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什么话需要我们嘱咐的?”王象乾又虚心地请教道。
“小人不敢,只真心希望大人万事小心,这宗案子不好查,若有何差遣,小人定当在所不辞。”
“好,你总算是一个识时务的人。你可以回去了。”王象乾戟指道,“不过我得警告你,在我们还没见到何知府前,倘若我们的行踪被暴露了,而被人识别出身份,我可饶不得你。”
“小人明白,小人明白。”
正当这时,听见一阵马蹄声正向这边奔驰而来,隐隐约约好像还听见有人高喊:“东方头儿,你在哪儿?”
东方渐忙道:“王大人,卫所里的人找我来了。”
“去,将他们引开,暂时我还不想见他们,记住不要暴露我们的行踪。”王象乾再次叮嘱。
“知道了。”东方渐大松一口气,忙骑着一匹马飞驰而去。
“老爷,我们现在去哪儿?”朱八戒摸着自己肚子笑问道。
“这么快就饿了吗?”
“我要是什么都不干,坐着不动,就饿得慢;要是剧烈运动,尤其打架,那饿得可快了。”朱八戒眨巴着眼睛。
“那你想吃什么?”
“要不还是回去吃那家包子吧?”
“再回去,指定吃不安宁,你若想吃包子,咱换一家便是。”
“可换一家不一定有那家好吃,那家包子嚼得有劲儿,馅儿的味道也美。”朱八戒一副垂涎三尺的样儿。
“好吧,但一会儿你不许多嘴。”王象乾不想扫朱八戒的兴。今天确实多亏朱八戒出手。
“多谢老爷!一会儿我保证一句话不说。”朱八戒拊髀雀跃。
这样两人共乘另外一匹马去了。
……
东方渐吓得半死,总算有惊无险,恨不得立即飞回归德卫。
“我在这里。”
“我在这里。”
他循着前来找他的人奔去。
“东方头儿。”
“东方头儿。”
找来的是一队缇骑兵,约莫五十来号人,仗势不小。待他们驰到东方渐的跟前,一个个先是打量了一番。
“我没事儿,不用这样看我。”东方渐阴沉着脸呵斥道。
“东方头儿,那两个狗东西没有伤害到你吧?他们人呢?”
“好像你看见就能抓住他们似的?”东方渐没好气地白了一眼。
“……”缇骑兵无言以对。
“走,我们回去。”东方渐一摆手。
“啊?头儿,不抓贼了吗?”
“你想抓哪个贼?”
“那两个狗东西虽然厉害,可抓不着也得盯着他们呀!”
“你一个人去抓。”
“……”
“说了回去,你出门没带耳朵吗?”
“……”
“走。”东方渐率先飞驰而去。
其他缇骑兵只得乖乖地跟上,但心里十分纳闷儿。
……
。
由于朱八戒惦记着吃包子,而且还只想吃那一家的包子。
王象乾带着他又回来了。
“哎哟,这不是战神小爷吗?”
这回老板更是客气,一副掇臀捧屁的样,看见他们俩立马上前迎接。
称呼也从“客官”变成了“爷”。
然而高兴归高兴,老板内心也是无比焦灼,不停地往外看,生怕缇骑兵过来找茬儿,那帮人他可惹不起。
“二位爷,您们怎么又回来了呢?”
“嘿嘿……”朱八戒谨记王象乾刚才的嘱咐,咧嘴直笑,但就是不说话。
“老板放心,那帮官兵不会来的。”王象乾自然知道老板担心什么。
两人找了一处角落坐下。
“二位爷为什么要招惹上他们呢?您们初来乍到,恐怕还不知道那位头目是什么来头吧?”
尽管王象乾告诉老板缇骑兵不会先他们麻烦,但老板还是谨小慎微地一边说一边看向外面。
“不就是归德卫千户所下的一名百户长吗?”王象乾平静地回道。
“哎哟,我的爷,这还不够吗?”
“嘿嘿……”朱八戒直笑。
“那二位爷可知归德卫千户所千户是谁吗?”老板感觉两位好像一点儿都不怕百户长似的。
王象乾摇了摇头。
“千户所的头儿正是那百户长的叔叔东方赐,在归德府可是一号人物。”
“哦,难怪他那么嚣张呢。”王象乾也只是点了点头。
“可不?平常人见了他们,躲还来不及呢,两位爷可好,初来乍到就招惹到他们头上去了。”
“嘿嘿……”朱八戒还是笑,给人一种夷然不屑的感觉。
“哎哟,只顾着和两位爷说话,忘了给您们上吃的。”
“先来五笼,他说你家包子好吃,非得再来。”王象乾笑了笑,继而还刻意补充一句,“我们会给钱的。”
因为想着上一顿还有钱没找,好像这次来就是要吃回来似的。
“二位爷,不用,不用……”老板连连摆手,“这顿饭无论如何也不能再收您们的钱了,您们尽管吃便是。”
很快老板端上五笼热乎乎的包子。
“两位爷慢吃!”
“不够再来,管饱管够。”
老板热情地招待完,便到门口观风去了,看得出来他还是害怕。
五笼包子,照例很快没了。
王象乾只吃一笼,其余归朱八戒。
但两人几乎同时吃完。
“还要?”王象乾问。
朱八戒点头。
“几笼?”
朱八戒起初伸出一只手,随即笑了笑,又将大拇指与小拇指缩回。
“老板,给我们再来三笼包子。”王象乾喊道。
“不是不用掏钱吗?”朱八戒实在憋不住开口了。
王象乾脸色微微一沉。
朱八戒立马儿不吱声。
老板又给端上来三笼包子。
这下王象乾吃完了很想再聊两句。
“老板,刚才你说那归德卫的千户与百户如此嚣张,归德府的知府、通判难道不管,任凭他们嚣张吗?”
“自古官官相卫嘛。”老板讳莫如深地道。只此一句,不再他言。
“听说归德府知府极度推崇`无为而治`的理念,不知是为何意?”
“咱是小民,具体也不清楚,但听人说,无为而治可以总结为`三不`,就是不管、不得罪、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这么说,这里的人都知道无为而治哈?”王象乾笑了笑。
“可不?衙门里的人甚至还以此为荣喜欢四处吹嘘呢?”
“这有什么值得吹嘘的呢?”
“爷或许认为不值得,但衙门里的官员可不这样想。”
“这又是为何?”王象乾好奇地道。
“爷您想想,在归德府是不是知府的官儿最大?下面的官员无所作为也能升官发财,有几个不喜欢这样的上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