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也不转弯抹角,“今天请二位来是想问,能否配出这样一剂药,吃了之后令人麻丨醉丨,意志力大减,甚至没有清晰的意识,问什么他便说什么。”
现实中有没有这种药真不清楚,反正在小说中看到过。
这会儿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令人昏昏欲睡浑身乏力尚可,但要说没有意志力甚至没有清晰的意识,问什么他便说什么,臣确实还没听说。”胡诚如是般回道。
“那李神医呢?”朱翊又问李时珍。
“臣亦不知。”李时珍摇头。
“可否以最快的速度实验、配置出来一剂呢?”朱翊问。
“不知陛下作为何用?”
“审犯人。”朱翊坦诚告知。
李时珍与胡诚对视一眼后,轻轻地道:“陛下,这样是不是等于摧残人的意识?好像有点不人道吧?”
朱翊掷地有声地道:“李神医,人道终究对于人而言,可有些人根本不是人,不需要与他们讲人道。”
“哦,臣试试看。”李时珍点点头,他看到了朱翊眼神里对某类人的愤恨。
原本对朱翊的感激就无以言表。
加上又相信朱翊的为人,所以提出一句质疑后,李时珍便不再说什么。
“不知陛下还有何吩咐?”胡诚又接着问。
“没有,就这一件事。”
“那臣与李神医尽快实验、配置,但恳请陛下不要抱太高的期望。”
“朕说心里话,非常期望有这样一剂药。”朱翊感慨地道,“就像前不久斩首的一百四十八名号称流民的人,问什么都摇头不知,有什么办法?”
“哦,臣明白了。”胡诚就此打住,而后与李时珍一道离开东暖阁。
……
而此时的王象乾还在武昌府,审问九名盗匪一无所获。
什么方法都用过。
可就是不顶用,好几次气得他直想将他们全都剁了喂狗。
甚至有时候都想采纳朱八戒的馊主意:将盗匪衣服全部扒掉,光着身子挂在城墙上供路人观瞻,看他们是不是连脸都不要了。
这天,王象乾又带着朱八戒去请教他父亲,去了也不墨迹直奔主题。
“爹觉得小朱的办法如何?”
“什么办法?”王之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不禁问道。
“老爷,就是将盗匪衣服扒光,挂在城墙上,看他们还知道害羞不?”朱八戒忙得意地抢道。
“这样做不合适吧?”王之垣咂摸着嘴,表示疑问。
“爹,其实孩儿也是另有想法。”王象乾进一步解释道,“先不说一丝不挂地将盗匪挂在城墙上是否合适,但这样做除小朱所言之外,还有可能引蛇出洞,看他们是否有同党来营救。”
“这倒是个方法,但一丝不挂……值得商榷。”王之垣诡谲一笑,“如果不是在我所辖行省之内,倒是无所谓。”
言下之意,只要不一丝不挂地挂在湖广境内城墙之上就可以了。
毕竟挂在武昌府城墙之上……这说出去太不好听,实在有伤风俗。
“老爷,那就让他们光着上身,”朱八戒又异想天开地笑道,“下身衣服让他们穿上,但剪去一大半,只遮住中间见不得人的部位就是了嘛。”
“这还不错。”王之垣笑着点头。
“爹,要不就这样做?”王象乾迫不及待地道,“真想赶在年底回京,可如果照这速度看,遥遥无期啊。”
这时候,他已经有点一不做二不休放手一搏的味道了,反正成败与否恐怕也只有这次机会。
也就是说,如果从这十八名盗匪口中依然得不到对破案的有用信息,那他真的没多少信心了。
“好吧。”王之垣这才同意,“想做爹支持你,不然怎么办?”
王象乾又嘱咐道:“爹,那还请你暗中调度人马城墙四周埋伏好,万一有同党来,可不能让他们跑了。”
“好,钦差大人说什么,我这个巡抚照做便是了。”王之垣打趣道,“不过钦差大人不要抱多大希望,毕竟上了你一次当,不可能再上一次吧?”
王象乾道:“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兴许有讲义气的人跳出来呢。”
……
徐文颖说干就干。
关于她“此生非陛下不嫁”的消息火速传遍京城大街小巷。
一来这消息实在太过劲爆,二来这两个主角也实在特殊。
所以一传十十传百,传播速度犹如滚雪球般,很快无人不知。
现在走到京城任何一个地方,都能听见有关这件事的议论声。
“要说这个礼部尚书的小女可真是奇葩哈,她只是见过陛下一面,居然就对外宣誓此生非陛下不嫁。”
“此女叫作徐文颖,小名颖儿,我认得的,自小思维与行为方式便异于平常女子,上门提亲的一波又一波,可就是没有一个能入她的眼,她自己还为自己立下一个什么`五不嫁`的规矩。”
“什么五不嫁规矩?”
“就是一游手好闲者不嫁,二油腔滑调者不嫁,三软弱无能者不嫁,四脾气暴躁者不嫁,五高富帅不嫁。”
“她模样儿赛过西施吗?”
“那倒未必,不过也称得上是标致的美人儿,她胜在敢作敢为的性格,就比如这次,世上哪个女子如此大胆,敢信誓旦旦地说此生非陛下不嫁?”
“就是就是,这样一说,既给陛下造成压力,到底娶是不娶呀,而且也给徐姑娘自己的退路全部堵死了,万一陛下爷没娶,将来还有谁敢要?”
“所以说徐姑娘与众不同呀!”
“为什么高富帅也不嫁?”
“她说高富帅多是纨绔子弟,不仅靠不住,不值得托付终身,而且都喜欢沾花惹草,身边女子多不胜数。”
“徐姑娘还真是有眼光。”
“但其实这件事儿最大的关键或叫乐趣,你们知道是什么吗?”
“什么?”
“徐姑娘她爹是礼部尚书,应该非常清楚陛下的心思,如今谁个不知陛下身边有皇后、淑嫔、德嫔娘娘?又有谁个不知陛下说过此生有她们三位足矣?可偏偏礼部尚书的女儿发誓此生非陛下不嫁,你们说这是不是很有趣?”
“有趣,的确有趣,徐姑娘这不等于是给陛下施加压力吗?就看陛下怎么处理了,是答应?还是拒绝?或是置之不理呢?要不咱们来打赌如何?”
“咱们几个打赌有多大乐趣?如果有兴趣可以去赌坊啊。听说京城有好几个赌坊都为此事押注开赌了呢,就押陛下到底娶还是不娶徐姑娘。”
“赌坊里的老板可真有头脑,这件事多劲爆呀,一个是皇帝爷,一个是礼部尚书的女儿;一个说有皇后、淑嫔、德嫔就够了不会再娶,而一个偏说此生非陛下不嫁……赚足世人的眼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