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东南方向走,先平行移动,等大概过了那伙人的覆盖区后,我们才能往南非境内转移”安邦判断出方位后,回到车搜了一下,这车里除了一把还有两发子丨弹丨的枪外,只剩下一把军刀了,除此以外什么都没有。
安邦皱了皱眉,压下了心头的烦躁,沙漠里此时的温度已经四十几度了,他不怕任何的状况,但怕没有水。
东西可以不吃,但这个问题不出两个小时能给他们体内的水分蒸发掉,到时候没有水源的补充,人直接得脱水昏过去了。
“走吧······”安邦咬了咬牙,连枪都没有拿出来,转身拉着连青的胳膊说道:“但愿,你爸爸和建国他们汇合后,能往这边搜我们”
黄连青扶着安邦受伤的那只手,看着虽然被衣服缠起来但是还有血迹渗透而出的肩膀,轻声问道:“你能行么?”
“别担心,对我来讲这都是轻伤,当年在老山战役里我身了三枪都被救出战场了,这种程度的伤势对我来说不是什么问题”安邦拍了拍黄连青的脸蛋,呲牙笑了:“至少,你和我现在都是安全的,往好处想,也许搜寻的队伍正在往我们这边走呢”
安邦这话,有一半是带了水份的。
他确实在老山受过两枪,但当时有王莽和一帮战友给他背回了营地并且还有战地医声跟着。
但在这里,只有两个女人,缺水,炙热,这种情况下他还受了伤肯定难以撑多久。
安邦报喜不报忧,他得稳住黄连青求生的*。
如果连希望都没有了,那别想着走出片沙漠了。
黄连青和安邦拉着胳膊转身将要离开时,秘书脸色阴晴不定,纠结复杂的看着他俩的背影,攥着的手里都是冷汗。
是冷汗,而不是因为天热起来的热汗!
“小雯,怎么不走?”黄连青和安邦刚走了几步,发现秘书没跟来后,她回了下头,当她看见站在车旁的秘书当即呆住了。
秘书从车里把安邦扔下的那把枪给捡了起来,然后双手紧握着,哆哆嗦嗦的枪口指着安邦。
“唰”黄连青呆了半天后,不可置信的说道:“小雯,你······”
“黄,黄总,我,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小雯通红的眼睛里瞬间流出一道泪水,她咬着嘴唇哭腔着喊道:“他们绑了我的家人,让我陷害你,如,如果安先生来救了你,,让我有机会,也,也杀了他······黄总我不想的,我也不想啊,可,可是我的家人都在他们手里啊”
“谁,什么?”黄连青茫然问道。
“是我告诉你工地出了事,但是,其实工地根本没有事故,是,是他们让我给你引出来的······”
这个秘书跟了黄连青多年了,一直都用着很顺手,甚至两年前的时候,她离开香港来南非,还曾经问过对方,是留在家里还是和她远走,当时秘书没犹豫直接答应了她。
按理来讲,这个秘书只要稳步的跟在黄连青身后,等黄子荣退下去黄连青来后,小秘书肯定被外放了,在黄氏船务妥妥的能有个封疆大吏的职位。
所以,看着秘书哆嗦着手拿着枪,黄连青反倒没有多大的怨言和不解,只是很显然的能意料到,对方必定是遭了胁迫才会做出这种事的。
安邦淡淡的扫了眼秘书手里的枪,淡笑道:“为什么我没把枪带走,你不知道么?”
“啊?”秘书当场愣了。
安邦皱眉说道:“因为,枪里没有子丨弹丨了啊”
“唰”秘书直接懵了,下意识的摆弄了下手里的枪,但一个握惯了笔杆子的人,你给她一把枪,那她确实分辨不出来这枪到底有没有子丨弹丨,她能做到最大的程度是,扣一下扳机而已。
“噗”当对方低头,条件反射的看了下手里的枪的时候,安邦突然从身拔出军刀,甩手扔了过去,刀尖瞬间插进了对方的手腕。
“吧嗒”手里的枪掉在了地,小雯捂着手腕痛苦的蹲下了身子。
一个战斗力基本为零的小秘书,安邦有太多手法来收拾她了。
“别······”安邦刚要走过去,黄连青一把拉住他,摇头说道:“别过去了,她跟了我多年,这一次我只当她是在工作犯了个错误,不至于给人送进监狱,但是辞退足够了”
“嗯”安邦点了点头,弯腰捡起地的枪后单手给拆零碎了,随意的丢在了一边。
“从这里往东面走,大概三四个小时左右,你能走出去了,你的背叛惩罚到这地步也够了,剩下来的你能不能活着靠自己吧”安邦面无表情的说完,拉着黄连青走了。
杀手没下,但和安邦他们分开,这个女人的下场已经注定了,沙漠里如果不是具有极其丰富的经验,你差不多只要走几十分钟没办法辨别出方向了。
更何况,还有缺水这个原因在!
“呼·····”一阵轻风夹杂着热浪吹来,掀起了一片尘沙。
沙漠,两道人影依偎在一起,深一脚浅一脚的踩在了沙地。
黄连青略微歪着脑袋,眼角余光瞥着身边男人刚毅的脸颊,感受着他身曾经无熟悉的味道,黄连青微微的红了眼睛。
“怎么还哭了?”安邦轻声问道。
“我以为,我躲到了南非,再也看不见你了,我以为我被人绑架后,永远都没有机会再和你见面了,可你却来了······”黄连青轻轻的靠着安邦一边的肩头,小声呢喃着说道:“曾经的不解和疑问,都已经烟消云散了,阿邦你不怕你来了,我还误解你么?”
“不来,我后悔一辈子,来了,你不原谅,我却一辈子都不会后悔·······”
黄连青眼突然渗出泪水,她仰着脑袋无言的望着安邦,良久后才忽然破涕而笑了:“两年没见,你怎么突然间会说起甜言蜜语了?”
“因为,有些对白,我在心里和你对话了无数次”安邦低头看了眼泪眼婆娑的黄连青,忍不住的劝慰道:“别哭了行么?咱们现在,是缺水的关键时刻,眼泪很珍贵的”
日头,正当午,气温四十五度下。
茫茫的沙漠里,人在行走暴晒下,一个多小时后,身的汗水已经把水份蒸发的差不多了。
不知过了多久,安邦和黄连青的脸都开始发干了,嘴唇干裂,爆皮,双眼充斥着浓浓的血丝。
至少有将近二十几分钟了,他俩都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嗓子已经干的冒烟,一说话的时候一股灼热感把喉咙都要撕裂了。
渐渐的两个人的步子都开始蹒跚了,眼前的景象出现了重叠的影像,视线飘忽不定,难以聚焦到一起。
“噗通”终于,黄连青和安邦的脚下一个踉跄,两人身子一头栽倒在一处沙丘,然后翻滚着往下滚去。
炙热的高温加缺水,几乎在这一刻透支了他们所有的体力,没有了成再支撑下去的力量。
沙丘下,黄连青和安邦跌到在一起,四仰八叉的躺在沙地。
“呼!”安邦艰难的吐出一口热气,强自睁开眼睛扭头看着旁边的女人。
黄连青紧闭着双眼,微张的嘴唇说着含糊不清的话,人似乎已经因为脱水渐渐的失去了意识。
半晌后,安邦抬起自己的胳膊,抽出军刀后将刀刃放在了手腕,然后一刀割下,鲜血顺着手腕滴答下来。
安邦在自己即将要昏过去的时候,将滴血的手放到了黄连青的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