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翁果岱摇了摇头,感觉自己的脑瓜儿嗡嗡作响。
“戚大帅马上就要下令攻城了。”
“我能阻止吗?还是能做点什么?”翁果岱嘿嘿两声苦笑。
“战争一旦打响,就会有不知多少人遭遇苦难乃至丧命。”
“我自己都没有立身之地,担心不了那么多。”翁果岱沮丧地说道,继而又感慨一声,“唯有听天由命了。”
“大汗没有竭尽全力想救族人摆脱战乱之苦。”喸粕钌钐玖丝谄�
“这个我倒是想明白了,捍卫主权与摆脱战乱不可同时兼得,也许捍卫主权便意味着必须战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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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那就只有战。
两个人都是摇头叹气,只是摇头叹气的内容不尽相同。
这时,猛骨孛罗也来了。
“咦?你怎么来了?”
翁果岱忙问,感觉又看到一线希望似的。毕竟在他眼里,猛骨孛罗与喸频比徊灰谎�
猛骨孛罗与他相识很久,而且可以说是政治盟友。
而且哈达部几乎被踏平,这中间有他很大一部分原因,后来猛骨孛罗也因此走投无路不得不投奔他,于是由政治盟友变成了好朋友。
至少翁果岱是这样看待他与猛骨孛罗的关系。
昨晚又得猛骨孛罗相救,昏迷过去还没感谢人家呢。
“当然是为大汗而来。”猛骨孛罗如是般回道。
“昨晚谢谢你!”翁果岱由衷地道。
“大汗客气了,你不是一直说我们是朋友吗?朋友有难,当挺身而出,大汗如此安全了就好。”
“哦,对了,不是听说你被送到大明皇帝那儿去了吗?”
“是。”
“大明皇帝没有找你麻烦?”
“我们部落几乎被明军踏平,要找麻烦也是我找他麻烦。”
“他知道你投奔我去了?”
“我已经与大明皇帝老实交代了。”
“他的态度呢?”
“对我的态度与对大汗一样,大明皇帝暂时没想杀我们,希望我们迷途知返不再与大明为敌。”
“所以将你放了?”
“对。”
“那你的态度呢?”翁果岱接着问。
“哈达部已经不复存在,我也就没有与大明皇帝对抗的资格了。”
“你的意思是屈服?”
“对不起,这是我能活下来的方式。”
“当初呢?当初为何不屈服?”
“当初有恨,但现在慢慢减却,而且哈达部幸存下来的人如今的日子过得比从前好,就当我以屈服大明的方式为幸存的哈达部同袍忏悔吧。”
“那你这会儿来见我的目的何在?”翁果岱警惕地盯着猛骨孛罗。
“我们既然是朋友,就实话实说,我想以朋友的身份奉劝大汗几句。”
“如果你是为大明皇帝来当说客,那我想你不用说了。”翁果岱十分警惕,根本不给猛骨孛罗奉劝的机会。
“大汗对眼下的处境难道还没有一个足够地认识吗?”猛骨孛罗苦口婆心。
“我可以死,但不会归顺大明。”翁果岱态度还是一如既往坚决。
“大汗不怕死,可部落其他人呢?与大明死战,即便不败,也必遭重创,科尔沁部以后怎么办?况且大明皇帝宁可毁了科尔沁部,就像对哈达部一样,也不容许科尔沁部脱离大明的控制。”
“……”翁果岱不说话。
“还有,大汗自己眼下的处境呢?被部落人追杀,都不让你回去,还污蔑你投靠明军,难道不想为自己正名吗?”
“我还有机会吗?”翁果岱摇头苦笑。
“有,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只要大汗有心,总会有办法的。”猛骨孛罗信誓旦旦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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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这时候他根本不知道猛骨孛罗与他一样都是为大明皇帝办事,也还没有听完下文,但听猛骨孛罗这样的一番说辞,他已经隐隐猜到。
“有什么办法?”翁果岱还是没抱多大希望地问了一句。
“与明军合作。”猛骨孛罗道。
“怎么你与他的想法一个样?”翁果岱看了旁听的喸埔谎邸�
这么一说,喸聘尤沸偶阜郑凸秦寐蘧褪怯胨谎�
“哦?是吗?”猛骨孛罗道,“如果想法一样,或许说明英雄所见略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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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大汗可以崛起,为自己正名的机会,为什么不听?”猛骨孛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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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大汗与明军合作,即便开战也可以最大程度地降低伤亡,对大明对科尔沁部都有利,何乐而不为?”
“你们不用多说了。”翁果岱固执地道,“昨晚我一晚没曾合眼,虽然脑瓜儿疼得厉害,但我还不糊涂。与明军合作在你们看来或许叫识时务,可在我看来就是部落的大罪人。”
“大汗忍辱负重,是部落的大恩人才对,怎会是大罪人?”
猛骨孛罗望着翁果岱,接着道,“就像是原建州女真领袖努尔哈赤与舒尔哈齐,如今原部落的人都念他们好呢。”
还没有等翁果岱搭话,外头已经吹响了进军的号角。
翁果岱神情一紧,豁然站起,感觉伤口又裂开了,一阵疼痛。
“大汗要随明军进城去吗?”喸朴朊凸秦寐抟炜谕匚实馈�
翁果岱一个劲儿地摇头,他的情绪异常的复杂,进城去干嘛呢?看着两军交战,难道让他对付明军?
此刻可是被明军收留,不然这会儿还不知道什么情况,死了都有可能。
况且被部落里的人看见,投靠明军岂不坐实?这样会让他有口难辩。
“既然大汗留下,那我也留下来陪大汗吧。”猛骨孛罗首先表态。
“我也留下。”喸聘鸥胶偷馈�
“你们还跟着我作甚?走吧,跟着我没有前途,甚至会断送你们的性命。”翁果岱抬手逐人,表情凄苦。
“反正我是把大汗当作朋友,大汗不想参战,我奉陪。”猛骨孛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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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果岱感觉自己已经冰冷的心升起难得的一丝暖意,对猛骨孛罗与喸扑档溃骸澳俏颐窃诖司埠蛳伞!�
猛骨孛罗与喸贫即偶阜忠藕兑⊥诽酒礁鋈硕济挥心芄凰捣坦酚朊骶献鳎劭醋牌菁坦庥肜畛闪毫铰反缶ト⊥沙恰�
朱八戒领着额亦都与费英东仍跑在最前头,很快便来到城门下。
此刻城门紧闭,也不见守城的士兵露头,仿佛这是一座空城。
“老大,不要靠得太近,小心有诈!”
见朱八戒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儿,额亦都忙警惕地道。
“可城门不破,咱大军也进不去呀!”
“老大,等两路大军来了再说,可以用火炮轰开它。”
“为何不见守城的人?”朱八戒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