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话,朱翊还是对台湾更感兴趣,因此又强势地将话题拉回来。
毕竟,与复杂的辽东局势相比,要发展与建设一穷二白的台湾……这个似乎,哦,应该说确实更难。
“师父,徒儿真没仔细想过发展与建设台湾的问题。”努尔哈赤本着自己内心如实回道,“但依徒儿之见,但凡用一点心思,台湾岛上的人就不会饿死。师父说台湾物产丰富,是一座宝岛,徒儿打心里认同。”
“好了,你先回去休息两天,师父有事再传你。”朱翊摆手送人。
“那师父,徒儿先去了。”努尔哈赤也不墨迹,躬身而退。
朱翊则立即去慈宁宫向李太后汇报。李太后一直在等信呢。
但其实,也只是去报平安而已,该告诉李太后的早就已经告诉了。
况且,以李太后的聪明睿智,即便不告诉,她也知道朱翊钧在台湾会是什么心情、是什么状态。
自己大儿子什么性子,她这个做娘的还不清楚吗?
朱翊坚决不提供经济的援助,朱翊钧不伤心动怒才怪呢。
……
而就在努尔哈赤回京的当天,台湾那边的海盗又发难了。
但这次不是为了抢劫,而是为了报复。他们明确指出要报复努尔哈赤。
原本努尔哈赤再三叮嘱过马栋,不能让他离开的消息传到海盗们耳里。
马栋也做好了功课。
然而无奈海盗不傻,而且他们已经发现了有几艘船离开,虽然并不清楚努尔哈赤是否就在离开的船只上。
但可以试探啊,一试就知道。试探的方法很多,比如破口大骂。
想着以努尔哈赤的性子与能耐,他还能忍得吞气任由让人大骂?
如果没有动静,那就只能说明努尔哈赤已经离开人不在台湾了。
道理就这么简单。
海盗确实也是这样试探出来的,连续骂了努尔哈赤三天,都不见人出。
那对不起,攻吧。
所以,海盗们上了岸,报复行动就这样开始了。
在他们眼里,没有努尔哈赤,就好像奈何不了他们。
停留在这样的认知之上,当然让他们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如同屯门海战。
。
虽然努尔哈赤离开了,但台湾岛上还有马栋大将马芳之子。
上次与海盗的角逐中,因为要掩护朱翊钧,加上后来努尔哈赤又来了,所以马栋的实力并没有展现出来。
海盗们还以为剩下的都是病猫呢。
但他们为了报复而来,倒是做好了充分的准备,登陆上岸的足有千余人。
好死不死的,他们一上来恰好与马栋率领的一队巡逻的将士碰面了。
正所谓敌人相见,分外眼红。
海盗特意前来报复,心中充满了愤怒;而马栋他们更为愤怒,来台湾的途中就遭遇海盗们袭击以致伤亡惨重,又抢走了他们的物资与财产。
马栋他们也想寻机报仇啊!
这下可好,海盗居然主动送上门。
那还等个屁?一个字:干。
况且努尔哈赤训练时就已经告诉过他们:以后镇守台湾指定还要与海盗倭寇们作战,这是不可避免的,想要取得胜利,必须有信心、勇敢,拼命地干就完事儿了,否则就会被人干。
马栋深得其精髓。
与海盗刚一相遇,他便冲锋在前,大声呐喊以鼓舞士气:“台湾以后就是我们的家,绝不允许任何人侵犯。有来犯者,必诛杀之,冲啊!”
“有来犯者,必诛杀之,冲啊!”
“有来犯者,必诛杀之,冲啊!”
“……”
将士们前赴后继,一边冲锋一边呼喊。确实,血淋淋的现实让他们已经明白:不杀海盗,海盗就会杀他们。
即便不死,可如果被海盗驱逐出台湾,那他们最后同样也是死路一条。朝廷岂能容许他们当逃兵?
所以,遇见海盗不仅仅是要报仇以雪前耻,也是为自己的前程而战。
于他们而言,没有退路了。
唯有战。
来时途中被海盗袭击是没办法,可现在不一样了,在陆地上。
而且士气也大不一样。
至少人数上占着优势。一对一干不过,那二对一三对一四对一总行吧……海盗也是人,不信那个邪!
两兵相遇勇者胜。
高昂的斗志是取胜的关键。
因此这一战马栋他们大获全胜。
打得海盗们找不着北,最后抱头鼠窜,逃走的都不到一半人。
而且此战他们没有运用任何的战略战术,也没有先进的火器战备,就是勇敢地去战斗,去拼,去磕。
虽然也有伤亡,但他们赢了,成功地将侵略者赶跑了。
当前的条件依然很艰苦,但无疑让他们镇守台湾的信心大增。
只是朱翊钧依然整天闷闷不乐。
且有变本加厉的趋势,动不动就发脾气。
饭菜不好吃发脾气,被蚊子咬一口发脾气,看见一只老鼠发脾气,茶水不合他胃口也要发脾气……
逐渐地,没有几个人敢见他了。
马栋本来就不愿意多见,一见朱翊钧就光听他抱怨,能不见则不见。
邱他们起初还挺乐意见的,总想着汇报工作如何展开,毕竟在台湾朱翊钧是王。可见一次骂一次,朱翊钧不是骂他们就是骂朱翊,反正就没有消停的时候,慢慢地也烦了,最后他们索性学马栋,来个眼不见为净。
这样,除王喜姐她们那些女子,朱翊钧越来越不受待见了。
可无论是马栋还是邱,他们都心知肚明,这样下去肯定不行。
至少不是理想状态。
还得依靠朱翊钧的觉醒。倘若朱翊钧不振作,那下面这些人太吃力了。
可朱翊钧什么时候能收心振作起来呢?谁也不敢说,甚至不敢抱希望。
马栋与邱几次会面商议,只可惜商议来商议去,也找不到一个两全其美的解决办法,最后还是只那八个字: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遇到朱翊钧,这是他们的命啊,不然让他们还能怎么办呢?
来时就已经想到了很难,但没想到最难的,居然是与朱翊钧的相处。
……
王喜姐是个玲珑剔透的人,她明显感觉到了这种状况。
这天朱翊钧又喝酒麻丨醉丨自己。
王喜姐一把躲过他手中的酒杯,苦口婆心地道:“你不能这样下去了。”
“给我,把酒杯给我。”朱翊钧当即脸色一沉不高兴,但忍住了没有发火。
这是得益于王者姐这阵子对他的悉心照料与不离不弃。
若是放在当皇帝那会儿,朱翊钧这时候还不得暴跳如雷?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朱翊钧当皇帝时,王喜姐断不敢夺他酒杯。
此一时,彼一时。
王喜姐心疼地道:“王爷,你到底想要消沉到什么时候?”
朱翊钧冷笑道:“你让我怎么办?这里一无所有,又不提供经济支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还能做什么?”
王喜姐也不是第一次说了。
每次说时朱翊钧都是这个态度。
好在王喜姐脾气好,不急不躁,总是心平气和。
“王爷要将这里当作自己的家,将镇守这里的将士与官员当作自己的亲人才行啊,王爷不仅自己消沉,还动不动拿他们出气,让他们的心都凉透了。王爷你想想,如今还有几位官员敢向你汇报工作了?再这样下去,王爷可曾想过后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