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呀,你不认识我,刚才你救了我们的命呢。”我眨了眨眼,这才发现,天仍旧黑着,我身边,一溜蹲了五个人。
其中一个,高人模样儿,假老道空精子。另外四人,则是倒斗四人组。
打我那个,估计是老四,这会极其好奇地用一对无比二货的眼神盯着我。
“哎,你看,你看他醒了哎,醒了。”老四伸手指我,同时扭头示意他们老大猫哥来看。
猫哥朝前探了探头,伸手竖了个大拇指:“兄弟!汉子,猛人!高手!在下包小五!道上绰号猫哥!今日得逢你搭手,救了我们兄弟!大恩不言谢,他日兄弟必定舍命相报。老四,收拾东西,走。”
“哎,你干嘛,问问他,会武功不,要是会教咱们呐。”
“妈蛋!”猫哥伸手一耳雷子。
老四:“次奥,你打我,你打我干啥。那个什么,高人,我先走了,以后有空再聊哈。”
倒斗四人组跟我抱拳,行礼,然后一个个地猫了腰,嗖嗖,全遁了。
我扭头看空精子:“怨尸呢?”
空精子捋须高人状:“尘归尘,土归土喽!”
我一愣:“啥意思?”
空精子摆手:“哎,就是全灭了,被你给灭了。”
我苦笑说:“就这么给灭了。”
空精子还想说什么,就在一瞬间,耳边突地传来轰的一记闷响。
我一个激灵,翻身坐起,这时看到那尊没了盖子的大鼎不知何时竟然陷落到了地底。
一股股腥臭难闻的气味,混杂着灰白相间的雾气,狰狞着冲天涌动。
不知怎么,这时我心里忽然生出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下意识地抬头,漆黑夜空中,感觉好像有一对眼睛在凝视我。
稍许,打了个寒战。全身为之一冷,然后我脑海听到了一记笑声……
哈哈哈哈!
我可以确定发出这动静儿的一定是个老爷们儿!纯种的,很劲朗的老爷儿。这是其一,其二这道声音不是通过空气震荡传入到我耳朵里的,如果用一个科学说法,就是那货直接把声音作用到了我的听神经!然后我的神经,把这一信号传入大脑,接下来,我就听到这动静了。
笑声过后,还没有完。我下意识地闭了眼,瞬间我看到了一个穿了大紫道袍的道士。
可惜,我没能看到他的正面,只是一个消失在茫茫夜色中的背影,以及那件拉轰的紫色道袍!
当我再次睁开眼时,我发现假老道空精子在打哆嗦。
他指着空中,上下牙一个劲地磕打说:“摊大事儿了,摊大事儿了!出来了,出来了!”
我深吸口气,压低声音问:“什么出来了?”
空精子咬牙:“一条大魂!一条已经修练成精的大魂!”
我没理会空精子的念叨,转头去找老三。老三就在不远处的一个泥地里躺着,他身下有一洼水坑,身前身后遍布了黑色的粘稠液体。
空精子跟上来,指着那些液体啧啧说:“兄弟,看到没得!这个就是方才的那条怨尸。你用雷木剑碎了尸中怨念,它聚不成形,就散成一滩的污物了。”
我哦了一声算是答应,直接蹲在老三身边,查看我这位可怜的兄弟还有没有活气儿。
情况还算不错,呼吸心跳这些生命体征还算平稳,只是人仍旧昏迷不醒。
此外,我在老三紧握的右手上发现了一只玉镯。
通体晶莹,奶白,看上去像是身价高贵的和田羊脂玉。
“兄弟,醒醒,醒醒,兄弟!”我伸手抽了老三两个耳光。
这货两眼紧闭,仍旧不肯睁开。
我抬头看空精子:“我兄弟这是怎么了?”
空精子咂巴下嘴,蹲下来,翻了翻老三眼皮,又试了试脉搏,最后又趴在老三身上,对准他的鼻子嘴巴闻了闻,末了皱眉说:“这是让尸气伤到生魂了。这个……”
我一把揪起空精子脖领:“能治不?”
空精子苦个脸:“少年呐!你也不是不知道,老夫就是个半吊子!这身行头,全是拿人家地!我……要说喊个魂啥子地,我兴许能帮上忙。这个,这个得请真正道家人物出来!行那个医魂的手段,方能救过来。”
我:“医院不行吗?”
空精子摇了摇头:“要不得,这个病,要是去了医院,就是花钱等死!”
我蹲地上想了一会儿,然后抬头对空精子说:“你跟我回家!”
昨天发生在我身上的事,太过离奇,坎坷,惊险,难以让人相信了。毫不夸张地讲,倘若我把这些说出来,我将接受的命运只有一个––顺利入住某精神病医院。
我们现代社会,绝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出现。
如果是假的,会说那人是骗子。如果是真的,会不惜一切代价采取任何可能的手段封锁消息。如果封锁不了?那么OK,当事人全是精神病!
其实,不单我们这么干,美国,欧洲,全都这样干!
尤其欧洲,在漫长的黑暗教廷时代,你不能提科学,你提科学就会让人烧死。然后现在呢,你不能提‘这个’你提‘这个’你会被人精神病化。
世界就是这么有趣!好玩儿!真的……
坦白讲,我不知道老三会不会死。按理说,老三这副人事不醒的样子,我该着急才对。可恰恰相反,我却显的轻松愉快,全然没有一开始他让那条怨尸抱着时的紧张和不安。
现在,我对这类的神秘,边缘,潜存在的东西可以说是两眼一抹黑,完全抓瞎的状态。
唯一能帮我的人,就是假老道空精子。
这货虽然是个贼,骗子,假老道,但我知道他多少懂一些这里面的东西。也就是说,肚子里还是有货地!
正因如此,我胁迫了假老道。
理由就是,倘若他不跟我走,不帮我,我就报官,告他盗窃珍贵文物,假冒道士,招摇撞骗。
假老道允了,没反抗,没挣扎。
临走前,我们打扫了战场,雷木剑和那件包了法印的衣服被找到。剑很好,没断,没折,只是有些脏,黑呼呼的,估计需要清洗。衣服上也沾了腥臭难闻的黑水。那味儿,可以说是我有生以来,闻到过的最臭的东西了。
我和老道架着昏迷不醒的老三,一步步踉跄走出工地。
沿街又走了一长段路,路两边没车,我们就找了个地方休息。结果,凌晨五点的时候,又下了一场雷阵雨。
多亏这场雨,给我们身上的臭气冲掉不少。
五时三十分左右,好不容易打着一个车,又加了价,人家这才肯拉我们。
我直接去了老三家,到屋儿,给他安顿好,我上厨房,煮了两碗面条,招呼老道一块儿吃。
“日他个仙人板板儿,这趟买卖坑死老夫了。”假老道吸溜一口面条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