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朱翊镠见申用嘉时,申用嘉总是给他一种沉闷不乐的感觉,仿佛心中藏着无限的心事儿。
可现在,申用嘉总是笑容满面,给人一种积极向上的感觉。
“当爹了的人,就是不一样哈!”朱翊镠不禁笑着调侃道。
“陛下,确实,看到孩子那一刻,忽然感觉我的人生我的世界不一样了。”申用嘉无比兴奋地说道。
“是不是都有点后悔不想出国了?”
“陛下,有那么一瞬间。”申用嘉坦诚地道,“但静下心来一想,我还是得出国深造。孩子出生,我感觉责任大了肩上的担子重了,所以需要学习提升,然后才更有能力扛起这个家的责任。”
“你终于长大像个男人了。”
“……”申用嘉微微一滞,然后认真地问道,“陛下觉得我之前不像个男人吗?”
“朕直言,之前的你充满了理想主义色彩,与现实似乎有些脱节,只能说你有男子气概,但与懂得责任与担当的男人还是有些差别,因为你似乎不懂得退让之道与隐忍之心。当然万事都有两面性,你的偏执或叫执着,同时也给你带来了丰厚的回报,艺术需要执着。”
“多谢陛下中肯的评价!再过一个星期就要出国了,最后这几天准备好好陪伴妻儿,这次算是来与陛下道别。”
“好!朕希望两年之后,你的精神面貌更加焕发风采,左手作画也能找到昔日黄金右手的感觉。”
“我一定会努力的。为了陛下,为了孩子,为了所有关爱我的人。”申用嘉紧握拳头满怀憧憬地道。
“其实最重要的是为了你自己。”朱翊镠道,“因为你学到的东西,永远都是你自己的,别人拿不走。”
“是,陛下的谆谆教诲我一定铭记于心。”申用嘉激情满满地道,“没有陛下,就没有我申用嘉的今天。”
孩子真是将他的心性都改变了。
刚与申用嘉一席长谈结束,便见陈炬喜不自胜地进来了。
“万岁爷,好消息,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许国大学士与努尔哈赤即将凯旋回京。”陈炬欢喜地禀道。
“是吗?”朱翊镠顿时精神为之一振。
“是的,西方少数民族的问题,应该是得到解决了,所以他们已经启程,此刻正在回京的路上。”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朱翊镠也很高兴,原本想着如果进城依然缓慢,到今年年底还没有解决的话,那就传旨让努尔哈赤不必进京,直接授命征讨大元帅,由西南方向直驱西以及西北方向进行收复行动。
既然已经完成任务回来,那再好不过了,吴兑刚好不在京。
待努尔哈赤回来,官升一级,任兵部左侍郎,暂时掌管兵事。
同时商议下一步的行动,当面与努尔哈赤解释清楚当然更好了。
“万岁爷,届时派谁去迎接他们?”陈炬请示道。
“让首辅申先生代表朕去迎接吧。”
“好,奴婢马上派人去传旨。”陈炬躬身退下安排去了。
朱翊镠脸上不禁浮现出两分得意的笑,看来让努尔哈赤出马果然不一样。
只是,马上想到落入大海至今生死未卜的额亦都与费英东两个……
朱翊镠又不禁皱起眉头,那两个可是努尔哈赤左臂右膀式的人物。
虽然这事儿也怪不得他,但终究是他当初要走了额亦都与费英东。
而且飞球计划也是他策划的,没有很好规避风险,多少有他一些责任。
到时候恐怕也只能向努尔哈赤说两声抱歉。这事儿本也在他意料之外。
确实没想到出事儿的有他们两个。
要知道,他们两个当时是最先实验飞球上天的人,结果却还出了意外。
世事可真难料。
四天之后,许国与努尔哈赤凯旋回京,第一时间进宫觐见。
朱翊镠在东暖阁等候多时,见许国与努尔哈赤进来忙站起来迎接。
“臣许国叩见陛下!”许国跪下行礼。
“许阁老,快快请起,大明的规矩早已经该了,见朕不必下跪。”
“臣有负陛下所托,时至今日才回京复命,臣心里实在惭愧得很。”
“出发之时,朕就说过,此行任务十分艰巨,回来了就好,关于西南边境的事儿,明天再议,长途奔波回京,想必你们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多谢陛**恤!”
“好好休息一天,明天朕再召你们。”
“好,好,好。”
“徒儿且慢。”朱翊镠又有心留下努尔哈赤,“师父另有一件事要与你说。”
“哦。”努尔哈赤点头应了一声。
“那老臣先行告退。”
“今天朕就不准备酒宴为你们接风洗尘了,待明日汇报完毕再说。”
“陛下,其实不必麻烦。”这样,许国躬身而退,他年事已高,长途奔波确实很累,皇上这样安排正合他心意。
待许国退出东暖阁,朱翊镠才问努尔哈赤:“此行还顺利吧?”
“还算顺利,其实徒儿不去,许阁老也能顺利完成,只是或许还需要一点时间而已,徒儿前去只是添了一把火。”努尔哈赤如是般解释道。
“好,那这件事明天再说,师父留下你是要与你说另一件事。”
“师父请说。”
“师父非常抱歉,额亦都与费英东两个在与日本的海战中,不幸坠落大海恐怕已经不在了……”
朱翊镠将整个事件简要对努尔哈赤阐述一遍,并告知朱八戒也遭遇同样的劫难,应该都回不来了。
努尔哈赤悲伤地沉吟片许之后,平静地说道:“生死有命,战争就会有人死亡,师父不必自责。”
“对于他们的海上失踪,师父确实负有一定责任。”朱翊镠喃喃地道,“飞球计划虽然胜算高,但也确实有些冒险,同时失去几员大将,师父心疼不已。”
努尔哈赤心知肚明,师父最心疼的肯定还是异人朱八戒。但对他而言,还是额亦都与费英东。
“师父,可人死了就是死了,有什么办法?”努尔哈赤道。
“师父一来心里自责,二来觉得对不起你,当日要是不留下额亦都与费英东两个,他们就不会葬身大海了。”
“这是意外,师父也不希望他们葬身大海。小日本都这么猖狂了吗?竟然要侵占朝鲜还要觊觎我大明?”
“是啊!”朱翊镠点点头。
“那徒儿请愿领兵攻打反击呀。”努尔哈赤自告奋勇地道。
“师父早有此意与日本一战,不过在征讨日本之前,师父希望将国内少数民族的问题解决掉。”
“师父觉得如今还有哪些问题没有解决?”努尔哈赤问,心想女真族、蒙古族不是都解决了吗?还有西南方向上的问题也基本解决了。
“西边以及西北。”
“师父打算怎么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