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陈伯康调整好心情出来之后,他发现这两个女人竟然已经聊得热火朝天了,就像是多年的老朋友见面一样。他不得不对虞晚晴表示佩服,这个老特工真不是盖的,仅凭这一点就不是自己能比得上的,想想今晚自己跟关雨露交谈了多长时间,到最后也仅仅是半信半疑,就这样也没有达到虞晚晴这样的效果。
在相互交谈,谈心这方面,他很清楚十个关雨露都不是虞晚晴的对手,当然除了两人各自坚守着自己的秘密身份。等他坐在旁边,听两个女人说话的时候,才发现她们聊得的居然是俄国文学。
这一下,陈伯康的脑袋大了,对这方面他就是门外汉,根本插不上嘴,更何况是俄国文学,只好充当起茶童的角色,为两个女人斟茶沏水。
“你别在这碍眼了,先上楼去休息。我跟雨露还有话说,你不适合听。”
她的话很强硬的,这在大都市的上海,在外人面前已经是很不给作为一个男人的陈伯康面子了。可陈伯康的表现并没觉得有什么问题,而笑呵呵的非常听话的上楼去了。关雨露看到这一幕既吃惊,又惊讶,自己可是结过两次婚,是有亲身感受的,而这个虞晚晴竟敢这样对她的小男人,实在是让她大开眼界,又心佩不已。
“你这样说他不好吧?”
“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很听话的。”走到卧室门口的陈伯康正巧听到这句话,心中有些得意,又有些羞恼,在外人面前,还是一个第一次见面的女人面前这样说自己,太不给面子了。
“啊,真的吗?”关雨露有些不相信,又抬头朝楼上看去,就是这个年轻人,就在刚才的酒会上,把自己给弄得心神慌乱,还忽悠自己来到他家,强势的让人不能忍受,却又不得不忍受。当听到这个叫虞晚晴的女人,亲口说出这样的话,两个场景,两种情况,都是自己亲眼所见,实在是让人不能相信。
他们两人中,谁在说假话,还是都在演戏?心中认为这个年轻人在演戏的成分,还是要多些,而且对于他表现出来的两面性,感到有些惶恐不安,让自己无法判断其中的用意。
“你不用担心什么,既然带你来家了,就说明他拿你当朋友看。在他眼里,朋友比我这个老婆还重要。你说我是不是很苦啊,怎么就摊上这么个男人。”
“就这样的男人还不好,你还想要什么样的啊!”
“自然是时时刻刻都想着我,念着我的啊,还要时刻都想着带我出去游玩,做什么事,有什么重大决定都要问我的意见,只有这样我才能安心啊。”
“啊!你这样,他…他能受得了?”关雨露实在是太难以相信,怀疑的看着她,觉得她这人是不是在做梦。自己活了也快四十年了,结了两次婚,也离了两次,怎么这样的好事就连听都没听说过,看来这个妇女实现真正解放的第一个例子,首先是要在她的身上体现了。
“为什么受不了?我年纪比他大,知道的,懂的事比他多,人生经历比他丰富,怎么就不能接受了!”
“他很爱你?”
“是吗,你能看出来?”
“有一点点。”
“喔啊,你有这么厉害,连这个都能看出来?”
“没你说的那么厉害,只不过刚才我发现,他看你的时候,那个眼神跟看我的时候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说给我听听,好吗?”
“嗯,在今晚的酒会上,他看我的时候,是带着关怀和警惕的眼神,还有让人生气的神色和一副令人讨厌的表情;可在看你的时候,让我注意到了,他是带着关注和爱护,嗯,应该是爱意,对,就是爱!”
虞晚晴有点惊讶,内心充满了激荡,完全没想到这个汉奸文人,竟然会有这么独特的视角,竟然能从别人的眼光中,看出其中的含义,又想到陈伯康这臭小子的那双色迷迷的眼睛,总带着浓浓的爱意,看着自己的样子,心中感到满满的暖意,在心中来回的荡漾。
夜深了,本来关雨露想要离去的,却被虞晚晴给热情的挽留下来,邀请她在家里住下。当虞晚晴回到卧室,发现臭小子居然还没睡,误以为他还在想着准备做坏事,有些害羞,也有些恼怒,一屁股就将他给顶到床的另一边。
陈伯康也没生气,以为她还在生自己的气,坐了起来叹了口气说:“战斗至死,不做亡国人,能写出这样诗句的人,你认为会是汉奸?如果这样的人都成了汉奸,那咱们这个国家还真就没希望了。”
“嗯,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是那么回事。”虞晚晴点着头说道,内心也认可了他的说法,马上又觉得有点不对劲,回想他今晚跟自己说的话,心中一紧,一把抓住他,盯着他问道。“你给我说实话,刚才你这话里究竟是什么意思?”
“那有什么意思,不就是有些感触嘛,说说自己内心的话给你听。你以前不是经常让我说心里话吗,怎么说了反而还要怀疑我?难道不相信我说的,还是说对我有了其他的看法?”陈伯康赶忙解释着,希望能转移她的话题,最好不要再纠缠这件事了。
如果在这样纠缠下去,今天晚上是不可能再睡觉了,而且对她的疑心病,他是越来越感到头痛。
第四百七十二章四宝毙命
“不对!你把带她回家,一定是有什么用意的,快说!到底是什么意思?”
虞晚晴的执着,让陈伯康有些招架不住,只能借着话头,尽量想着用合理的话,给她做个解释,免得让她一个劲的钻在这里面。
“无非就是想让她跟你交个朋友,根本就没别的意思。如果你不愿意,以后不再跟她联系就是了,用得着这么怀疑我,不信任我么。”
“哼,好了,我不再问你了,你自己也好自为之,别让我知道你有哪些花花肠子!嗨!你这臭小子嘴上功夫就是厉害啊,搅得老娘心浮气躁的,还不快过来给我顺顺气。”
“还是算了吧?已经夜深了,让楼下的人听到不好。”
“呸!你个混蛋,一天到晚只想到下面三寸那点事,就不能往好的地儿去想?”
“你不说清楚,谁能知道你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喂,我说,你最近神经兮兮的,出门也不给我说声,要是出了事,有的你哭的。”
“出了事,我当然会哭,那你哭不哭?”
“你自己做错了事,为什么要我哭?”陈伯康哭笑不得的看着她,真是弄不明白她到地在想什么。
“可我就是要你陪着我哭,你哭不哭!”
“你!”陈伯康觉得她很无理,看到她狡黠的眼光,小心的说:“我哭,能告诉我为什么要哭吗?”
“我告诉你个事”,见他专心听自己讲,也不拿捏了,“吴云甫死了!”
“啊!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没听说?什么时候的事?”陈伯康非常吃惊的看着她,大感奇怪,仔细的观看她的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也相信她不是在说笑的,可她却比自己要先知道,这就有问题了。
“大概两三个月前吧,当时就有人传出话,说是吴云甫死了,还是死在家里的。只是这种消息,没有什么人相信,而且关于他的死有好几个传闻。有人说是日本人把他毒死的,也有人说是李士群毒死他的,还有说他是自杀的,也不知道哪一个是真的,不管哪一种,反正他的死,对外宣传的都是得了急症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