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钱归有钱。
加入德王府,那就意味着从此世世代代都不愁吃喝,子孙后代哪怕不争气,都能上学堂、成家立业,有一份稳当的活计干。
这对于他们来说,真的是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不然单单凭借着金钱的好处,想要让他们去卖命,恐怕还是有些人会畏惧退缩。
上千匹骏马被拴在一起,专门有人去喂给它们吃黄豆、牧草、盐巴等混合饲料。
战马平日里可能需要的不多,用简单的牧草就可以,但如果想要它们有强大的爆发力,在作战中发挥作用,就必须要让它吃好一点,这样才有力气。
因为现在处于临近作战状态了,所以大家都没有携带专门装载物资的马车,所有的辎重都是由马儿扛着。
柳铭淇给大家配置的武器装备,已经接近于武装到牙齿了。
每个人作战时都有两匹马、一柄大刀、一把弩箭,一副长弓加五壶箭支,一身贴身软甲和头盔,随身携带五十个木柄手雷,外加十瓶由一个个袋子箍紧装着的地狱鸡尾酒。
单兵粮食是二斤肉干、一小包大白兔奶糖、一小包盐、一瓶白酒、一壶水。
另外急救包里面还有一小瓶的消毒酒精、一卷纱布,以及最重要的一小瓶磺胺粉。
如此的单兵装备,不敢说堪比美利坚,但秒杀在我大清灭亡之前的军队,那是绰绰有余的。
也是因为柳铭淇给大家准备的东西足够齐全,大家心里的安全感才很强。
虽然说将军难免阵上亡,但保障越多,就越不容易伤亡,这是肯定的。
就连初加入的巩渊和司马谨两人,他们也有足够的防护装备,不过进攻型的武器就只有大刀和弩箭。
木柄手雷和地狱鸡尾酒他们可不熟悉,为了避免伤及自己人,暂时不能给他们。
“倭人的推进速度太快了。”这边柳铭璟喝着水,慢悠悠的说道:“这才几天时间?又打通了五座城池,杀害了十几万军民不说,已经推进到了福建和浙江的边缘……看来咱们这一次到松溪郑和附近是来对了,正好抄他们的屁股后边!”
“这群豺狼,怎么如此的残忍?”司马谨心情很是不好,还有一丝恐惧。
倭人自从半个多月前自泉州港登陆,一路烧杀抢掠,至少杀了四五十万大康军民,男女老少都不放过,可谓残忍至极。
一开始还有不少人心存侥幸,觉得自己就关在家里,倭人急着进攻大城镇便不会来抢夺,结果却无一例外的被抢夺杀害。
每一座城池都是极少数极少数人才能幸存下来。
弄得自从三天之前,他们从龙泉赶路往松溪走的时候,忽然见到了逃难的人群比以前激增了好几倍。
每一艘运人船上都挤满了人,都满是恐慌。
就连那些很穷的人,都不再觉得躲进山里安全了,而是想要逃得越远越好。
看到自家的老百姓恐慌绝望的样子,司马谨心中很不是滋味儿。
他们这些豪商子弟,实际上已经和底层民众脱节很久了,但面对巨大的外来危机,面对生死存亡的境地,司马谨还是充满了同仇敌忾的感情。
巩渊同样如此。
他站在旁边,一边挥舞着大刀,一边咬牙道:“殿下一直跟我们说,倭人就是畜生!我现在总算是知道了,他们连畜生都不如!这一次不杀个十个倭人,我誓不回家!”
巩渊因为经常在外面游历,所以一直都打磨着自己的身子骨。
如今决定和柳铭淇一起去杀倭人,他更是临时抱佛脚,每一天都坚持挥刀五百次,锻炼自己的“一刀杀”技巧。
顺带着他还拉着司马谨一块儿,每天练习一下使用弩箭。
事实上,在战场上,最关紧要的便是第一次碰撞,像是程咬金的三板斧,那便是很管用的招数。
虽然大概率巩渊和司马谨不会和倭人正面冲撞,但对于他们能学习一点自保的技巧,柳铭淇也很是乐意看到。
大家说话之间,外面传来了一阵鸟儿的啼叫声音。
埋伏着的暗哨人员,听到了声音便放松了手里拿着的木柄手雷,但却还是紧盯着进来的道路。
只见下一刻,樊山和五个身材矮小的侍卫,从外面骑着马,飞速的跑了进来。
“殿下!”
下马到了柳铭淇跟前,樊山气喘吁吁的道:“不好!倭人直接往我们这边来了!”
“嗯?”
柳铭淇等人一惊。
怎么回事儿?
现在我们是在松溪跟政和之间的山谷中,本该我们在倭人攻打政和的时候,就冲出来踢他们的屁股,怎么会忽然他们朝着我们而来的?
难道政和这么快就失守了?
张勤拿起了地图,一边看,一边沉声的道:“樊山,你不要着急,慢慢的说!说清楚!是倭人的偏军,还是大军?他们多少人?行进速度怎么样?”
“我们站得比较远,看得不是很清楚,但至少有超过五千人的规模,趁夜在往我们这边前进,大约距离这里就是二十里路了。”樊山道,“凡是他们遇到的老百姓,全都杀了,一路疾驰过来,虽然只是步兵,但最多等到早上,就能抵达松溪城!”
“草!”
熊大宝倏的站了起来,“这些家伙太快了!樊山,你查清楚政和城陷落了没有?”
“不知道,我不敢靠近,确定了是他们之后,我们就抄小路跑回来了。”樊山摇头说道。
他知道自己的职责是什么,第一时间要保证柳铭淇的安全,然后才是作战的事情,最后才是这些老百姓们的死活。
作为全身心都献给了德王府的樊山来说,除了老婆儿子和裕王夫妇、柳铭淇,以及和他朝夕相处的大柱,别的人的死活都跟他没关系。
“樊山这样做也是对的。”柳铭淇在旁边道,“来,大柱你去叫两个人,快马加鞭去告诉松溪县,倭人来了,要他们做好准备!顺带着让他们协助布防,多带一些木柄手雷去!”
“是!”
大柱答应着,正要走,熊大宝拉住了他,伸手掏出了一个令牌,“来,这是千牛卫校尉令牌,拿着它,县令应该会更加重视一些。”
“好!”
大柱拿着就走,不远处的两个德王府卫士,不一会儿就翻身上马,冲了出去。
“怎么办?”
本来准备来一场屁股开花的偷袭,结果却忽然变成了要正面碰撞,柳铭璟亢奋了起来。
柳铭淇摇头,“不,我们不能和他们硬碰硬,还是悄悄的跟在他们后面,等到他们攻打城池快成功的时候,再从后面杀进阵中比较好。”
“没错,这时候他们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又马上要获得成功,自然是最为松懈的时候。”张勤很赞同柳铭淇的主意,“只有这样,我们这两百多人,才能发挥最重要的作用。”
“那就下命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