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处是船只底部被砸烂了,有两艘船还没有完全沉没,而且经过检查能够判断出才刚刚发生不久。
由此,努尔哈赤已经确定,朱翊钧他们已经遭遇到海盗或倭寇的第二次袭击了,赶紧下令向前追。
……
所剩干粮勉强糊口两天。
然而两天的航行,并没有让朱翊钧他们抵达东番,船上的干粮完了。
于朱翊钧、马栋他们而言,拿什么填饱肚子,成为眼下最大的问题。
勉强糊口两天已经饿得不行了。
如果没有吃的,继续挨饿下去,那船上的人真的会疯掉。
可现实就是没有吃的。
朱翊钧还凑合,马栋专门给他留了些口粮,可其他人就惨了。
怨声四起。
“到底什么时候能抵达东番呀?东番到底在哪里?竟如此之遥远。”
“如果再看不到希望,不知东番何时能抵达,我们就要饿死了。”
“我们为什么要来东番?已经遭遇两轮袭击,倘若再遇海盗或倭寇,我们哪有力气反抗,岂不是只能等死吗?”
“……”
虽然这里还是台湾海峡,可也是茫茫看不到尽头。
又没有人敢单独前去探路。
马栋在稳定军心的同时,召集随行官员一道商议,如何解决眼下的问题。
人是铁饭是钢。
填饱肚子才是第一要务,可摆在他们面前的是残酷的现实,他们唯一能够想到的就是捕鱼充饥。
在海上真的是别无他法。
然而,即便是他们想到了捕鱼,也困难重重发现进行不下去。
他们没有带捕鱼工具。在海上难道凭借双手双脚还能捕到鱼?
虽然说办法总比问题多,可眼下他们真的是黔驴技穷了。
“无计可施,我们只能提速前进,希望尽快赶到东番。只有到了岛屿上,我们才有活下去的希望。”
邱作为这次文官领队,与马栋商议后,他如是般说道。
马栋当然赞成。可他也要想着,或者说要做最坏的打算,倘若一两天还到不了东番的话,怎么办?
他得为船上的人负责呀!
“捕鱼没有渔具,那我们试着钓鱼如何?”马栋建议道。
“钓鱼?怎么钓?”邱问道。
“我们不是有针线吗?”
“可没有鱼饵呀!”
“番王爷那儿还有少许干粮,我们试着作为鱼饵,看行不行。”
“这倒是个办法,就不知番王爷会不会让出仅存的那一点干粮。”邱疑虑地道,“况且以干粮当鱼饵不一定有效,还有我们破浪前行惊动了鱼儿,它们又怎会上钩呢?即便能钓上来几十条,这么多人,怎么够吃?”
经这么一说,马栋觉得钓鱼还真不适合,可怎么办呢?
总不能坐以待毙等死吧?
正当焦头乱额之时,忽然听到兵士大声惊叫:“不好,看,又有海盗来了。”
马栋神情一紧豁然惊起。
当即跳到最大的那艘船上眺望,果然见有几艘船正在他们靠近。
马栋的心扑通扑通直跳。
他倒不是因为害怕海盗,而是担心船上的人已经没有了任何斗志。
瞧,这里的人,无论士兵,还是文官,或是愿意迁徙的百姓居民,一个个都犹如惊弓之鸟慌作一团。
“大家不要惊慌!”马栋只得安慰鼓励道,“大不了跟他们拼了……”
可话音刚落,便有人抗议:“快要饿死,我们拿什么与人家拼?”
又有人惊叫起来:“看,他们很快就要追上我们了,怎么办?”
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包括马栋在内都着急,他们已经不能再遇海盗或倭寇的袭击了。
“兴许是自己人呢。”马栋灵机一动如是般鼓励道。
“这怎么可能?”
“我们不是已经派人通知朝廷了吗?”
“没有陛下的指示,通知福建衙门有什么用?说句不好听的,他们或许希望我们葬身海底呢。”
“这话什么意思?”
“马将军怎么糊涂了?番王爷原本是皇帝,可被原本的潞王爷取而代之,番王爷心里痛恨当今皇帝爷呢。而作为皇帝爷那边,为什么留下番王爷?多半是为了维护皇室的面子,如果这时候番王爷遇难,恐怕有许多人都暗中拍手叫绝呢。”
说话的人声音很小,但很显然对马栋可谓掏心掏肺,否则一般人也绝不敢说这种话。
……
。
马栋似有所思的神情,忽然意识到什么似的低头沉吟不语。
是啊!
他想着朱翊既然取而代之当了皇帝,为何还要给朱翊钧留一条生路?多半是为了维护皇室的面子。
可如果这时候朱翊钧海上遇难,那是不是有许多人暗自高兴呢?
不然,福建衙门为什么没有派人来营救他们,或给予他们帮助?
是不是真的因为想到这一层?所以福建衙门才要请示而没有行动?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坏了……
马栋忽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可转念一想,他又觉得不可能,因为出发前朱翊叮嘱交代过的话,还在他脑海里回荡。朱翊分明告诉他,定要确保朱翊钧的安全。
这不会有假。
一念及此,马栋摆出一副理直气壮的姿态说道:“不可能,陛下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番王爷。”
“马将军真心这样认为吗?”
“嗯。”马栋笃定地点头道,“我相信陛下!相信自己的判断不会错。”
“此时马将军还是不要议论这个,看吧,盗贼已经逼近我们了。”
有士兵提醒道。听得出来这名士兵声音中的恐惧。
马栋大声说道:“我们别无选择,只能勇敢地面对,无论对方什么来头,恐惧只会让我们死得更惨。”
说话的同时,马栋还紧握拳头。
然而,除了紧张与恐惧,也看不出船上的人有勇敢面对的决心。
对面的船靠近了。
马栋下令停止前进。
既然没有办法,恐惧也得面对,那就索性停下来静观其变。
毕竟他们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了。
金银珠宝全部都散尽了嘛,盗贼与倭寇赶来图什么呢?
又还能图什么?
停下来看看他们是敌是友,如果真是海盗他们赶来干什么?
双方都停下来了。
忽然,听见对面船头上的人铆劲儿喊道:“你们都听着,留下船上的女人再前行,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娘的,马栋听了只想破口大骂,与他们大战一场,原来是为了女人!
财物抢走了,又来抢女人。
岂有此理!
可是,以眼下的情形状况,又不能与他们开战。说与他们拼了,那是实在没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但凡有一线生机,拼命都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因为实力不允许,还必须确保朱翊钧的安全。
如果此时此刻是在陆地上而不是海中,自然另当别论。
然而,他们要抢走女人!
岂能答应?
他们肯定不是为了抢百姓居民中的女子,而是为了抢朱翊钧带来的女人。
她们有姿色。
……
对于对方的要求,朱翊钧与王喜姐他们也听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