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想要,可是,自从他们结婚后,在一起呆了十几天就走了,这都三年多了,才回来。哪里来的孩子。”陈红说。
“是这样啊。那他们现在都在这里干嘛,不回家去造?”王金鹏笑嘻嘻地说。
陈红伸手推了他一下,自从见面也第一次看到她有了一点笑模样:“我爸爸都奄奄一息了,谁会有那种心情,也亏你说得出口!走,进家里喝点水,也顺便介绍你们认识。”
王金鹏说:“人家都是见过大世面的,我还是不去出丑了。你去忙你的,我坐车里打个盹,等你姐的公公放弃努力的时候,或者你爸爸危在旦夕的时候,你来叫我。”说着,就打开车门,坐了进去。这里停着十几辆车,所以王金鹏断定她家里应该是有好多人。
陈红说:“我去看看,再回来陪你说话。”
王金鹏就打开车窗,说:“红姐,你可以找个地方休息,不用来陪你!”陈红并没有说什么,而是回头浅笑一下,摆手进了大门。
王金鹏双手抱在胸前,刚要打个瞌睡的时候,副驾驶的门“啪”地一声打开了,接着陈红坐了进来,把一个水杯递给他:“给,喝点水吧。我的杯子,嫌脏就不要喝。”
王金鹏本来并不渴,可是听陈红这么一说,打开杯子盖就喝了两口,然后就放在了杯座里。接着问:“老爷子怎么样了?”
“刚才好像是睁了一下眼睛,全家人都很振奋,我姐她公公更有信心了。他正在全力医治那。我告诉姐姐了,说你来了,有事会出来喊我们的。”陈红说。
王金鹏就对她说:“好,那你就好好地睡上一觉吧,好几天了,你一定是困坏了吧。”
陈红说:“我睡不着。金鹏,给你打完电话,我就后悔了。这么晚了,你出村子是需要坐船的,太麻烦了。我其实是应该早一点想起你来的,可是想到我爸爸是摔出来的伤痛,你能救治么?所以就一直依靠医院里的大夫。后来我才抱着试试的想法给你打的电话。”
王金鹏双手放在脑袋后面,问:“红姐,我不明白,老爷子这么大年纪了,爬树干什么?”
陈红看了看他,就用手捂住了嘴,接着就轻轻地笑道:“还是不要说了吧,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王金鹏拿出一支烟含在嘴里,掏出火机刚要打火,看了看陈红,又把香烟拿在了手里。这一切都被陈红看在了眼里,说:“你抽就是,我没事,不嫌呛。要不就把车窗全打开。”
王金鹏把车窗打开,然后才点上烟。他吸了一口,说:“我和开船的大柱是光着屁股长大的朋友,什么时候都能随叫随到。”
“那你也要给他钱吧?”陈红问。
“我给他钱他还不要。他说知道给钱的话,他就不到湖边开船了。”王金鹏说。
“看来你们的交情很深啊。”陈红说。
“嗯,从小的交情,自然深厚。红姐,反正也是坐着,你说说老爷子到底是怎么摔的?再说,在救治的过程中,也需要知道受伤的原因,就跟治病找病根是一样的。”王金鹏说。
陈红还没张口说,又先笑了:“好吧,我就说给你听一下。我们家院子里有一棵杏树,是原来的一棵羊屎蛋子杏树改接的,叫什么油杏。成熟以后不但好看,也好吃,老远就能闻到香味。结果,引得好多人来摘。特别是下午放学后,好多孩子聚集在大门口,只要看到院子里没人,就进去摘。眼看这果实一天天的减少,我爸爸就立了一张梯子拿着个兜子上去了。他想把杏摘了,分给亲戚朋友,不然都被那些孩子给偷了。他在梯子上也行,结果却站在了树枝上。没想到树枝‘咔嚓’一声断了,他一头栽到了水泥地上。”
陈红讲到这里,不再觉得好笑,脸上满了悲伤和忧郁:“人老了,咋还这样啊,还跟那些孩子一般见识,老胳膊老腿的,不是要命么?”
陈红不笑了,王金鹏却在心里笑了起来。不是说老小孩么,看来人老了,心思和孩子一样,为了保卫几颗甜杏,竟然豁上了老命,真是够勇敢了。过了一会儿,他才说:“老小孩啊,看来还是有一定道理的。这是天性,谁都有老的时候,不应该谴责的。”
陈红又说:“代价太大了。”说着,抹起了眼泪。
王金鹏把方向盘前的纸巾抽出两张给她,便沉默不语起来。
突然,外面有人在敲窗玻璃,是陈艳玲。她神色十分紧张,一边敲一边喊:“陈红,快、快出来!”
陈红下车的同时,王金鹏也开门下来了。陈艳玲看到他后,打了声招呼:“金鹏,你来了。”然后,对陈红说:“咱爸情况不好,我公公出来说他已经尽了全力,但还是不能阻止爸爸去另一个世界的进程。”
陈红就看着王金鹏:“金鹏,没办法了,就看你的了。”
陈艳玲听陈红说过,王金鹏有什么特异功能,曾经救过县长的老岳父。于是,也向他点头说:“好,你快进去看看吧。”
王金鹏在前,陈红和姐姐跟在后面,一起进了客厅。客厅里满了人,有坐的,也有站着的。一个个表情严肃,静默不语。只见陈艳玲的公公坐在沙发上,闭着眼睛,似乎很疲惫的样子。金鹏想跟他打个招呼的,可是陈红头前指着他爸爸的房间说:“金鹏,我爸就在里面。”
王金鹏就和陈红一起往里面走去。就在这时,角落里一个人突然喊了一声:“你是谁啊,想干什么?快给我站住!”
王金鹏一愣,但是,以为不是说的他,就继续跟着陈红往里进。这时,那人跑着过去,就抓住了王金鹏的衣领,要把他摔倒的时候,王金鹏已经使用上了功力,被那人摔了几下,都没能把他摔倒。王金鹏站稳了问道:“你在阻止我救老爷子?”
那个人是陈红的二叔,也就是说和陈红的爸爸是亲兄弟,在临海市工作,官职不大,大小称得上是个官。他横眉立目地上下打量着王金鹏,说:“你想救我大哥?你是神仙还是再世的华佗,竟然大言不惭的要救人?我看你是添乱来了!”
王金鹏刚要说话,就看到他又对陈红说:“陈红,这个土包子是你请来的?他一双搬土的手能治病?怕是好人也能给治瘫了吧?快点让他走,他要多少钱给他多少钱,绝对不能让他给你爸爸治病!”
陈红说:“叔叔,他已经来了,让他看看何妨?”
“你瞧他这个样子,邋遢的就跟个叫花子差不多,怎么允许他走进你爸爸的房间?我的亲家梅先生都知难而退了,他就更不会有办法了。事已至此,说明你爸爸的人生已经走到了尽头。我的意见,就让他有体面有尊严的走吧。”陈红的二叔说着,眼圈都红了。
陈红尽量让声音温和着说:“叔叔,可是,我爸爸走的体面吗?因为几颗杏子被摔死的,很快就成为大家的笑谈;他的肋骨断了三根,至今还有一根插在肺叶上,这是有尊严么?别看王金鹏其貌不扬,他救过县长岳父的命,县长都称他为救命恩人。再说了,我爸爸已经被判了死刑,或许他真能手到病除,让我爸爸站起来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