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头疼欲裂的同时，他也不得不承认，在方才那无比痛苦的两个小时拼图过程当中，他的的确确是摸索到了一些东西。
至少是在解开天狼函数的艰难道路上，勉强起了个头。
万事开头难，也许，以后就会好多了？
不行不行，头又开始痛了。
房间门口，赵笙儿走了过来，刚才她一直都在旁边看着，只是见杨明紧皱着眉头冥思苦想明显在专心做事，因而没出声搅扰。
然后杨明一直折腾了两个小时，赵笙儿就一直在旁边看了两个小时。
见到杨明终于停了下来，心力交瘁万般痛苦地躺在沙发上，她这才举步上前，摇头的同时在沙发边上坐下，伸手放在杨明额头，轻轻按摩起来。
杨明顿时睁眼，赵笙儿轻声一句：“别动，什么也不要想，好好放松放松。”
其实赵笙儿多虑了，就这个时候，就算强迫杨明去想点什么事情，他也是不可能的。
脑子里嗡嗡的已经装不下任何……
“终究包含一切，天狼函数的正确排列顺序，自然在天狼图腾里面。”一道声音，突然在杨明脑子里响起。
很陌生的一道声音。
既不是曼珠也不是莎华或者枫琳，难道是鬼门四冥将里面，唯一没有出现过的最后一个？
“你是谁？”杨明愕然之余在心里问道。
对方没有回应。
半响过去，空气一片寂静。
杨明脑子里也没再出现过任何声音。
不知不觉间，杨明想起了昨晚，暗中传讯帮着杨甜破解古宅照片的那个人。
沈初雪！
是她？
她先是帮杨甜破解了古宅照片，现在又来帮他破解天狼函数？
杨明心里狐疑不已，脑子里不禁又涌现出关于沈初雪的诸多疑问。
“怎么又开始皱眉头了？”旁边正帮他按摩的赵笙儿蹙眉一句，轻声说道：“用脑过度就别想其他事情了，好好放松一下，听见没。”
杨明也想放松，赵笙儿按得他也挺舒服了，头已经没那么痛了，至少比刚才好多了。
可有些事情他是真的不得不去想。
然后他就突地坐了起来，转头盯着愕然蹙眉的赵笙儿，“你说，沈初雪真的死了吗？”
赵笙儿明显怔了一下，“你，你怎么突然又开始想这个了？”
杨明避而不答，径直把话题转移并集中在沈初雪身上：“我是觉得沈初雪身上真的存在有很多疑问，你想，一开始她只是航班空乘人员的身份，因为受辱之后不堪舆论而自杀，因而导致霍天华实行一系列的报仇计划，我们当初就是这样被卷进去的。”
“然后，在地下湖那里，我们在水沟下面看到一具尸体，尸体下面有着一张沈初雪的脸。紧跟着在我们离开地下湖的时候，身后一直跟着一具飞尸，而那飞尸也有着一张沈初雪的脸。就从这里开始，事情变得越来越不对劲了。”
事情的确不对劲，但赵笙儿没太明白，杨明究竟想要表达什么。
“你，你头要是不疼了的话，继续说，我，我先听听你说什么。”赵笙儿低声一句，她只能是先听杨明说完，然后再发表意见或者提出疑问。
杨明稍作停顿想了一下，逐渐皱起眉头的同时开口继续：“再后来就是沈初雪去找你那一次，那次她用唇语的方式传递着‘快走’这么一个讯息。”
“接着是在我们重新回到医院之后，我……我记不太清楚有没有跟你们提到过这事，反正就是在重新回到医院之后，我去给高雅拿药，然后再窗边又看到沈初雪了，当时……当时她好像是在用手在窗户上将‘快走’两个字给比划了出来。”
“嗯，然后呢？”赵笙儿记得杨明好像跟她说过这事，脑子里有那么一点印象，但不管有没有都不重要，关键是杨明突然提起这些，到底想要表达什么。
在赵笙儿目不转睛的目光注视下，杨明又停顿下来，仔细想了片刻，语气复杂凝重开口：“沈初雪的身份一直在变，最开始是普通空姐，然后在岛上成了飞尸，接着是血尸……
最后就在昨晚，又成了凤毛麟角一般极其罕见的二代禁种。杨明声音渐弱没把这话说出来，因为脑中灵光一闪，隐约之间他好像又有了新的思绪。
只是那种思绪非常模糊，虚无缥缈藏在脑子深处，他看不清更抓不着。
就只是非常玄乎的那么一种，感觉？
杨明沉默着，紧紧皱起眉头陷入沉思当中。
这时，赵笙儿开口了：“你意思是，这个沈初雪，其实在我们所经历的所有事情当中，或者说是一整个大的局面当中，一直都起着非常关键的作用？”
“只是现在，真相尚未浮出水面，甚至始终藏在水底，以致我们还不知道沈初雪，究竟在扮演着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对吗？”
杨明脸色凝重缓慢点头，赵笙儿差不多是比较准确地把他心里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给说了出来。
空气安静，赵笙儿盯了杨明几秒，以试探性的语气开口打破沉默：“可我们当时在岛上不是对沈初雪做过一次全面分析，首先她本来就是生化人，而且身体是沈初雅本人的，意识和记忆是植入进去的，只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种情况。”
“也正因为这样，沈初雪在人类社会的代入感太强，以致受辱后不堪舆论压力而跳楼轻生。”
“其次在沈初雪跳楼之后，沈初雅……”
声音突然中断，因为赵笙儿的思绪在这里突然断了。
岛外，沈初雪是空乘人员，跳楼自尽。
岛上，沈初雪先是飞尸，然后是血尸，这些好像已经和沈初雅脱离关系了？
对的，问题就在这里。
沈初雪的一切本来都该跟沈初雅是脱不了关系的，可飞尸和血尸，脱离沈初雅的关系后又该怎么解释？
“我觉得我们应该全面查一下这个沈初雪。”杨明低声一句。
赵笙儿怔了一下，蹙眉问道：“查？怎，怎么查啊？”
杨明伸手从旁边拿过一根烟点燃，面显沉思边想边道：“就从百年前那场天岛之战开始查起。”
“记得吗？我们当初在岛上还对沈初雪做出个这样的推测，就是百年前其实真存在有沈初雪这么一个人，且和沈初雅是一般无二的孪生姐妹，然后和安枭交往的是沈初雅，但沈初雅因为忙不过来，又出于各种目的必须陪在安枭身边进行监控，所以便让沈初雪以假乱真。”
“然……然后呢？”赵笙儿又听不懂杨明想要说什么了。
杨明深吸一口嘴里的烟，吐着烟圈凝重说道：“然后，我怀疑安枭当初真正爱上的根本就不是沈初雅，而是沈初雪，且安枭有所察觉，然后沈初雅也有所察觉，就这么一段恶俗但却跨越种族和科技文明的三角恋，最终导致了天岛之战的发生。”
赵笙儿有些尴尬，她好像还是没听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