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慢悠悠地展开画像一看,果然,只见画中女子似笑非笑,光润玉颜,转眄**,脸若银盘,眼似水杏,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如描似削的身材,怯雨羞云的情意,真个是灵秀天成,观之可亲。
付大海在旁一直陪笑着。
朱翊端详着画像,脸上也逐渐露出笑意。
如果李之怿果真如画中所画的那样,那绝对是个大美女。
她的美,单看画,给人一种“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之感。
尤其是她嘴巴嘟嘟的样子,让朱翊第一时间想起穿着大红风衣嘟着小嘴的林黛玉(当然是陈晓旭版的)。
来到这个世界,朱翊见过的美女也不少,像陈太后、李太后、王皇后、永宁公主、赵灵素……拿到后世都算是女神级别。
可与画中李之怿相比……倒也不是说李之怿比她们漂亮许多,而是更能抓住朱翊的心。
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见之忘俗”。
“潞王爷,怎么样?”付大海一副邀功请赏的神情。他看出了朱翊的满意。
“这是李之怿的画像吗?”
“潞王爷,您就说漂不漂亮吧?”付大海要流口水似的。
“还行。”朱翊违心地给了两个字的评价。
付大海微微一滞,显然没有达到他的预期。“潞王爷,听那画师说,李姑娘只会比他画的画更漂亮。”
“是不是真的啊?”
“潞王爷,千真万确,奴婢问了府学胡同好几个人,都说李姑娘的美举世无双。”
朱翊点了点头,这样说李之怿的长相肯定过关。他继而又喃喃地道:“就不知她性情如何?”
付大海忙道:“潞王爷,这个奴婢也打听了,都说李姑娘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就没有一个说她不漂亮或是不好的,收到一致好评。”
朱翊又端详了画像一番。
付大海接着道:“如果潞王爷对李姑娘的长相还满意的话,那奴婢再去打听一下她的生辰八字,靠看与潞王爷合不合。”
“不必了。”朱翊一摆手,他可不信那一套。
什么缘分?什么生辰八字?只要男人足够牛批,女人都说与你有缘分,生辰八字都特么是合的。
“那奴婢先恭喜潞王爷!”付大海还以为朱翊对李之怿一见钟情,就这样选定她为王妃了。
朱翊道:“八字还没一撇,人都没见过,恭喜什么?”
“潞王爷只要看得上,您说行,那还不是李家祖坟冒青烟吗?”
“本王名声可不咋滴,万一人家看不上咱呢?”
“……”付大海又是一滞,心想潞王爷何时变得这么谦虚啊!
“她家住哪儿?”朱翊问。
说实话,他对李之怿还是蛮期待的,至少第一眼感觉挺好。
原本以为第一感觉长得漂亮最关键,等看到画像后才发现原来最关键的是那种让人心动的感觉。
漂亮的女孩儿很多,但不一定对你的胃口。
嗯,找对象,最重要的还是得有感觉。
无疑,朱翊对画像中的李之怿感觉很好。
就不知现实中如何。
所以他想去看看。
毕竟这是一辈子的事,不得谨慎点?
历史上的朱翊在对待女人上继承了他爹的基因:好色。
差别只在于他爹喜欢各式各样的女人。用他娘李太后的话说,宁可让身边的女人都烂在锅里,也要到处捞野食儿吃。
而朱翊却喜欢占有女子的初夜权,似乎只对处丨女丨感兴趣。
然而,现在的他拥有不一般的灵魂,总不能再那样无耻了。
须得做一个高尚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
虽然他现在也不敢保证将来只娶一位王妃,这毕竟是在古代,且不说他是王爷,即便普通人,一生也不可能只遇到一位喜欢的女子。
但他可以保证绝不会像历史上朱翊那样祸害女子,霸占人家的初夜权,然后又不管了。
只要喜欢,在对方不反对的情况下,倒是可以娶,但娶了一定会善待的。
在他看来,这是底线。
付大海回道:“潞王爷,李姑娘的家就在府学胡同口。”
“吃完早饭瞧瞧去。”朱翊满脸的憧憬之色。
“您是让奴婢也一道去吗?”付大海还是习惯自称“奴婢”。
朱翊点点头。
付大海尴尬地笑了笑:“潞王爷,您总说奴婢长得又丑又老,奴婢去了,会不会有碍观瞻吓着李姑娘?要不还是让小康子陪您去吧?”
朱翊摇头道:“那不行,就是因为你长得又丑又老,所以才让你去的呢,因为这样才能衬托出本王的帅气啊!”
“……”无语,付大海脸上的笑容瞬间僵滞。
用过早膳,两人微服出宫。
尽管微服,可朱翊依然衣着光鲜,一身主子打扮,毕竟要去见那个啥嘛。拿到后世,不就是去相亲吗?当然得注意形象。
相比之下,付大海衣着就朴素多了,俨然一副仆人的模样儿。
到了北京府学胡同口。
“潞……”
“咳。”
付大海刚一开口,便被朱翊一声咳嗽外加一个大白眼叫停了。
“哦哦哦,主子,”付大海连忙改口,指着胡同口顺着数的第三户人家,介绍道:“那便是李姑娘家,咱就这样进去吗?”
“你说呢?”
“感觉是不是有点儿突兀?”
朱翊望着李得时的家,咂摸着嘴道:“不是有点儿突兀,而是相当的突兀。”
“那怎么办?姑娘家平时很少抛头露面,若不进去她家,恐怕见不到李姑娘本人。”
“当然要进去啊。”来了不进去岂不是浪费感情吗?可找个什么理由呢?朱翊思绪飞驰。
此时正值初春,北京的天儿还很冷,寒风拂面如同刀割一般,人们都躲在屋里不肯出来。
候了半天,胡同里都不见一个鬼影子。
朱翊扭头一看,见付大海正冻得瑟瑟发抖,忽然灵机一动,计上心来。
“付大海。”
“主子。”
“装死会不?”
“啥?装死?”付大海一愣。
“天儿这么冷,走,咱走到她家门口,你假装冻晕过去,然后我敲门求助,进去暖和暖和身子。”
“这……”付大海犹犹豫豫的样。
朱翊脸色一沉,呵斥道:“这什么这?就这样定了,一会儿演技放好点。若是演砸了,看回去不得钢鞭子伺候。”
“好吧。”一提到钢鞭子,付大海浑身一激灵,立即想到那日抽打张鲸时的情景。
朱翊一摆手。
付大海乖乖跟在后头,一边酝酿情绪,一边假装身子颤抖。
走到第三户人家门口,朱翊朝付大海挤了挤眼。
付大海二话不说,就地一倒。
朱翊立时焦急地呼喊起来:“海子,海子,你怎么了?”
付大海闭上眼睛不搭理,不是让演晕死之状吗?赶紧敲门去啊!地上怪冰凉冰凉的……
咚咚咚!
咚咚咚!
朱翊跑过去,将李得时家的大门敲得咚咚响,一边敲,一边喊道:“快来人啊!有人在家吗?”
吱呀!
大门开了,一位约莫三十五六的男子探出头来问:
“这位小哥,怎么了?”
想必这位就是李得时吧?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看起来确实挺俊郎。种好啊!难怪能生出那么漂亮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