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紧把报告打印出来,都没来得及装订,就递到他面前说:马主任,已经弄好了,就是想多检查几遍。
他冷哼一声,直接把稿子拽过去,只是随意瞥了几眼,压根儿都没认真看就说:写得什么狗屁?到底是走后门进来的!对了,你那个东大毕业,不会是假的吧?!到现在我都没看到你的毕业证书。
这孙子又开始找事儿了,我毕业证放在东江,当初走得急,根本就没拿过来。看着他,我刚想解释,沈梅竟然从门口进来了。
“老马,你嚷嚷什么?大家还要不要工作了?”
“沈总,我这给王俊指点工作呢!他刚毕业,缺乏经验,一篇简单的总结报告,都写得乱七八糟。”
“哪儿呢?我看看?”沈梅走过来,伸手接过马主任手里的稿子,仔细瞅了几眼说:挺不错的啊?老马,培训新人是没错,可你这么嚷嚷,王俊能下得来台吗?他可是我招进来的,你这么做,可是打我的脸。
“沈总,我哪儿敢?我就事论事,王俊的水平,确实不怎么样!这种新人进咱们技术部,不合规矩。”老马冰着脸,竟然连沈梅的面子都不给。
可沈梅却微微一笑说:行了老马,知道你敬业;但我也把话撂这儿,谁要是故意想挤走王俊,我可不会轻饶;一些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就好,我沈梅是好说话,但绝不是好惹的!
说完,她朝我扬了下头又说:报告不用交了,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听到这话,我顿时松了口气;那个时候,我真的挺感激沈梅的,她若不出现,我还真有可能下不来台。
只是我们刚出去,我就听到马主任在里面嚷嚷:看什么看?!你们也是走后门进来,有大领导罩着吗?还不赶紧工作?!
我猛地一握拳头,这个孙子,竟然在这里指桑骂槐,明显就是想煽动同事,给我拉仇恨!
“行了,职场就这样,犯不上生气。”站在走廊里,她朝我很温柔地一笑说,“还能挺得住吗?实在不行,就来我身边做秘书吧?!”
我赶紧摆手说:“沈总,谢谢您好意!但做秘书这事儿,我真不行!现在同事们,都骂我关系户了,我要一下子再做了您秘书,那别人还不得指着我脊梁骨骂啊?!”
沈梅顿时眉眼一瞪:谁敢骂?谁敢嘀咕,我就开了谁!别的不敢说,这点权利我还是有的。
“别!对了沈总,您找我有事?”我赶紧岔开话题。
“嗯,就是想问问你,玲玲到底怎么了?今早一过来,就开始哭,一直哭到现在。”她有些担心地问。
我叹了口气说:昨晚我在她家门口,睡了整整一夜;估计是心疼了吧,她很矛盾,我能理解。
沈梅听了,竟然捂嘴看着我,吃惊地说:你真的假的?这么大冷天,直接在门口睡的?
我笑了笑:就是想感化她,再者,我怕别人害她!守在门口,多少是个照应。
说完,我仔细看了沈梅一眼;可她的表情波澜不惊,还特没好气地说:你还真是实在,那今晚还继续睡?
“嗯,一直睡到她心软的那天!”我捏着拳头说。
“哎,真是有情有义!不过啊,你也别太傻,买个帐篷什么的,再弄个睡袋,别委屈了自己;这女人倔归倔,但扛不住男人死缠烂打!我看你再坚持几天呐,丫头就该哭得稀里哗啦,急着把你往屋里拉了。”
仰起头,我有些不好意思看着她说:您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啊?
她笑了笑:第一,我就是想让你们了解,我到底是个怎样的女人;第二,你可是我小女婿,将来我和玲玲的关系,还得靠你缓和呢!小伙子,坚持住了,玲玲扛不久的。
那一刻,我突然发现,她似乎真不是那种蛇蝎心肠的女人;在公司人缘没得说,而且还处处为别人着想,想着蒋姐能跟我幸福,想着缓和,她和蒋姐之间的关系。
下午的时候,我本以为有沈梅的出面,那个马主任能收敛一些;结果却没想到,他竟然变本加厉!
“你不是学的新材料的研发与推广吗?这是咱们技术部,接下来要研发的一款碳钢资料,三天时间,给我整出一份完成的应用方向文案。”说完,他又把一沓资料,推到了我面前。
这个混蛋,又来难为我了;材料的应用文案,要经过前期深入的市场调研,别说三天,就是一个月时间都不够!
咬着牙,我猛地抬头瞪他;他却冷着脸,针锋相对说:怎么?你不服?
“服,心服口服!”我忍着怒气,直接把资料接了过来;反正有沈梅罩着,谅他也不敢开除我;顶多完不成,再受他一顿羞辱呗!男人的胸怀,都是被委屈撑大的,老子权当历练了!
只是刚到公司,我对很多业务还不熟悉;有不明白的地方,我想问同事;可这群混蛋,竟然跟马主任穿一条裤子,没一个正儿八经跟我说话的。
憋屈了一天,终于熬到了下班,我先去体育用品店,买了帐篷睡袋;当时我兜里,还剩下不少钱,都是放贷时挣的;后来我又去电脑城,买了个便宜的笔记本电脑,插排、电线和一些工具。
再次回蒋姐家的时候,天还没黑,外面的灯也没亮;我就拿着接线工具,爬到墙头上,把一个灯泡拧下来,接了个插排;毕竟咱是工科生,干这种活,简直小菜一碟。
接完电后,我又把帐篷搭起来,打开了笔记本电脑;但她家那个灯,貌似是跟路灯连一起的,天不黑,不送电。
我躺在帐篷里,等了一个多小时,插排的电源灯才亮起来。
不过说实话,有了帐篷以后,还真挺暖和的,尤其把腿放进睡袋里,更是舒服的不行。
只是我刚工作没一会儿,就看到有车灯朝我这边照了过来;下一刻,我看到一只高跟鞋的影子,直接踹着我帐篷说:出来!我家灯怎么少了一个?
我把脑袋探出去说:回来啦?你看我这帐篷怎么样?里面挺宽敞的,要不要进来坐坐?
她生气地插着腰,愤愤地说:我问你,我家的灯,你给搞到哪里去了?
我把那个玻璃灯罩,从帐篷里拿出来说:怕夜里憋尿,准备当夜壶使;还有,我买了个电脑,可能晚上要用电,就接了个插排。你别给我乱拔哈,都是电,要是电着你我可不负责!
她抿着嘴,我明明看到她想笑,可她却愣是憋着,又用那种冷漠地目光看着我说:那你就睡,有本事永远都睡在这里!
说完,她去开了门,然后把车开进去,又“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也就是从那天起,我算是跟她耗上了!她在大别墅里住,我就在小帐篷里睡;我甚至还买了刮胡刀、洗面奶、镜子;早晨起来,就去拔草坪上的喷灌水洗脸,晚上直接吃快餐;就是不能洗澡,浑身有点难受。
可那个心狠的女人,却总是对我视而不见,大冬天的,我拿凉水洗完头,管她借个吹风机都不给。
但即便日子再艰难,我也相信一句话:金诚所至,金石为开。
总有一天,她会看到我的坚决,我的真心;选择跟她在一起,更不是我一时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