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娘从前错怪她了,不该对她有成见!”李太后忽然诚挚地来了一句。
这句话在朱翊镠听来很是动听。
李太后对郑妙谨一直有成见,虽然后来慢慢淡了,也看开了,但心里还是有解不开似的一点疙瘩。
总之,她与郑妙谨不及陈太后与郑妙谨那么亲热。
而这一次,心里的疙瘩算是彻底解开了,朱翊镠能感觉到,所以觉得李太后这话甚是动听。
当然,这也是郑妙谨用自己的实力彻底征服李太后,外界早就有传言,郑妙谨秉持国政的能力,比当初的李太后有过之而无不及。
毕竟李太后代为秉持国政时,前头有出色的政治家张居正,而郑妙谨代为秉持国政时,只有申时行。
不管怎么看,虽然申时行也优秀,但终究还是不及张居正有魄力。
这样看,当然郑妙谨更强了。
相信这一年多的表现,不仅让李太后刮目相看,而且更让李太后看到郑妙谨对他的爱。
在任何时候朱翊镠都认为,一个人体内的能量绝不是天生的,而是需要激发出来的,而最能激发人类体内的能量毫无疑问就是爱了。
像什么刺激、仇恨、磨难,当然也能将人类体内的能量激发出来,但朱翊镠始终认为,还是爱最为有效,而且最为纯粹,即正能量。
所以听完李太后这句话后,朱翊镠欣慰地道:“多谢娘的大度,孩儿一定会将娘这句话完整地带给皇后。”
“好,多余的话,娘与你母后也不多说,镠儿是个聪明人,该知道分寸,记得闲下来时,给两个孩子取名字,到如今还没有名字呢。”
“知道,到时候给他们一块儿取。”
“那娘与你母后回到自己的居处,东西都已经收拾好了,你不用管,娘让人直接搬过去就是。”
“听过你那个最得意的徒孙葬身大海死了?”陈太后关切地问了一句。
“是啊,就是御前侍卫朱八戒,最能打的那个。”朱翊镠感慨道。
想到朱八戒他心里又是一阵痛,像朱八戒那样的异人,世所罕见。
将两宫太后以及两个孩子的事儿安排停当后,朱翊镠才回坤宁宫。
虽然朱常洵会叫他“爹”了,看见他也不会躲,但孩子还是与郑妙谨近。
“娘与母后都回自己的寝宫了?”郑妙谨将朱常洵交给侍俾后问。
“嗯,娘刚才诚挚地夸你了。”朱翊镠迫不及待地想要分享。
“是吗?”
“她娘从前错怪你了,不该对你有成见。”朱翊镠如实说道。
“你们怎么说起我来了?”
“刚才要感谢娘与母后,这一年多时间辛辛苦苦照顾两个孩子,我确实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可她们一致认为最应该感谢的人是你。”
“莫非你也这么觉得吗?”郑妙谨不禁微微一笑。
“当然。”朱翊镠道,“没有你坐镇京师,哪有我坐镇辽东?”
“你我夫妻一场,你是皇上,我是皇后,本该同心同力,不分彼此,说这些作甚?”郑妙谨摇了摇头。
“好吧,感谢的话不多说,我记在心里。”朱翊镠摸着自己心口,继而放在郑妙谨又鼓起来的肚子上。
“你回来后,我可以好好休息了。”郑妙谨带着两分欢快说道。
“这一年多你确实受累了!”
“塔娜姑娘是怎么回事儿?”郑妙谨忽然笑意绵绵地问道。
“近侍刚告诉你了?”
“你在辽东没回来时我就知道了,不是近侍,是颖儿妹妹说的。”
“既然是颖儿告诉你的,那就不用我多解释了吧?”
“申先生很赞同。”郑妙谨又道。
“他也知道了?”
“是我说的,怕我自己判断不准,所以问问他的意见。但我很清楚你是什么性格,也就没有给你写信,只好等你回来当面问问你。”
“确实不想再纳嫔妃了,有你与颖儿两个就好。虽然我不敢说自己有多么优秀,但敢说我的精神世界很丰盈,并不需要太多的女人来填充,即便我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再说,找一个精神高度契合的人其实并不容易,如果一开始就爱得不纯粹也非我所愿。”
朱翊镠感慨地说道,确实这也是他的心里话。
郑妙谨听完却摇了摇头,笑道:“虽然你的观点我同意,越是优秀的人精神世界越丰盈,越是一个人过得很好,确实不需要其他人来填充,要想走进他的心也很不容易,可一开始就想爱得那么纯粹也不现实呀,你扪心自问,与我与颖儿妹妹一开始都爱得纯粹吗?”
郑妙谨语笑嫣然地盯着朱翊镠,似有两分娇嗔三分幸福五分真诚。
朱翊镠被问得哑口无言……
确实与郑妙谨、徐文颖刚一开始都没爱得那么纯粹,与郑妙谨不用说,刚开始是为了利用,后来觉得愧疚,再慢慢两颗心融合在一起。
与徐文颖当初也是迫于压力,后来因为李之怿临终前的嘱咐才走到一起。
可以说都不纯粹。
要说纯粹,也不是没有,恐怕只有他与李之怿两个人了。
“是不是?没话说了吧?”郑妙谨仿佛看穿了他的心事,“你只有与之怿妹妹的爱情刚开始是纯粹的,当然我承认或许那也是你最舒服的爱情,但可遇而不可求。我想更多的爱情是彼此间的相互理解,即便爱得不够纯粹,也可以因为包容与责任而变得美好。”
“嗯,这话在理。”朱翊镠点头表示同意,“比我看得更通透。”
谷“我只是结合自己与颖儿的经历有感而发,毕竟这个世界上的爱情绝大多数都不够纯粹,哪有一开始就纯粹而不抱着各种各样的目的?不然就不会有门当户对一说了,一开始不都要关注对方的容貌、身份、地位、家世吗?”
“可我还是没有准备好,在我的生命与生活中又闯进一位女子。”
“那就等等,不着急,塔娜姑娘年纪还小,等两三年没问题。”
“那不是耽误人家吗?”
“人家心甘情愿,也算不上耽误。”
“如果真让人家等两三年,我还好意思拒绝吗?”
“对于你来说,这个确实。”郑妙谨点点头,知道朱翊镠心善,“可你也不好意思赶人家走啊!”
“其实张学颜有个儿子,非常崇拜喜欢塔娜妹妹,如果成其好事,我觉得很不错,只可惜塔娜妹妹不愿意。”朱翊镠叹了一口气。
“你这样撮合一个深爱你的人,很伤人心的。”郑妙谨道。
朱翊镠笑了笑:“嗯,这一点塔娜妹妹与我亲口说过了。”
“谈情说爱确实是一件难事儿,尤其与你这种认真的人。”郑妙谨感慨道,“我可算是领教过了哦,滋味儿不好受,不知塔娜姑娘能否扛得住,可如果真的抗住了,想必结果也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