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域文明？艾尔希娅文明？
这些，好像都不重要。
关键是……
“那你现在岂不是可以利用这天星龙巢把所有的事情都给查个一清二楚？”
萧梅蹙了下眉头，“我倒是想，可你知道侵入龙巢系统的代价吗？那种运转方式根本没人承担得起。”
“嗯？什……什么意思？”杨明一脸茫然。
萧梅深吸一口气，低头伸手扯了一下腿上丝袜，语气很是复杂：“龙巢系统是无懈可击的，正常而言以我……我们的水平根本无法侵入，但龙巢系统有一个漏洞，好像是一种自动触发的应急机制，即是耗费足够能量对接到龙巢系统的话，便可以暂时进入系统。”
杨明更加茫然，完全没听懂。
“你，能不能说得再明白点？”
再明白点？萧梅咬唇蹙眉，其中涉及到的东西太过复杂，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才能让杨明这头蠢货听懂。
“比如你说的耗费足够能量是怎么一回事？”杨明又补充一句。
萧梅低头在脑子里快速琢磨一下，整理好思绪后迟疑开口：“这……这么跟你说吧，你就理解成这个龙巢系统是要收费的，你想进系统查资料，得交钱，按时收费，只不过这个钱不是人民币也不是美金欧元，是能量。”
“能……能量？这东西要怎么交？”
萧梅抬头盯着杨明，两眼复杂：“你确定想知道？”
杨明正要点头，突然意识到，萧梅这眼神好像……不太对劲。
太诡异了。
感觉就像是，她所说的能量，是一种杨明不大可能接受得了的东西。
会是什么？
杨明不是思维迟钝之人，很快便联想到萧梅不久前所提到的那个案例，绑匪劫持航班，要求将一家灭门才肯放航班生还。
而萧梅借助这个案例所要表达的是，仁义公平都是假的，唯有牺牲不可或缺。
顺着这条思路，杨明再联想到那两架旅游航班数百人死于蛇群的事情。
难道，那几百人便是能量？
“看来你已经想到了。”杨明还没开口，萧梅突然一句。
她能从他的表情变化中看出来，他已经想到答案了。
可杨明还是问道：“是……是旅游航班那些人？他们就是能量？”
“可那些人不是信号源引过来的吗？这，这跟你耗费能量侵入龙巢系统有什么关系？”
萧梅点了点头，“嗯，人是信号源引过来的没错，但蛇群是我控制的，不，也不能这么说，应该说是，我抢了信号源的东西，将那些人送给龙巢系统作为交换，然后我才能进入龙巢系统查到你手上这份资料。”
杨明愣愣地低头盯着手上这份资料，有些懵，是那种异常沉重的懵。
就这么一份资料，用了好几百条人命？
这么可怕的事实杨明是真有些无法接受，要知道在荒岛外面的那个人类社会，文明社会和法治社会，杀人是要偿命的，杀一个人就足够判死刑了。
可在这里，萧梅用几百条人命就为了换这么一份资料？
若是以前，杨明还在部队那个时候，他怕是会大义灭亲直接把萧梅抓起来送到军事法庭。
可现在，首先不现实，其次他也不再是以前那个杨明了。
最为关键的是，这里是艾尔希娅岛群之一，不是以文明科技著称的人类社会。
这里没有法律没有秩序没有任何约束，只有一个法则，弱肉强食。
如同萧梅所说的那样，这也正是这个世界最真实的面貌。
在外面，一条人命固然会牵扯到很多事情，诸如凶手目的，行凶过程，法律纠纷对峙公堂，情仇恩怨各种纠葛，以及受害人的遗产分配乃至遗产争抢等等，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事情。
可这里，人命？死在水沟里鬼都不会管你。
几百人命又如何？灭掉古磁蛇群？然后再跑出来一个飞尸军团，血尸军团，巨猿军团，巨蟒军团，吐雾兽，吞雾兽，不死蚯蚓，穷奇，甚至蛟蟒，龙蟒……
“还有件事，关于龙巢的，想听吗？”萧梅突然一句打断杨明思绪。
杨明逐渐回神，皱着眉头朝萧梅看过去，“什……什么？”
萧梅点了根烟，轻吸一口，“之前我跟你提到过，当年人类中立方派遣部队登岛探查，在龙巢全军覆没，继而有复制人冒充生还者渗入军方创建暴龙特战队，还记得我当时是怎么说的吗？”
杨明茫然，当时你不就是这么说的吗？
“我，我怎么没听明白你什么意思？”
萧梅眼里异色闪烁：“当时我说，那几个复制人，是龙巢派出去的。”
瞬间，杨明心里一顿，腾地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对，当时萧梅是这么说的。
暴龙特战队的创始人是龙巢派出去的？他居然一直都没意识到这一点。
“龙巢不是一个太空监测系统吗？这系统有自己的意识？还是说，是龙巢背后的……域外文明？”杨明语气里充满了震惊。
萧梅摇了摇头，声音有些迟疑：“天星龙巢是遍布整个太阳系乃至银河系的超大规模太空天星群组，这种远远凌驾于人类文明科技之上的东西当然有自己意识，但是……”
“但是什么？”萧梅声音一停，杨明赶紧追问。
萧梅满眼复杂盯了杨明几秒，眸光闪烁逐渐蹙起眉头，“我突然不想说了。”
“嗯？”杨明一脸懵逼。几个意思，怎么就突然不想说了？
萧梅不动声色转移话题：“还是说青狼吧，北欧洛家，青狼图腾，那你觉得当年杀掉赵建国的那个青狼是什么人？”
这话题确实引起了杨明的好奇，但他还是想让萧梅继续把刚才的话说完。
“能不能别跳得这么快，龙巢当然有自己意识，但是什么？你，你这总得先把一件事说完吧。”
萧梅眼眸流转，神色依稀有些异样，“说出来告诉你也无妨，但我觉得，你不一定想听。”
杨明有些无奈，“姐你就别兜圈子也别吊我胃口了，赶紧说。”
萧梅咬唇犹豫了一下，端过杯子轻抿一口，把水含在嘴里面没吞，嘟着两边俏脸像是卖萌一样。
见到萧梅这样，杨明依稀间想到了以前。
曾经，萧梅是挺喜欢卖萌的，而且当时一脸清纯毫无违和感，是真的萌。
而现在，虽说也谈不上违和感，但她身上终究是多了些东西，跟以前不一样了。
或者说，杨明找不到以前那种怦然心动想要凑上去亲个不停的感觉了。
有些东西，终究是回不去了。可能直到此刻杨明才真正意识到这一点。
“当年那个青狼，其实就是冲着赵建国去的。”萧梅到底还是没将‘但是’后面的话说完，再一次直接转移了话题。
而这一次，杨明心中震撼，所有的注意力都瞬间集中在了这个新的话题上面。
“冲着赵建国去的？怎么可能？”杨明声音里充满了不可思议，以及不可置信。
而萧梅还真的不是为了避开龙巢的话题而信口乱说，此时她的脸色也很认真，严肃，凝重。
甚至，她眼眸深处比杨明还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