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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赵灵素一动不动地坐在梳妆台前默默流泪,手里还拿着一条白绫。

朱翊忙惊问:“素素,你怎么了?”

问话的同时,他已经迈到赵灵素的身边,见赵灵素依然纹丝不动地坐在那里,朱翊轻抚着她的肩膀,又柔声问道:“素素,你到底怎么了?”

赵灵素身子这才微微抖动一下,唉声唉气地道:“潞王爷,刚医生看了,说我的眼睛虽然能治,可至少需要半年时间方能复明,复明之后还不能断药,需要再精心调治半年时间,才能保证双眼完好如初。”

“挺好的啊!”朱翊忙道。

“可是这样的话,我非但一年不能服侍你们,还要你们照顾我一年,而且还要花不少的钱买药,我,我,我……”

“哎,原来你是为了这个而流泪的啊?”朱翊松了口气。

赵灵素哭道:“我只是一名侍婢,不能伺候主人,反过来要主人伺候我,医生说了,一年下来最少需要两万两银子的医药费……这,这,我于心何安?”

李之怿插道:“我劝说半天,可素素就是不听,还说拿根白绫上吊自杀一了百了算了!我又不敢离开她去找大哥来劝,只好守着她。”

朱翊一本正经地道:“素素,我再说一遍,第一,我们从来没有将你当作侍婢来看,我们是平等的;第二,你跟我那么久,难道还不了解我,我是一个在乎两万两银子的人吗?如果你这样看我,那岂不是寒了我的心?”

“潞王爷,不是,不是这样的。”赵灵素急道,“只是我觉得过意不去,过不了自己心理这一关。”

朱翊又认真地道:“素素,从现在开始,你像之怿一样,再也不要叫我`潞王爷`了,叫我`大哥`吧。”

“大,大,大哥……”

……

九月八日上午,位于江陵城南部五六里许的太晖山上以及山下,放眼望去但见万头攒动人流如潮。

幡旗、挽幛、纸人、冥钱等各色冥器,密密匝匝摆了好几里路。

今日要在这里举行前首辅大人,即文忠公张居正的下葬仪式。

只等执事官一声令下,这些物件儿全都得焚烧。

湖广道各衙门数百名庶官藩皋、郡邑守丞都先后赶来这里。

先于他们当地官员赶来的,除了大公公冯保,还有南北两京的勋贵臣僚等显要人物或是他们派来的代表,他们也都仿效万历皇帝以及两宫皇太后,遣人致祭敬奉哀仪。

对这些官员的接待,名义上由张居正两个弟弟张居易和张居敬负责,但实际上办事儿的全是荆州府的官员,上百号人为此事一连多日忙得脚不沾地。

这个时候,万历皇帝还没有明确显露出清算张居正的心思,张居正一线上的官员,除了吏部尚书王国光开籍回乡外,其他的都还坚守职位。

所以,此时此刻的张居正,尽管已然作古不在人世了,但依然是一个让人顶礼膜拜望尘莫及的神话。

从葬穴的勘定,到葬日的定夺,都是钦天监和礼部的官员,依据万历皇帝的指示奉敕操办的。

九月八日一大清早,盛着张居正遗体的上等楠木棺材抬出了张大学士府。

张居正的长子张敬修亲自执前导,次子张嗣修,三子张懋修,四子张简修,五子张允修,幼子张静修,都是披麻戴孝。

一个半时辰后,出殡队伍来到了太晖山。江陵城属于平原地带,太晖山说是山,但准确地说其实就是一个稍高隆起的土阜。

此时,安置张居正棺椁的土井早已打好了,钦天监风水师为张居正下葬的时辰选定在下午未时三刻他们认为这是安殓入土的吉辰。

墓井从勘定后就开始挖凿修筑,数百名工匠民夫夜以继日,耗时两个月才得以修筑完毕。

安殓入土后肯定还得修葺一番。

此时,远看是一座硕大的土堆,四周砌了花岗石围墙,前面的神道是青砖铺地,两边的石人石马都已各就各位。

神道连接墓穴的地方,是一条长约十几丈的坑道。

张居正的上等楠木棺材就停在这坑道口上,只等时辰一到,就把棺椁抬入墓井中安放,然后再将这坑道掩土平整修理好,下葬仪式就算结束。

朱翊在名义上是为祭拜张居正而来的,所以今儿个他当然也在其列。

只是,他没有像冯保那样站在显耀的位置上,而是走在人群堆里,毕竟他已经不是潞王爷,只是普通人一个,将自己的位置摆得很正。

这太晖山地形开阔,土阜下面的旷地上可以容纳数千人,眼下已是塞得满满当当的。旷地四周站满了担任警戒的军士,在警戒线之外,更是里三层外三层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群。

估摸着吉辰差不多了,张居正六个儿子走到坑道口楠木棺材前站定,忽然听得近处传来“嗵、嗵、嗵”三声炮响,这是执事官让人报告吉辰已到。

本来还有些喧闹的现场,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如此盛大的葬礼,荆州府的百姓就是从上十八辈儿数下来,也没有谁开过这等眼界。

除了啧啧称奇,还是啧啧称奇。

说怪也怪,却说炮响之后,本是响晴响晴的天儿,天空中忽然就飘起了厚厚的乌云。乌云横过头顶,盘旋着,鸣叫着,愈来愈强的南风将它们逐渐推向远方。破絮般的铅云越压越低,仿佛有黑的山鬼鼓翼而来。

忽然遭遇这等天气,其他人还没有什么。站在人群堆里的朱翊不禁打了一个寒战,喃喃地道:“张先生下葬遇到如此幽冥之景象,天道不虚啊!”

这时旁边一人听见了,也不知道是谁,看了朱翊一眼,问道:“这位小兄弟,什么天道不虚啊?”

朱翊灵机一动,连忙如是般解释道:“哦,就是老天爷也长眼,居然知道为张先生默哀!”

朱翊本意当然不是这样。

他是想到历史上的张居正死后非常惨,被万历皇帝清算还抄了家,害得张家人死的死贬的贬……

此时,老天爷像是提前预感到了似的,竟忽然间变了脸。

朱翊感慨的是这个。

刚一解释完,听得执事官“”的一声敲响了铜锣,接着响亮地喊道:“恭送文忠公入冥宫。”

喊声一停,早有侍者将一碗还是温热的雄鸡血递到张敬修手中。

这号称是楚地的风俗,为死者封墓之前,须得先将雄鸡血洒于墓道中,其意是驱邪,灵魂安息于此。

洒鸡血者必定是死者的至亲之人。张敬修作为张居正的长子,责无旁贷地要担此重任。

张敬修接过一碗鸡血,走在楠木棺材前面,一路把鸡血洒到女井口。当最后一滴血洒落地上,他按照礼仪将大磁碗猛地掷向棺材盖击碎。

随着这一声碎响,执事官又高声喊道:“拜送封君”

这声音平常肯定是训练过的,听得让人觉得雄壮而又凄凉。

旷地上数千名披麻戴孝的官吏以及张家远近亲疏各房亲戚,一下子像暴风吹过的草丛一样,齐刷刷跪拜下去,登时哭声震野,感觉“孝子如潮”。

“一拜”执事官高喊。

所有白色的孝帽都贴在地上,活如一团团放大了的白色菊花,整齐划一地朝着墓道口摇曳(跪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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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巅峰第3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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