狠的罪犯周旋、搏斗，他那么拼命，都是为了谁？！

“你们不要说了行吗？别说了！我也很痛苦，你们以为我好过吗？没有人同情我、可怜我，别折磨我了，我只想把孩子，平平安安生下来，等着立国出狱；到那天，我会好好爱他、补偿他，用一辈子，甚至下辈子！”素素咬着嘴唇，却早已泪流不止。

“你现在就能补偿！”我一拳砸在桌子上，愤怒地瞪着她说：马诚都完蛋了，你还有什么好顾及的？！你说，告诉我们，咱们一起解决；是不是马诚手里，有你什么把柄，所以你不敢当面指认他？

素素的身体，猛地晃了一下，就像是被踩着尾巴的猫，一下子从沙发上站起来说：你们走，走啊！我没有什么把柄，这是我和立国的事，他都不怨我，你们凭什么？你们走，我们的事不用别人管！

我还想说什么，可是已经没用了，她的脸色和态度，已经代表了她的决心；是蒋姐把我拉起来的，她似乎是心疼素素的身体，本来就瘦弱，有些营养不良；尤其此刻怀孕，不能受太大的刺激。

我被蒋姐拉出去的时候，朝她家的铁门，狠狠踹了一脚！“艹你妈的白眼儿狼，刘素素，立国对你那么好，你害他，还不救他，你会遭报应的！”

是的，我快被她气得失去理智了！成立国那么好的男人，别说女人，我都特别欣赏他；可作为他的妻子，刘素素的心真狠啊，换做别的女人，谁不会拼了命地把老公捞出来？可刘素素就不，仗着肚子里有孩子，他妈的还心安理得了！

下楼上了车，我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蒋姐的情绪也不好，但她能比我控制，她把车子发动起来，长长叹了口气说：素素可能，真有不为人知的苦衷吧，就像你说的，估计她有把柄在马诚手上，所以她不敢出面指认。

我已经不想说话了，两个人如果相爱，哪怕是死，肯定都会为对方考虑；一个把柄算什么？说白了，还是刘素素那个女人，自私到了极致！

中午我和蒋姐，找了家馆子，简单吃了午饭；其实谁也没胃口，基本没动几下筷子；下午的时候，蒋父的电话打来了，是让蒋姐去开会的。

那个时候，公司二股东被抓，而且这事儿极有可能，还牵涉到别的股东；董事会发生震荡，对整个公司都是大事，所以我俩谁也不敢马虎，着急就往公司赶。

到公司之后，可能也是出于好奇，我想关切公司接下来，会有怎样的人事调动和发展，就和蒋姐一起，去了九楼的会议室。

进去的时候，会议已经开始了；当时蒋父还在审，盘问下面的股东，还有谁跟马诚有瓜葛。

当然，谁也不会傻到去承认这种事，蒋父这么做，估计也就是想敲山震虎；让以前底子不干净的人，以后收敛点儿，好好为公司出力。

我在蒋姐后边站着，对面坐着沈梅；蒋父在前面，对马诚一顿痛批之后，深吸一口气说：既然董事会一致同意，我对马诚股权的收购；那我现在宣布，原股东马诚，被踢除公司，股权由我蒋石川收购后，转交公司后勤部副总蒋玲！职位也由后勤副总，提升到公司常务副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