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也或许是我想多了吧?”王姽婳突然临时改口,决定不细说了。
“那妹夫每天还是坚持作画,陪伴妹妹的时间是不是也太少了?”
“……”王姽婳没作声,等于承认。
“……”相沢也没吭声,只是凝望着王姽婳,心想这也难怪愁眉苦脸的。
两人忽然一阵沉默,然后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又沉默一会儿,相沢才安慰道:“妹妹别急,刚开始时肯定有一个过程,过些时日自然就好了。”
“姐姐不要告诉娘亲。”
“知道,但妹妹也不要丧着脸。姐姐还想问妹妹最后一个问题:假若,我是说假若,未来的日子就是这样而不会改变,那妹妹还有信心坚持下去吗?”
“……”王姽婳再次沉默,感觉有许多话要说,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未来的日子如果真是这般枯燥……
哦,准确地说应该是,申用嘉的生活不会因为她嫁给他就能改变。
难道她在申用嘉的眼里是如此没有地位吗?这才是郁闷的根源。
她感觉到自己受到了轻视与怠慢。
“婳儿。”夫人来了。
“这两天你与嘉儿一起,开心吧?”
“娘,当然开心。”王姽婳笑道,“新婚燕尔,能不开心吗?”
“那就好,那就好。”夫人欣慰。
“……”相沢心下却深深叹了口气,她知道妹妹受了委屈,忽然灵机一动,冒出一个胆大的念头:她想以自己的方式为妹妹赢得该有的尊重。
所以当夫人离开后,相沢主动请求道:“要不晚上去妹妹家吃饭如何?”
“好呀,只要姐姐不嫌弃妹妹拙劣的厨艺就好。”王姽婳痛快地答应了。
这样,用过午饭,她们姐妹俩去了嘉年华画居。
目送她们离开,王夫人内心此起彼伏难过之情溢于言表。
“夫人,怎么了?”大管家弱弱地问。
“你觉得婳儿开心吗?”
“这……”王府大管家其实第一眼就看出王姽婳远远没有相沢开心。
可他心里很清楚,这个结果肯定不是老爷、夫人喜欢的。
故这时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夫人。
夫人微微叹气,喃喃地道:“原来你也看出来了婳儿不开心,要这么说婳儿还会继续狂瘦下去。”
王姽婳带着相沢回到她的家里——嘉年华画居。反正之前彼此都认知,也不用刻意多解释寒暄。
打得照面后,申用嘉就一门心思地投入到自己的画作中去。
申用嘉年纪肯定要大,可他娶了王姽婳,那就该叫相沢一声“姐”——这个规矩谁也破不了,多好!
相沢的来意本是想质问申用嘉这个妹夫,可来了一看,见申用嘉如此认真作画,她感觉又不忍心。
确实,她也承认,男人认真做事儿的样子真的很酷很帅!。
“师祖,相沢与姽婳妹妹刚才派人来邀请,让我去嘉年华画居吃晚饭。”
虽然今儿个是周末,可朱八戒也没有休息,因为朱翊镠没有休息。
“那你早点过去,不用请示师祖,今天原本你就该休息的,不过……”
朱翊镠的话已经到了嘴边想说,可稍一犹豫,又咽回去了。
“师祖,不过什么?”朱八戒追问。
朱翊镠感觉自己或许想多了,但以他对申用嘉的了解,好像又不多,只是对感觉朱八戒不好直说。
故而改口道:“没什么,师祖是想提醒你,去人家家里吃饭,别空手大摇大摆地去,记得捎上一点礼物。”
“哦,多谢师祖提醒!”
“还有,不要打扰人家太久,吃完饭赶紧回去。”朱翊镠又刻意交代。
“徒孙谨记。”朱八戒点了点头。
“去吧,少说话。”
“徒孙先行告退。”朱八戒转身去了。
其实朱翊镠刚才想说的是,为什么邀请的人是王姽婳与相沢,而不是申用嘉?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显然申用嘉才是一家之主。
而申用嘉是一个喜欢安静的人,搞创作的都巴不得整天没人打扰他,况且与朱八戒又不是一路人。
所以,朱翊镠有点担心,本想交代叮嘱朱八戒两句,可想了想,还是算了吧,也许是他想复杂了。
王姽婳与相沢正准备洗菜做饭,见朱八戒提着一篮子水果来了。
“姐夫速度这快?”王姽婳笑道。
“师祖说今儿个本该休息,就让我先过来了。”朱八戒笑呵呵地回道。
虽然他的心如今已在相沢身上,可见了王姽婳,难免还是有两分局促。
好在王姽婳随意,压根儿忘了之前朱八戒的誓言以及所作所为似的。
如此一来让朱八戒压力小了很多。
“看姐夫,来就来,还买什么礼物?”
“师祖说,这是应该的。”朱八戒也不掩饰,“妹夫呢?这么叫是不是不合适?”
“本来就是妹夫呀!”
“我还是叫他申大哥吧。”
“随你怎么叫,反正他心思根本不在这些上。”王姽婳抬手一指,“啦,他在那边画室作画呢。”
“哦,你们需要我帮手吗?如果不需要,我去申大哥那边看他画画。”
“去吧。”王姽婳点头。
“去了只许看,别多嘴多舌,你又不懂。”相沢刻意提醒一句。
“老婆大人,知道。”朱八戒咧嘴一笑屁颠屁颠地去了。
王姽婳跟着莞尔一笑:“姐姐,他刚才他叫你叫什么?”
相沢也不禁摇头而笑,但脸上洋溢着满满的幸福与甜蜜,“他平时在家管我叫老婆大人,说我叫他干什么他就会干什么,不会反抗。”
“哈,看他如此尊重姐姐,真好!”王姽婳羡慕地道。
“他就是脑子笨,没有主见。”相沢虽然语气上听似责备,可欢喜的情绪溢于言表,“这个叫法也是师祖教的,说什么男女平等。”
“陛下真是伟大!”王姽婳感慨道,又情不自禁联想到申用嘉,“陛下为什么不教他这些呢?”
“妹妹是说妹夫?”相沢忙道,“妹夫是个明白人,什么都懂,不像小朱,所以师祖不会教妹夫为人处世的道理,而只会与他论及事业。”
“那是姐姐抬举他。”王姽婳一努嘴道,“我看他只懂得画画。”
“妹妹好像不满似的,这才刚成亲不到一个月呢。”相沢调笑道,“也不知当初是谁被妹夫迷得神魂颠倒,茶饭不思的两个月竟暴瘦六十多斤,难道那不是爱情的力量?”
“姐姐又来取笑,走,做饭去。”
“妹妹,做大名人的妻子,原本就该想到日后要承受更多。像小朱那样的普通人,又入不了妹妹的眼。”
“说得你好像很懂妹妹似的。”
“难道不是吗?”
另一头,朱八戒轻手轻脚,进去申用嘉的画室。
而申用嘉专心致志也没察觉。
他正在画一位女子,忽然感觉背后有一道黑影。
扭头一看,原来是朱八戒,吓得他本能地想将画藏起来,可显然已经来不及,不免带有两分怨气。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刚,刚刚……”朱八戒感觉有点不对劲儿,盯着那幅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