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说吧。”
燕文川示意张肇峰开始记录，他也换了和谐的态度，不给他太大压力。
黄嘉敏调整了良久，这才开始说：“我只是帮他们传送会议记录，并没有祸害老百姓。”
哼，这个回答，估计他自己都不信。
“是罗闵行让你这样做的？”
黄嘉敏心里一叹，果然还是他出卖自己，无奈道：“是他，两年前在南京开始传递情报，当时不是他找的我，是他夫人找的我。”
“我们...”黄嘉敏说了不少，总体意思就是他喜欢那个女人，被她利用传递几次情报。
“后来罗闵行才找到我，我当时并不知道她们两个结婚了，早知道的话，我是说什么也不会这么干的！”
黄嘉敏满脸的幽怨，继续道：“后来，他拿着我传递情报的事情威胁我，让我帮他做事，要是不听话，就把证据公布出来。
我当时很害怕，想跟姑姑说，又不敢，那时候姑父也打了败仗，情况不是很好，我怕在给他惹麻烦，所以也没敢说。”
“你一共传递了多少次情报？每次都是交给谁？”
黄嘉敏回忆道：“十二次，来重庆才开始多了起来，以前在南京，武汉，都很少，罗闵行自己就可以。
都是交给他，至于他传递到哪里，我就不是很清楚了。”黄嘉敏指了指死去的男子。
“你跟罗闵行平时不接触吗？”燕文川很好奇，按说应该是他把情报给罗闵行才对。
“不接触，外界传言也是真的，我不想跟他往来，只要有政治会议，我把内容送出来，其他时候装作不认识。”
“你有没有接触过罗闵行这小组的成员？或者看到什么人经常跟他接触？”
这个小组像是很神秘，潜伏时间久，破坏力可想而知，是一定要挖出来的。
“没接触过，平时根本不见面，怎么可能知道他跟什么人接触。”
燕文川不知道他说的真假，拿出照片递给他问道：“这个女人见过吗？”
黄嘉敏接过照片，仔细端详，皱眉道：“看着有些面熟，只是一时想不起在哪见过了。”
“哦？”这是好消息，燕文川激动道：“仔细想想，除了在重庆，有可能在武汉，或者南京见过。”
黄嘉敏仔细回想，眼神渐渐变得明亮起来，惊道：“我想起来了！”
黄嘉敏激动的叫了起来，这也让他看到希望，有机会把这个女人挖出来。
“快说！”
黄嘉敏拿着照片道：“这个女人我在南京的时候见过一面，只不过是时间很短。
就是那次蒋洁约我见面，让我帮忙传递情报那次！当时在金陵饭店，我在出门的时候看见她，当时我没在意，等看到她进了房间后，我才知道她认识蒋洁。
就这一次，也是两年前的事情了，我也没放在心上，在以后没有在见过。”
燕文川脸颊抽搐，这算是什么消息，自己难道跑到上海找蒋洁问问她，这个女人是谁吗？
“说点有用的！比如当时她是穿着军装还是便装，跟照片差距大不大，有没有能锁定身份的依据。”
“这...”
黄嘉敏悻悻道：“穿的是便装，相貌比照片上要好看很多，身段也不错，那时候是长头发。
我只是看了一眼，那记得那么清楚，你要是想知道可以找蒋洁问。”
燕文川瞪了他一眼，你这不是废话吗？我要是能问，还用得着这么费事。
白高兴一场，说了等于没说，不过这个女人跟蒋洁认识，那就不是一天两天了，有可能很早就认识，那潜伏的职位应该不低，或者经常能接触到高层子弟，算是有个方向了。
“继续。”
“罗闵行有没有让你帮忙，安排日本间谍到桂司令的军队里？”这事是最重要的，只要有人进去，那就是日本间谍。
“有。”
“从南京到武汉，来到重庆后先后安排二十人，都在海军。”黄嘉敏知道躲不过去，干脆老实交代：“第一舰队平海巡洋舰三营副营长刘建明，三排长张虎丘...
第二舰队长远炮舰二团长胡吉尔，三连长冯大力......”
“驱逐舰......”
随着他的交代，潜伏在海军各个部门的二十人，相继暴露，听上去不多，不要忘了这些人有的官职都很高了，完全可以自己招收士兵。
“军政部海军署有日本间谍吗？”这个问题要搞清楚，要是海军署有人配合，上下联合还不知道多少人潜伏在里面呢。
“这个...”
“不是很肯定，去年年底的时候，罗闵行让我安排一个女子到海军署人事处，当时跟姑父说过，后来成没成不知道。”
“好像叫白婉玲，我后来没有在关注，他也没有在找我。
后来他不在找我，我就只负责传递会议内容，今天一早听到他被调职去上海，我知道可能事发了。”
随着时间流逝，黄嘉敏知道的也都交代了。就是罗闵行发展的一个内线，不是日本人，祸害能力也不差。
“行了，既然你都说了，我也不难为你，等事情处理完后，会放你离开，暂时先委屈你在这里待几天。”
燕文川示意张肇峰把他带到准备好的牢房里，手里这些资料最起码能清理海军内部一些人，干不干净就不好说了。
现在考虑怎么出手，军统这边出手也可以，但却不想沾因果，何况名不正言不顺，最好还是警备司令部出手。
警备司令部各地都有分支机构，做起事来名正言顺，审讯可以交给各地军统站来完成。
借助警备司令部的力量，就需要有点拿得出手的东西，不然这些人也未必肯跟这些军队大佬对上。
这个江本初一定要找出来，想到这里起身离去，他要找刘世荣拿资料。
桂公馆。
“老桂啊，你快点想办法救人啊，你在这里坐着算怎么回事？我可告诉你，我就这么一个侄子，要是出事了，我可跟你没完！”
老桂没搭理她，一个劲的在哪抽烟，房间里可是有不少人，胡中南听到后带着家人赶了过来。
“你陪嫂子到楼上休息会。”胡中南对着自己夫人道。
“好，嫂子让他们男人想办法吧，放心吧。”说着两人离开客厅。
“寿山，我怎么觉得这件事有点邪门呢？是不是上面有什么不满意，开始对我们的子侄下手了？”
老桂一脸严肃，却也满脸狐疑，询问胡中南。
“恩。”
“有这种可能，但可能性很小，现在战事疲惫，前方还指望我们这些老家伙呢，虽然最近和谈期间双方没有大规模冲突，这仗早晚要打，不可能这样露骨。”
“这些孩子也确实该管管了，私底下跟日本人往来，做了不少事情。
估计是上面察觉到内部不稳，想要清理一下，又碍于情面，不好正面出手，私底下偷偷摸摸的查。
即便找上去也没用，估计没下这样的命令，政府部门刚刚清理了一遍，这是轮到军队了，哎，多事之秋。”胡中南也是感慨，自己儿子不知道干了什么事，死活不说，他也是提心吊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