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上面的几个领导都说完了,就剩下我这个奇葩了,我一直再深呼吸,给自己心里暗示,说看不见下面的老头,倒是心绪平和了很多,我上去之后,先敬了一个礼,然后尽量盯着台下某一个地方,先感谢了组织对我的培养,然后又顺着监狱长的意思歌颂了一下监狱的风气,同事和睦,领导关爱,整的监狱跟人间天堂似的。
最后我说了一下,这荣誉绝对不是属于我自己的,是属于监狱里面所有人的,而且不光是我关爱女囚,在坐的领导都是以身作则,从思想还有生活上指导女囚的方方面面,是监狱的整体氛围好,让监狱更人性更和谐。
说着这些东西,简直让我恶心,不过没办法,领导就喜欢听这个,可就在这时候,赵志突然开口说:陈凯同志,不要总说一些表面的,大而空的东西,我们过来检查,是要发现问题,解决问题的,要想办法,出对策,真抓实干才是正理。你作为你们监狱领导班子的一员,你们监狱对未来的所谓人性化管理有什么意见想法,没事大胆说,记住,要有建设性,不要总说些大而空的话。
赵志突然打断我,虽然他是一个大领导,但是这样做还是有些不好,不过看下面的老头似乎是没有什么异样的表情,就脸监狱的领导班子也没啥特别的反应,应该是习惯了。
当时我心里直接就蒙圈了,我去哪找一些建设性的意见,难道,还真的让我在这说那个话题?我现在陷入了困局,眼瞅着监狱的那些领导对我期盼和希冀的眼神,心里在打鼓,到底该不该说,后来在我身边的监狱长悄悄的跟我说了句怎么想的怎么说,没问题的。
当时我一狠心,磕磕巴巴的把自己的那个刑期内探视的想法给说了出来,条理性很差,但我想基本上都能听明白。
这次所谓的报告表彰大会就那么完了,出来的时候,我看见赵志的脸是笑的,这倒是有些奇怪,监狱长也过来,拍着我的肩膀安慰说:也倒是难为你了。
我只是一各劲的擦汗,看着那些领导跟那个神秘的大领导往前走去。
我看着赵志微笑的脸,我心里升腾起莫名的恐慌,当然这只是我自己的猜测,如果真的是这样,赵志的心思就有点可怕了。
我上面说的那些话,基本上都是赵志交给我怎么说的,他让我先说监狱和谐,然后感谢领导培养,把我得到的荣誉都推给大家,当时我还以为这是一些官僚的话。
可是谁知道,这就是一个扣啊,我说的那些话明显把我跟监狱里面的人都捆在一起,这是荣誉,大家听见我这么说,当然不会拒绝,可是他在我发言时候,突然出面质问我,给了我一个难题,不对,他原话说的是,你们监狱,所以,后来的问题指向性已经不是我了,而是我们整个监狱!
他这话的意思就是,我提出这个建议,已经不是我个人的了,而是我们整个监狱领导班子提出的意见,只是假借于我口说出来的。
这种代表性的话,当然是监狱长来说,但那时候监狱长敢站出来说么,答案是否定的,所以只能让我来说,可是除了赵志之外,谁都没有想到我会提那种话,这个话题对于监狱领导来说,是非常不和谐,非常不利的一个话题,我只是一个官场小白,临时抱佛脚,胡乱说的一个话题,就算是她们不高兴也没办法。
当初监狱长那话的意思就是上下一心,然后监狱还评选出我这先进,包括今天的报告会还有表彰大会,都是监狱领导做主弄的,最后出现这种结果,明显就是监狱领导挖坑给自己跳,而赵志就通过我,稍微一用力,用我们监狱自己给脸上贴金的机会设计了一个阳谋,你跳也得跳,不跳,也得跳。
想到这里,我冷汗涔涔,赵志这手段太厉害了。
这次大领导算是真的要走了,我们这群人送他们离开,大领导很官方的挥挥手就钻进进车里。
大长腿扶着白阿姨在那边站着,我想过跟白阿姨说句话,可是看见赵志跟监狱长都过去了,嘴里都叫白阿姨白大姐,好像挺熟的样子,赵志临走,跟我说,我们这批先进要去省城,接受嘉奖,时间是明天,让我好好准备。
我现在对这事都有阴影了。
白阿姨没有让大长腿扶着,是跟监狱长一起走的,我看大长腿没动,也就待到了最后,后来就剩下我俩了,我往前凑过去,小声的叫了句:小茹姐。
大长腿应该是故意在这等我的,听见我叫她,回过头,看着我。
她不说话,我只能硬着头皮打破僵局,准备道歉,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要说的上次都说清楚了,哼哧了半天,我只说了一句:“对不起。”
大长腿脸上复杂,只跟我说了一句:“其实人都喜欢那水里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鱼儿,陈凯,我不怪你。”说完,看了我一眼就走了,我问她去哪,她说回去找老唐,有事要商量。
大长腿又理我了,这对我来说是一个好消息,虽然不像是以前那样,日久见人心,以后她会知道我的心意的,不过,大长腿说的这话是啥意思,她跟老唐好像是最近关系不咋的,而且,大长腿为啥昨天要救段红鲤?
搞不懂大长腿在想什么。
第二天去了省里跟我们这批评上的先进一起接受了表扬,说实话,其实很无聊,好容易开完了,我想着是赶紧回去,可是还没走出会场,就被人叫住了,说有人找我。
这省里的人我没认识的啊,我嘀咕这到底是谁,我是被专车接到公园里面,这地方风景不错,不过我没心情看,被带到了那湖心亭上,我发现叫我来的两个正主,一个是袁羽的爷爷,另一个是赵志,他俩怎么认识,找我干什么?
我一肚子的疑问,老老实实的过去,袁羽的爷爷见到我很高兴,看来是上次在他家没气坏他,老头对于我来这省城里面拿了什么狗屁先进一点都不感冒,还是聊一些家常,不过最后的时候,他跟赵志提了一下让我以后多多帮我。
原来老头是想借自己的人脉来帮我啊,不过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老头似乎是并不喜欢我在丛政这路上走太远。
赵志倒是对老头的话言听计从,让我奇怪的是赵志对老头的称呼,不是跟老唐一样是首长,而是老师,这是一场什么诡异的会晤,没持续太长时间,赵志让我跟他一起坐车回去。
我没敢坐到后一排,而是坐在副驾驶上,赵志这级别的专车,后面坐的都是副厅甚至往上,我不想作死,只能坐在副驾驶上。
此时正是下班高峰,车子走的不快。虽然我路不熟但大概知道这一路时间应该不算短。
我正准备找点什么话题来排遣郁闷的时候,赵志先开口了。
赵志说:“陈凯呀,我看着路上应该要耽误些时间,我给你讲个故事你要不要听呢?”
我说:“恩,赵组长您说。”
赵志有点严肃,说:“记住这就是一个故事,你想歪了那是你的事儿了。”
他一这么说,我估摸着这可能是段红鲤的事啊,赵志抽了口烟说:“从前有一位大臣,从开国皇帝在位的时候就为官,一直谨谨慎慎的,仕途也算是平步青云。后来老皇帝老了,天下呢有点不太平人心有点乱,这一乱就是十年,这位大臣也跟很多人一样遭遇了流放。这中间反反复复几上几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