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赵云坤气的脸红，两手一摁扶手，站了起来。没想到遇到了棉花。他就像没见到她发火一样，把烟叼在嘴上，重新掏出一支烟递给她。她强压下火气，接过烟。陈伯康适时地替她把烟点上。
“怎么样，很尊重你了吧？”见她吐出一口烟雾之后，不咸不淡的问候了一句，翘着腿望着她。
“哼！”赵云坤没想昂到他跟自己来了这么一手，所有的气全都给憋回去了。
“好了，咱们不要争了，没意思，你说呢？红霞来的时候是这样，现在你又是这样，有意思吗？”
“红霞红霞，叫得挺亲热的啊？那这位又算什么，嗯？”她用鄙视的眼光看着他，脸上带着嘲弄的神色。
“男人嘛，三妻四妾，正常得很嘛。再说，以我这样的身份，不算什么，比我风流的，用多如牛毛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混蛋！”赵云坤不只是忌惮他，还是因为在他家里，不好发怒，眼神充满憎恶，“你怎么对得起红霞！”
“她现在怎么样了，她和孩子都好吗？是男孩还是女孩？”
“你这种人也配关心她？”
“好了，我不想跟你争吵。如果你有事就请快说，如果没有事，那就请你离开我这。时间不早了，我也要休息了，明天还有事要忙呢？”
赵云坤被他的话气的一唱忿怒，但表面风轻云淡，跟刚才说他花心的时候完全两样。“老板让我告诉你两件事，一是希望你能尽快有所行动；二是鉴于你对国家抗战有功，国防委员会特授予你三等宝鼎勋章。”
“什么行动？”接过勋章看了眼，若无其事的放在一旁问道。
“这个女人来历不明，希望你尽快摆脱掉她，等候重新安排人来。”
“为什么？知不知道这样对我很不利，现在已经被人给盯上了，再换那是要我去送死吗？”他奇怪的看了眼赵云坤，“来的人不会是你吧！”
“你！”赵云坤气愤的指着他，“你这个混蛋，一天到晚就想着这些。国家都已如此，你还沉侵在这些龌蹉的生活里。你还是一个军人吗？还是一个党员吗？”
“别跟我说这个，否则别怪我不给你面子！你知道我是怎么活下来的吗？你又知道我混到今天，又是怎么的来的吗？你以为自认有点本事就能在上海横着走？你太天真了，陈恭澍就是太想当然的典型，你懂不懂！”
“呼”，赵云坤冷静了下来，心里想着安洪霞告诉她的话，现在看来，他真的是成气候了，是不受自己掌控的。
“老板让我告诉你，希望你能尽快打入汪伪高层。”
“怎么可能！就算我马上去抱大腿也不可能！我一不是心腹，二不是原班人马，想进入高层那就是妄想。”
“尽力吧，老板没有下死命令。”
“好吧，我知道了。”
“对了，老板说了，她，”赵云坤指着楼上说，“她的身份来历不明，希望你能尽快把她给处理好”
“什么意思？你们怀疑她？”
“这是老板的意思。”
“然后呢？”
“……”
“哼！让后再派一个人过来，是不是？难道接替的那个人真的就是你！”
“你想得到挺美的，不是我，是另有其人。”
“不行！我不同意！如果再又一次这样的事，不用别人动手，日本人就把我给收拾掉了。”
“日本人要对你动手了？”
“不是要动手了，是已经动手了。”
“这个情况你怎么不汇报？”
“我不想让其他人知道我的事，就没发电报。”
“你倒是挺小心的，不过这事还得请示老板，等他的批示。”
“那好。对了，能告诉我红霞的情况吗？”
“她现在在重庆，很好也很安全，生了个儿子。”
“真的？太好了。”
“得了你吧，瞧你那得意的劲。就你现在这样，让她知道了，不是把她给气死，就是把你给撕了，还好呢？”
“我这事是没办法，是被南造云子给逼的，不得已才找了个人来充数的。”
“陈恭澍被捕后，上海站被破坏了。你有没有得到了一些情报。”
“他可能会投敌。”
“什么？你可别乱说。”
“我不知道是真是假，但可能性很大。”
“现在话带到了，也交代清楚了，以后好自为之吧。我也该走了。”
“你到哪儿去，离开上海，还是留下来？”
“不用管我，会有人跟你联系的，好好保重你自己吧。”
赵云坤走了，等陈伯康再次确认她确实离开之后，才长出了一口气。看来戴笠还是不放心自己，始终对自己有戒心，不然派赵云坤来干什么。
忽然，他紧张了起来，赵云坤说过，戴笠让自己处理好虞晚晴的事，明显是对她产生了怀疑。
“该来的总会是要来的，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他痛苦的用手抱住头，低下头使劲的用手搓着。
一双手轻轻地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温柔地给他揉捏着。他知道是虞晚晴，没有回头。现在该怎么办，话已经说出去了，戴笠是一定要彻查的，一定会发现其中的秘密，到时就不是让自己处理的问题了，而是要自己动手清除她了。
可他舍不得她，跟她在一起让他感受到温暖，从未有过的，安心、关心，每天都会想着她，念着她。即便两人因为政见的不同闹得不开心，他也没对她生过恨，也没对她有过不满。
“别这样，我知道你想的啥，没事的。”
“你知道我想的啥？”他想逗她开心，学她说话的口音。
“我知道你在想我的事，没关系的，从你跟我说了之后，我就想通了。”她笑了一下，亲昵的将手移到他的耳朵上，轻轻的揉捏。
“你都听到了？”
“听到了一点。”
陈伯康回过头看着她，她穿着一件真丝睡衣，有点小，将她的身体包裹得紧紧的。
“啊，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虞晚晴被他突然横抱，慌得拍打他。
“晚晴，我们是过一天有一天，我不想再浪费时间了。”
虞晚晴一下就软了，搂着他的脖子，任凭他抱着自己行走。
疯狂到最后，瘫软的重叠在一起，没有动缠，像两具尸体一样躺在那里，如果不是随着呼吸在轻微的浮动，根本发觉不了还是活着的。
“我不想你走。”
“我知道。”
“知道我爱上你了？”
“我知道。”
“我想带着你离开这里，到一个没有人能找到我们的地方。”
“伯康，别乱想了。你知道我们不能长久的。啊……你干嘛这么狠心咬我？”
“我不干！这世上没有不可能的，只有你愿不愿意！”
“你还是忘了我吧。”
“我做不到！”
“你这个冤家，你让我咋办啊。你到底要怎么样，才会放弃我啊！”
“我做不到，我喜欢你，喜欢拥抱你，亲吻你，占有你。我想看你的卸了妆的样子。”
“就这？”
“你每天都是很早起来就去化妆，晚上也是化了妆才上床，你以为我不知道？我想给你照几张相，留作纪念，以后一个人的时候，看看也能解解困。”
“好，我答应你。”说着推开他，起身下床走进了盥洗间。
陈伯康也下床到楼下，到储藏间取出自己珍藏的照相机，那是他第一台照相机，还是陈美丽送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