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缺点变成优点,还夸他有毅力有主见有坚持,不为外界所动,好像都变成了优秀的品质。
加上申用嘉确实也努力,除了画画就是画画,一点时间都不浪费虚度。
这一来二去的,王姽婳感觉自己的心慢慢地向申用嘉靠拢了。
想念一个人的时候,有时感觉度日如年,两年时间可不短。
“妹妹是不是又在想申公子了?”见王姽婳不吱声,相沢笑问。
“不瞒姐姐,还真是的。”王姽婳也没有撒谎,如实回道。
“不想他都难喽,如今妹妹走到哪儿都能听见人夸他。”
“姐姐有没有发现我最近瘦了?”王姽婳忽然跳转道。
“妹妹得了相思病,当然瘦了呀。”相沢找笑道,“而且因为得了相思病,妹妹如今胃口也不好了,原来见什么吃什么从不挑剔,可现在东西摆在妹妹面前都不吃,不瘦才怪呢。”
“不过这样也好!”相沢又笑道,“妹妹若能瘦成姐姐这样,那妹妹的美胜过姐姐百倍,绝对是倾国倾城之貌,当今皇后娘娘恐怕都不及呢。”
“你又在笑我。”王姽婳一撇嘴。
“我可没笑妹妹哦。”
“姐姐你说,他会不会也希望我瘦下来呢?”王姽婳又问。
“我想这个世界的男人应该都喜欢身材比例协调的女子。”
这对姐妹在一起反正无话不说,也从不藏着掖着。
“哦,”王姽婳点头,喃喃地道,“那我感觉两年时间差不多能瘦下来。”
“那就太好了!不过妹妹也要注意身体,不要为了能瘦下来整天饿着。”
“知道了。想着姐姐下个月就要成亲离开这里,我既高兴又失落。”
“放心,我会时常回来看妹妹的。”
“多谢!不过话虽如此,妹妹可不指望哦,姐姐成亲后,心里最重要的人肯定就是你相公,待有了孩子,姐姐哪里还有多少属于自己的时间?”
说起这个,王姽婳不禁有了两分多愁善感,接着又道:“除非像娘现在的年纪,孩子都长大了,只是等到这个年纪时,咱之间还会不会像现在这般亲密无间无话不说呢?”
“妹妹,一定会的,怎么变呢?”相沢信誓旦旦的样子。
王姽婳却摇了摇头,“未来的事情谁又能说得准呢?”
“妹妹,既然说不准,那就不说,咱只管过好眼下每一天。”
这头王家在积极准备婚事,那头以陈三为首的一帮年轻人却一则以喜一则以忧。喜的当然是小水牛下个月就要成亲了,忧的是他们一无所有。
尽管王家说了什么都不需要,可作为陈三他们心里感到愧疚啊。
难道真的什么都不要?可他们心有余而力不足,真的什么都没有。
其他孩子还好。
可陈三眼看着无能为力,他出去得时学院挣钱的心更加迫切了。
关键时刻原来钱是如此重要。
只可惜朱翊镠明确告诉他等王衡回来,也不知王衡什么时候能回来。
陈三日盼夜盼。
胡逸仙也很快收到了信息。他高兴得胡子都要飞起来了。
靠!小水牛居然当上御前侍卫,还下个月就要成亲。
朱翊镠信上还说,此次回京后让他就不必再回江陵城。
着实激动人心。
原本他也是要今年回京的,只是得与王衡一道,估计还需要几个月呢,没想到可以提前回去。
当然,什么时候回京比起小水牛结婚都是小事儿。
他可养育了小水牛好几年!那十个孩子都视如己出。
终于等到一个孩子要成家了,而且娶的还是王象乾的女儿。
朱氏集团没有人不认识王象乾,因为这里没有人不认识王之垣。
王之垣与曾经的张大学士府,也就是现在的朱氏集团有着不解之缘。
真不知小水牛走了什么狗屎运。
所以收到朱翊镠的信儿后,胡逸仙启程前逢人都要掰扯两句,而且只字不提相沢是王象乾的义女一节。
“我的孩子马上就要成亲了!”
“陛下封他做御前带刀侍卫呢。”
“娶的是兵部侍郎王象乾的女儿,也就是湖广巡抚王之垣的孙女。”
“哈哈,我的孩子是不是很牛啊?”
“……”
逢人说项一通后,与王衡、张静修告别,胡逸仙一个人启程北上。
而王衡什么时候回京,还得等朱翊镠的通知,他只能肯定是今年。
其实以他对业务与技术的掌握,觉得与胡逸仙一道进京也没问题,已经可以像张静修一样独当一面嘛,只是与朱翊镠约定的时间还没有到。
喜讯传到王之垣那里,让他一下子愣住了,好孙女婿娶的是谁?
相沢?相沢不是捡来被收养的婢女吗?侍奉孙女王姽婳的丫头呢。
孙女婿喜欢的人不是孙女吗?
不过仔细一想,王之垣好像也能立即明白儿子这样做的用心良苦。
只是这算不算棒打鸳鸯呢?
所以高兴终归是高兴,毕竟朱八戒仍是他的孙女婿,要叫他“老爷”嘛,但终究还是微微叹了一口气。
因为感觉多少有点不合他心意。
朱八戒这孩子实诚,以他眼光看很有福相,跟着他的女子肯定不苦。
不过他这个老爷身在武昌,也做不得主,既然儿子已经决定了,他唯有祝福,听说儿子要将孙女嫁给首辅申时行家公子,难怪儿子不答应朱八戒。
这样一想,他更能想明白儿子的用心良苦,换作谁也会这样抉择吧?
朱八戒与首辅家的公子……压根儿不在一个级别,这怎么比嘛?
申时行听说朱八戒马上要与相沢姑娘成亲了,也是高兴不已。
只是以他的理念,似乎有点想不明白,朱八戒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
不再喜欢他的准儿媳王姽婳,而喜欢上相沢姑娘吗?
爱上一个人或忘记一个人,难道果真只是一念之间的事儿?
瞧自己的儿子,爱上一个人怎么就如此费劲?
“你说那个小朱,真的喜欢相沢姑娘吗?”就寝时申时行问夫人。
“喜不喜欢又能怎样?”夫人自有一番见解,“且不说王侍郎收了相沢姑娘为义女,就是婢女配朱公子也绰绰有余。这好的一门姻缘,难道拒绝不要?”
夫人本还想补充,天下夫妇多,又有多少是因为两情相悦才走到一起?多半还是因为过日子,两人在一起久了自然会建立起感情的。
申时行没再多说,可内心却不以为然,感觉朱八戒不是这性格。
确实,朱八戒心情有点复杂,在朱翊镠面前说其实他也已经想通了,只是因为听从陈三的话,别让师祖担心,所以才那样说的。
但内心中,他也不知什么滋味儿。
一方面他要听师祖与老大的话,可另一方面他挂念的还是王姽婳。
以致于最近他笑得少了。
哪怕他已经当上御前侍卫,感觉心里头也还是少了点什么。
如果放在从前,他会说出来,但现在他有顾忌,要顾忌师祖与老大,还有岳父大人以及姽婳妹妹的感受。
陈老大告诉他,他这是长大了,成熟了,知道为别人考虑,而不是一意孤行,只顾自己的感受。
因为其他人也是为了他好,人总不能只为自己而活。
道理说了,他也懂。
但这个磨合的过程于他而言,多少还是有点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