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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课讲的不错,尤其是口语不错(她口活更棒噢,楼主会在后面慢慢告诉大家的),这让我感到了一点意外,因为即使在XX,也随处可见操着一口蹩脚的英语口语教学的老师。
放学的时候,我看到她那秃顶老公带着女儿到门口接她,她女儿十分可爱顽皮,夹在他们夫妻中间,牵着他们俩的手,一家人幸福的向前走着。
我望着他们的背影,心里想,人家这不是挺幸福的嘛,看不出有什么劫难呀?难道不是她?那又会是谁呢?
没想到,当天晚上就出事了。
那天晚上,天刚刚擦黑,我正在复习功课,忽然听到隔壁传来争吵。开始只是轻微的拌嘴,但是到了后来,愈发的剧烈起来了,不断有锅碗家具坠地的破碎声音传来。
我站起身来想出去看看,但随即又坐下来了,毕竟是人家的家事,我也不好插手。
奇怪的是,她家的孩子居然没有半点动静,听不到哭泣的声音。
我坐立不安,再次想去看看,但是一时之间却找不出什么理由出去帮忙。我从猫眼里不断向外张望,想看看会不会有其他的邻居出来帮忙劝阻。
但是令我失望的是,没有人开门出来,就好像这楼道里除了我们,没有住其他人似的。
过了一会儿,我不禁焦急了起来,因为我听到他们似乎是打斗起来了,不断有巴掌打在皮肤上的脆响,杨老师痛楚的叫声,以及那男人重重的怒骂,“我打死你个臭**!”“打死你……”
我实在是按耐不住了,因为我听到,杨老师用孱弱的声音说了两个字,“救命!”
我迅雷不及掩耳的冲了出去,重重的砸门,“开门!开门!”
里面的动静顿时听了下来,只能听到重重的呼吸声,传来了那男人的声音,“谁呀?”
“开门!”我只管砸门吼道。
“你到底是谁?”他继续问道。
我灵机一动,说道,“我是你楼上的邻居,我听到你在家打自己老婆,所以我已经报警了,警察一会儿就来。”
我说完掉头就跑进了自己的房间。然后隔着猫眼向外看去。
只见过了没一会儿,那个大腹便便的秃顶的胖男人从门里探出个脑袋来,四下张望,向楼上张望。他脑袋顶上原本稀疏的几根头发,经过打斗,早已经变的凌乱不堪,像一只被剃了毛的猪一样。
显然,他是在寻找刚才砸门的人。
他正把着门只探出脑袋小心翼翼的张望,突然被身后的力量一把推了出去,身子站立不稳,一个狗吃屎趴倒在地上。
从他身后跑出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正是杨老师,她从身后推开那男人,急急地冲了出来,头也不回的跑下了楼梯,那男人边从地上往起爬,一边嘴里恶狠狠的骂道,“你个臭**!有种跑就不要回来!哎呦,摔死我了……”
说着骂骂咧咧的自己进了屋,恨恨的摔上了门。
我见状急忙从衣架上拿起件外套冲了出去。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我远远的跟着杨老师落寞失魂的背影,一前一后走在街上。
在繁闹熙攘的人群中,她的身影显得是那么的孤独和凄凉。
她像是没有魂儿一样,信步走着,似乎自己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反正只是信马由缰的向前走着,穿过菜市,穿过马路。完全不顾从身边飞驰而过的车子,有好几个司机都为了躲她不得不紧急刹车,那些气急败坏的司机纷纷从车窗里伸出脑袋来,操着浓重的方言冲她咒骂。
她完全没有听到一样,依然兀自向前走去。
我想冲上去提醒她,但是一时间也没有理由和借口,只得老老实实在她身后跟着。
楼主很庆幸当初追了出去,不然楼主也没法得到杨老师的青睐
我怕她会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来。
我一边跟着她的脚步,一边心想,看来第一个要帮的人,真的是她。
不知道跟了多久,也不知道走了多远,反正我早已经迷了路,并且双腿酸软筋疲力尽了,她却似乎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不知道她要去哪里。
我只顾盯着她,在过一个街口的时候,差点被从左面拐弯过来的一辆比亚迪撞到,我被惊出了一身冷汗,那司机是个年轻人,照例伸出脑袋来,操着方言骂我,我跟人道歉,一抬头,她却不见了。
我急忙向前冲了去,冲过那个街口,眼前是一个黑死胡同,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哪里有她的身影。
我正琢磨,刚刚还在,怎么突然就消失了?
突然感到脑袋后面飒飒的有风吹来,直吹的我头皮麻,我立刻预感到有人从后面攻击而来,连忙一蹲,向前一滚,躲了开去。
我还没站起来,那人手里提着一根棍子,又重新攻了过来,劈头盖脸的打过来,我躲闪不及,头上结结实实挨了一棍,向后倒去。
她追过来继续打,疯了一样,嘴里喊道,“打死你个流氓!死流氓!……”
“杨老师!”我叫她。
她披头散发的举着棍子正欲继续打,听到这句话,棍子不禁停在了空中,看着我,愣在那里,呼哧呼哧的喘气。
我抹了一把脑袋,手里黏糊糊的,已经出血了。站起来跟她说,“杨老师别打,是我呀。”
她似乎没反应过来,用手撩开眼睛前的头发,仔细的打量了一下我,由于黑,看不真切,于是问道,“你是……”
“我是李阳呀杨老师。”我说。
她十分讶异,说道,“怎么会是你呢?刚才在后面一直跟着我的人是你吗?”
我点了点头,“是我。”
“你为什么要跟着我?”她问道。
“因为……因为……”我磕磕巴巴的说不出口,在心里酝酿了一下,最后我鼓起勇气说,“因为我怕你想不开。”
“我为什么会想不开?”她说道,突然她愣住了,似乎反应过来了,问道,“刚才……刚才在门口的那个报警的人是不是你?”
我点了点头,“其实没有报,我只是吓唬吓唬他。”
“这么说,我家里的事……你都知道了?”她问。
我有些心虚的点了点头,但是我不明白我为什么这么心虚。
“你又为什么会听到我家里的事?”她继续疑惑的问道。
“崔主任给我找的房子,让我先住在那里。”我答道。
她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
“我见你一个人跑出来了,怕你有什么意外,就跟出来了,我也没别的办法帮你,只能抖这点机灵,希望没有太晚。”我说。
她笑,忽而低下头有些尴尬的捏着手指,表情痉挛,转过脸去,似乎是伤心了,喃喃的说,“不晚,不晚……”说着眼泪已经簌簌的落了下来。